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二毛一斤不行,你别动!”
郑大堂哥安抚不住客人,客人们则直接上手强拿蒸米糕,丢出二毛钱就要走。“三毛一斤,不能少!”郑大堂哥冲出摊子拦人,结果更多的人直接拿了一份蒸米糕丢下二毛钱要离开。“他们这是抢劫,可以报公安了,”季红薇神色冷淡的大声喊。拿着蒸米糕丢下二毛钱要走的客人们身体一僵。“人家明码标价三毛一斤,却只给二毛,摊主又不愿意,这不就是强买强卖吗?”季红薇凶过了,开始装无辜了,她望向郑大堂哥问。“是是是,”郑大堂哥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根本应付不了胡搅蛮缠的客人。“因为少给一毛钱,就要被公安叫去公安局,实在是划不来,对不对?”季红薇转头看向强拿蒸米糕丢下二毛钱的客人,诚恳的反问。丢下二毛要走的客人们,好些人嘴角、眼角抽了抽。“三毛一斤,我不要了!”有客人选择放下蒸米糕,拿回他丢下的二毛钱离开。“这里是一毛,我补了。”也有客人选择再给出一毛钱,拿着蒸米糕离开。席明安静的跟在季红薇身旁,没说话,也没多余的眼神,但他高大的笔直的身形,不怒自威的气势,都在宣示着存在感。看到席明的客人,在险些与席明视线对上的一瞬,有些发怵的,眼神闪烁的移开了。季红薇的话,能起到一部分作用,让客人们低头的是席明身上散发出来的刚毅正气。只一眼,那些人就下了判断,席明不好惹,惹不起。郑大堂哥见生意归于正常,也是暗暗松了口气,感激的望向季红薇时,还带着些小孩子埋怨似的委屈。怎么乱起来才出手?季红薇给了郑大堂哥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继续刚才说的话了。“他们卖二毛,赚不赚我不知道,我这蒸米糕里加了一张大团结一斤的蜂蜜,老精贵了!除了蜂蜜外,还加了糖,这些,都是能吃得出来的,”郑大堂哥大声道。“确实,吃起来特别香,原来是加了蜂蜜啊。”“给我来一斤。”“我也要一斤……”生产恢复正常了,郑大堂哥暗暗松了口气。向白化、向白盛、向白洋半围在席明身旁,仰着小脑袋,看着这一切,有些失望于,他们没起到任何作用。季红薇对生意恢复正常的郑大堂哥颔了颔首,转身离开。郑二堂哥摆摊处——郑二堂哥摆摊的情况也没比郑大堂哥的情况好。郑二堂哥这里为了寻求季红薇的帮助,推迟了一些摆摊,季红薇到时,正好是刚乱起来的时候。“不行,二毛一斤我不卖,你把蒸米糕还我!”“切。”又是客人丢下二毛钱拿着一斤蒸米糕直接走的情况。季红薇转头看向席明。“你们这是在强买强卖?”席明低沉的声音听着明明没那么大声,可却像是能止小儿夜啼似的,让吵闹的场面瞬间安静如寂。过了一会儿,人群恢复热闹。“你是?”客人询问。 席明看了季红薇一眼,严肃着面容说:“我看不惯强买强卖。”丢下钱拿蒸米糕要走的客人嘴角抽搐着。他们觉得晦气的偷瞄席明一眼,怎么就遇到了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今天这便宜没占成,也没下回了。可他们也不可无视席明。席明身上有一股平常人没有的铁血气息,一看就知道是惹不起的。“别叫了,我补你一毛便是!”“我也补你一毛,真是……”“你运气可真好……”丢下二毛钱就要走的客人,七成都补了一毛钱,只有小部分的人放回蒸米糕拿回二毛钱离开。郑三堂哥摆摊处——季红薇去时,郑三堂哥的生意是正常的,并没有乱起来,而他也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季红薇又去另外两处昨天也跟着降价的摊子瞧了。除了郑大堂哥与郑二堂哥外,郑家的另外三个堂兄弟,都用自己的办法稳住了。季红薇轻蹙着眉,看着郑五堂弟。她不喜欢郑五堂弟处理的方式。郑五堂弟怕人闹事,叫来了三个混子镇在摊子旁,吓退了一些胆小的客人,也让生意恢复平稳了。后世的混子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瞎混日子,这个时候的混子,是敢为了所谓的义气,突破律法底线的。等到香港那边的黑帮电影传进来时,情况会更加的严重。季红薇眉头始终轻蹙着,松不开。她想到的,不是眼前,是已知的以后。两天后——东厂厂区住宅区——季德行回到家,就发现他家门口被亲戚们堵了,他有些懵。“大哥?小弟,大侄子、二侄子、三侄子、四侄子、五侄子……你们怎么来了?”季德行看着挤在他家门口的十来号人,不安的眼皮跳了跳。“宝娟不在吗?怎么不让你们进去坐?”季德行说话间拿出钥匙开门。屋内躲着季宝娟吓得心脏一紧,直接躲进房间里,将房间落门锁,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很害怕,身体发寒,如秋风中的落叶般不停的打着轻颤。“冯宝娟,我知道你在家里,你给我滚出来!”季大伯进入到家中,冲着卧室门过去,抬手,就是大力的“砰砰砰”砸门。卖蒸米糕的生意亏了!这事冯宝娟必须给他们一个交待。门内躲着的冯宝娟吓得眼泪落了下来,发出了低低的“呜咽”抽泣声。“不是,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季德行得维护自己的妻子,出声阻止。“让她出来,让她说是怎么回事!”季大伯冲着季德行喝斥。季德行也好奇。他妻子已经不正常六天时间了,今天就更不正常,还把他家的兄弟侄子都惹到了。“冯宝娟,你给我出来!”季德行压抑着怒火下令。冯宝娟没动。季德行道:“你是想回你娘家呆几天?!”冯宝娟因为气晕冯老太爷的原因,冯家人,包括最疼她的两个哥哥都对她心里生怨气。冯宝娟吓得猛地打了个寒颤,不敢不动,红着眼眶含着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