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早该如此……如何三大殿聚集了这么多兵士?”
卢九德不经意抬头,看见一队队士卒扑了过来,不由心惊。
“呔呔呔,我乃殿前司都指挥副使,你是何人?还不快些扔下兵器速速就擒!”
这是什么味,怎么有点天桥评书的味道?
卢九德惊异打量面前来人,着实被手中一把分量不轻的大锤震懵了。
“殿前司都指挥使,我大明有此官职?”
卢九德自语,见对方人多势众,兵器精良,慢慢逼了上来,不得不扔掉手中兵刃。
“绑!”
一群绳匠扑上去,手法娴熟就将卢九德一行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魏良卿见此,立时止住了眼泪,怯生生的询问:“将军,你莫不是我叔父派来的救兵?”
“甭废话,跟我走!”
营造处内只有朱由校和冯巧两人。
魏良卿由卢黑铁引领,一眼见到朱由校,惊得他下巴差点掉了。
“万岁爷,万岁爷,你真是万岁爷?万岁爷你没死啊!”
魏良卿喜极而泣。
“你是希望朕早点死?”
“不不不不,奴婢希望陛下万岁万万岁!”
“想不想救你叔?”
“当然想!”
“好,事关平乱大计,从现在开始对谁都不能透露朕的存在,包括你的兄弟族叔,能不能办到?”
“能!”
魏良卿很实诚。
“现在,你随卢指挥使,前往午门,接管你三叔魏志德防务!”
“喏!”
不多时紫禁城四门重新换防,卢黑铁,赵铁锤,聂双钉,程砧板各自带领五百人,分别镇守南午门,北神武门、东华门和西华门,紧闭宫门,严禁出入。
卢黑铁匆匆而来:“报,万岁爷,冉逢阳在叫门!”
“带上魏良卿,到上午门城头露脸脸!”
“得令!”
得知魏良卿还在据守午门坚守,冉逢阳领着投奔过来的一众锦衣卫押着魏忠贤急急赶来。
令他们始料未及,午门中间大门敞开,只见魏良卿手提绣春刀立于内金水桥上,颇有挑衅之意。
冉逢阳想都未想,率领百余锦衣卫直入午门之中。
通过午门门洞,魏良卿近在咫尺,突然有人大喝一声:“呔呔呔,午门中门,岂是你个匹夫能走的?”
冉逢阳一惊,只见午门城楼下赫然林立一支足有千人的军阵。
何时大内之中竟藏兵过千?
魏忠贤也是一惊,还未向魏良卿问出心中疑惑,便被一拥而上的士卒给围在了中间。
面对十倍于己的士卒,情况不明,冉逢阳也选择了束手待擒。
“回禀万岁爷,冉逢阳已被斩首,尸首曝晒午门前,二叔也上了城楼!”
魏良卿前来复命,朱由校正在低头打磨手上木件,头都未抬,问他:“你叔什么反应?”
“二叔骂无鲁莽,不该斩杀冉逢阳。”
“你怕吗?”
“哪能?有万岁爷撑腰,我谁也不怕!”
“冉逢阳可是郑贵妃亲家?”
“午门正门除了万岁爷能走,谁也不能走,走了,就等于没把万岁爷放在心上,该杀!”
“说得好,你再去午门守着,谁再敢擅走午门,先警告,不听者,格杀勿论!”
“喏!“
魏良卿离去,朱由校抬头看向同样在忙活木工活计的冯巧:“冯师,朕下手是否狠了点?”
“万岁爷,看得出来您心善,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偌大国家,没有规矩,岂不乱套!”
理确实是个这理,可是杀人终归不好。
大概日后杀多了,心肠就会硬吧。
午门外。
一具尸首被抛出。
午门城头,魏忠贤坐于高椅之上,面北朝南,俯瞰众生,咧嘴大笑。
午门中门大开,魏良卿持刀站立,身后密密麻麻的军阵正在吼声震天的演练。
“娘啊,是公主公爹!”
胆大之人上前围观,看清模样之后,惊恐大叫,四散跑开。
“什么?”
郑贵妃听闻过于震惊,手中青花瓷茶盏失手落地。
“啪”的一声,乱哄哄的六科直房,顿时安静下来。
亲家死了就死,驸马还在就好。
郑贵妃很快镇定下来,静等群臣反应。
跑出去看情况的朝臣,无不惊骇而归。
“先前还活蹦乱跳的冉逢阳,眨眼成了一具尸首,魏忠贤还在城头看笑话,无法无天,藐视皇权,是可忍孰不可忍!”
阉党成员刑部侍郎徐大化好像死了亲娘,悲愤不已。
“魏阉这是要顽抗到底,贵妃不可再手下留情,当率军入宫擒杀!”
阉党成员礼部侍郎冯铨也积极表明态度。
这时驸马都尉冉兴让,入殿向郑贵妃请旨:“皇母大人,请让小婿带领五城兵马司人马进午门替我爹报仇!”
礼部尚书张瑞图捻须沉吟:“五城兵马司并非天子禁军,不可随意进入大内!”
顾秉谦却烦躁训斥张瑞图:“张尚书这都什么时候,咱们诸位通融一下,不就可行了?”
首辅都这般说了,朝臣不再言语。
冉兴让随即离去,带领足有八百五城兵马司士卒,来到午门之前。
“再敢靠近午门一步,当场射杀!”
魏良卿带领魏家众子弟出现在城头,一阵箭雨落在午门空地,立时遏止了冉兴让的脚步。
“你个阉贼之子,我能怕你不成!”冉兴让根本不怕,带人就往前冲。
这时,午门之内传来响彻云霄的操练之声,从门洞望去,赫然行进着一支庞大军伍。
这支军伍是卢黑铁筛选剩下的工匠,虽然是选剩的,可也都是个顶个的壮汉,口号喊起来,惊天动地。
冉兴让所带士卒见此,不由减缓了步伐。
嗡嗡一片弓弦震动声响起,城头射下一大片箭矢,一马当先的冉兴让,当场倒毙。
身后一众五城兵马司兵卒,就是巡街的,哪见这种场面,队伍瞬间溃散。
这可是公主驸马啊!
郑贵妃心头肉的心头肉。
魏忠贤见此,两股战战,裤裆再次湿了。
想喊,喊不出口,下巴被人卸了,想站,站不起来,身子被捆在椅子上。
良卿侄儿,你是疯了吗?
咱家想死也死不痛快,恐怕要受千刀万剐之苦。
见驸马身死,魏忠贤又咧着大嘴狂笑,午门外的皇亲国戚个个眼中喷火,群情激愤。
可是畏惧城头箭矢,谁也不敢靠近午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