丧气：“昨天祖母查我?的功课，说我?字写的太丑，叫我?从千字文开始练，在?明日之前写够一百遍拿给她看。”
季清夏失笑：“还差多少？”
“……九十?九。”
合着这是第?一遍。
季清夏索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仔细去看那些字。
姜时默默咽口水：“季老师，这字太丑了，就……就别看了吧？”
“其实还好。”
“啊？？？”姜时瞪大了眼睛。
季清夏拿过一张未染笔墨的纸铺平：“你将‘天地玄黄’四个字，笔画拆解开来写写看。”
姜时虽然疑惑，却还是乖乖蘸了墨下笔。
“拉横时轻些快些，收笔要稳。对，再慢些……”
姜时听着季清夏的指挥，默默写完了笔画，而后瞪大了眼睛。
“这是我?写出来的？”
季清夏笑道：“习武之人?本?就对力道控制极佳，只是你之前力道用?的太重，墨迹才会糊成一团。”
“真的？”姜时眯眼去看自己写好的字，又?被自己丑到了，皱眉：“就算是下笔轻些，还是很丑。”
“那是你落笔的结构还不?对。”
“结构？”
“嗯。”季清夏说着拿起笔，蘸了墨：“字的结构就像是习武的招式，或左右、上?下……各占几分，如何配合，原本?便有一定的规律。”
她写了几个不?同结构的字在?纸上?，停了笔：“可想到与之结构相同的字了？”
姜时原就是聪慧至极的人?，从季清夏落笔时就开始了思考，这会儿拿起笔，在?第?一个字下面写了同样?结构的，左看右看觉得不?满意?，继续在?下面写了几遍，终于自己看顺眼了些，可抬头看到季清夏写的第?一个字，又?忍不?住丧气。
“还是跟老师的字差了许多。”
“世上?哪有什么一蹴而就的道理。”
季清夏指了指她最?后写的那个字，又?指向她最?开始抄的那篇千字文：“这样?的进步速度，已然称得上?突飞猛进了。”
姜时咬咬牙，继续在?季清夏写了示范的那张纸上?练习。
季清夏有些欣慰的点头。
姜时果然是极有毅力又?聪明的孩子，若换做别人?，怕是满心都是那没?抄完的九十?九篇千字文，哪里顾得上?在?这会儿练字。可姜时却能沉下心，一笔一划的练习，而且每个字都要比前一个写的更好些。
看了一会儿，季清夏便放她自己练习，又?走到了陈佳身边。
从她开始教姜时写字那会儿，陈佳就时不?时的看向她们，显然已经读不?进书了。
见季清夏走近，陈佳立刻移开了目光，装作认真看书。
季清夏以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
“可是有事想问？”
“呃，没?……没?有，老师。”
陈佳瑟缩了一下，像是怕季清夏训斥。
季清夏也不?勉强，只是看了看陈佳手中的书籍。
“昨日讲的《中庸》？我?朝张润张大人?曾写过一本?注解，若读着困难，可去寻来看看。”
她声音温和，陈佳终于放松了许多，小声道：“谢谢季老师。”
“无?妨，我?这里有些藏书，你若想看什么书，大可来找我?借用?。”
“真，真的？”
陈佳声音第?一次这么大，刚好又?有学生走了进来，她被吓到一般闭上?了嘴。
姜时倒是练字练的认真，没?听到她们说什么。
季清夏笑笑：“放学后可以来找我?拿些书籍。”
“谢谢老师，太，太谢谢您了。”
季清夏最?是知道这个世界的书籍有多金贵，陈佳一个寒门子弟，能进入南阳书院已是不?易，看他手中书籍残破，身上?还打了几个补丁，大概是没?什么闲钱去另买书籍的，这才提出了借书一事。
金瑜一进门就发现?竹院似乎不?大对劲。
那位新来的季老师倒还像往常一般，拿了本?书坐在?讲桌后慢条斯理的看，可为什么姜时在?写字？！还有角落里那朵阴暗又?毫无?存在?感的蘑菇，怎么突然就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那个季老师了？？？
她今日已经提前来书院了，怎么还错过了这么多？？？
第119章 对峙
今日讲的依然?是《中庸》, 讲堂的气氛却与前一日不大相同。
了解了这些学生的基础水平，季清夏刻意放慢了节奏，又重点关照着几个在学?和不学?中间摇摆不定的学?生, 再加上她讲课本就生动有趣, 一上午讲下来，倒是真多了不少听课的。
虽然睡觉的依然很多。
眼?看着离散学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季清夏放下书，叫众人?自己看书。
没一会儿，讲堂里又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有胆子大的开口询问：“季老师, 既然?不讲了, 那我们能不能出去玩啊？”
四周一片哄笑声，原本还在练字的姜时也?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