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
兽人的听觉是敏锐的，尽管闭着眼睛，尤其指尖还有呼吸的气息。
菲利斯，在闻他的手。
兔子默住了，忍无可忍的出声：“……你是变态吗？”
菲利斯顿住，抓住对方手指的动作一僵。
“不是睡着了？”他愣道。
人没理他。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爪子，别误会。”菲利斯干巴巴的解释。
“看爪子，用鼻子闻？”莱伊仍旧是闭着眼睛，小声说着。
菲利斯微微抿唇，“看能否辨别出味道。”
“能有什么味道。”莱伊嘟囔。
说完他自己滞住，有味道，信息素。
菲利斯还是极优alpha，都能闻见兔子身上的香草味。
飞速的抽回手，被子拉紧，莱伊睁开了眼睛，带着警惕和紧张。
被子下，他闻了闻自己的手指，没什么味。
“每个动物身上都有自己的味道。”他听见菲利斯说。
莱伊抬头，渐渐松了口气。
“你又不是动物，闻了你能辨认出？”莱伊说。
菲利斯抿唇住，确实，闻了他也不知道……
不过这猫身上并非是动物的味道，而是淡淡的香气，太淡了，以至于他多闻了会，想辨别出来。
看着再次闭上眼睛的少年，他的目光停在那一头银发上。
其实最有效的是去闻腺体，但那样做……
不止是被骂变态了，猫急了要咬人。
最终还是站起身离开，反正他有机会知道对方的物种，今晚还是让他好好睡觉吧，尤其还生病了。
床边，接替他位置的是大黑，狗下巴放在床上，看着虚弱的兔子。
它吭哧两声，感觉对方生病是因为救自己导致的，很是担心和自责。
手重新从被子中拿出，搭在狗头上，抚摸着。
菲利斯侧头看着这一幕，黑白分明，手指骨节清晰，修长且软。
他回忆着捏爪子时的触感，猫身上真的哪里都软，不过指甲很光滑，不能像捏小猫一样能出现爪尖。
看着人还没睡着，菲利斯道：“你们还要杀多少人类？”
“残害我同族的，不放过一个。”莱伊回他。
菲利斯微微抿唇，那样的话怎么都得有几百号人头了，皇帝不会允许的，目前兽人杀手就已经触碰到了底线，所以派他出面抓获。
“沙曼的竞演你们看了吗？”他道。
莱伊没回答。
“人类在帮兽人争取利益，或许你们可以暂时放弃暗杀吗？”他又道。
“谁知道沙曼会走到哪一步，这次是克什死了，但你们人类未必会放过他。”莱伊说。
菲利斯听着少年的话，尽管还在发烧，但是很清醒，很理性。
“我会护他一路登顶。”菲利斯说。
原本是不打算这么快做的，因为还没验证沙曼是否为真心，但此刻看着瘦弱可怜的猫，为了族群生存完全牺牲自己，打不过也要打。
他想快点结束这种对立局面。
想让对方能有个安稳的生活。
莱伊听着菲利斯的话，没睁开眼睛，也没看他，不过摸着狗头的动作放缓了。
“……你是在跟我谈判？”莱伊道。
“可以这么认为，作为帝国元帅，我以我人格起势。”菲利斯说。
“沙曼最终会成为议会主席，他的法令会得到推广，这是兽人能获得解放最快的方法。”
莱伊抿起唇，眼皮微抬。
菲利斯说的不错，人类如果能主动放弃虐杀和豢养，兽人族群就可以得到缓和，也能慢慢发展自己的力量。
但是。
那些贵族们，他们会遵从法令吗？
他想的很简单，专挑上层的杀，把他们给都杀死了，杀绝了，起来一个灭一个，自然人类也会忌惮，从而放弃侵略。
没办法，兽人部落太弱了，攻击性强的兽人也没有人类的科技武器，只能采取这种原始的方法。
弱肉强食，兽人是人也是兽，和其他的兽也没什么区别。
人类作为蓝星上的主宰者，规则制定者，有利的叫益虫，有害的叫害虫，可是于虫子本身，它们完全没这种含义。
现在兽人情况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能相信菲利斯吗？
或许能，不然他也不会选择潜伏在他的身边。
不过，该有的考量还是有的，菲利斯能仪仗，也不能完全仪仗。
“你考虑的怎么样？”菲利斯等了对方好几分钟，问道。
“或许你可以先跟你老大商议，如果你人微言轻，他们不信你，你可以联络我，我亲自和他谈。”
莱伊看向他，眼神正视。
“你谈，代表你个人还是皇室？”莱伊问。
“光说没用，你能撬动贵族们的统治地位？”
“兽人立法，这可是会撼动你们整个人类上层圈的利益，你不过是一个元帅，谈何跟我作保证？”
菲利斯同他对视，猫的神情变了，严肃且正色，而且思维机敏，一举抓要害。
就算见过对方的攻击力，但也以为他还这么小，考虑不了那么周全，但深入谈论，他发现对方也是有谋略的。
“先代表个人，再代表皇室，我早之前就跟皇帝说过兽人立法的事。”菲利斯道。
“贵族群体短时间内确实无法撼动，也滋生了很多蛀虫，帝国的变革将迫在眉睫。”
“我不是在跟你空口谈，是确实准备付诸行动，沙曼是一个契机，我会送他到最高的地位，法令势在必行。”
莱伊看着他，问：“那沙曼如果反水呢？”
“我会接替他，利用他已经积累起来的民众支持力量。”菲利斯说。
这点倒是跟在别墅时对方说的一样，莱伊望向对方，那万年冰坨子面瘫脸，眼神中仿佛带着坚定和恳求他相信。
“我要看到成果。”莱伊道，“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我们可以延缓暗杀，以周为单位。
一周内，我要看到沙曼当上主席，兽人法令发行，第二周，兽人得到解救和释放。”
“半个月，如果我看不见成果，那么我们仍旧会采取我们的方式。”
“可以。”菲利斯答应道。
莱伊点点头，半个月，他等得起。
“不过这期间我的同族被抓捕，我会营救，造成的人类死亡不算其中。”莱伊补充说。
“军部会协调配合，营救兽人。”菲利斯道。
口头协议达成了，莱伊收回视线，下巴放在手背上。
“我有个疑问。”忽而，菲利斯问。
“为什么你能代替兽人族群做决定，你究竟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