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笑容满面地点点头,“唐夫人真是有心了。”
“妾特意为太后准备了一份寿礼,还请太后赏光。”“哦?不知是何物啊?”唐儿心中一紧,她能感受到几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是……珊瑚摆件。”她躬下身去,双手紧握,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紧接着,一架巨大的珊瑚摆件被搬了上来。只见它颜色鲜红如血,形态巨大壮观,令人叹为观止。“这珊瑚真是美极了!”丽姬赞叹道,“若不是托了太后的福,妾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如此美丽的珊瑚了。”刘琴见状也附和道,“唐夫人真是有心啊。妾本来还准备了玛瑙手串作为寿礼呢,现在看来,跟这珊瑚摆件一比,就显得有些寒酸了。”窦太后乐呵呵地打圆场,“你们准备的,哀家都喜欢,哀家已经知道你们的孝心了。”“太后,妾尚有一物欲献……”丽姬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她的眼神阴沉而凌厉,直视着唐夫人,“唐夫人,何须急于此刻呢?稍后歌舞司还要献舞呢。”唐儿眼神惧怕地看着她,懦弱地退回到位子上。“唐姐姐,我敬你一杯。”刘琴缓缓举杯,将酒一饮而尽,随后低声细语道,“你今日已经出够风头了,凡事适可而止,对了,令尊还特地托我向你问好。”唐儿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望向大殿中央。此时,歌舞已然开始,只见大殿中央的舞者,舞袖翩翩,腰肢柔软如柳,步步生莲,她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媚眼如丝,令人心醉神迷。刘期眯起眼睛,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领舞之人身上,眼中流露出浓厚的兴趣。一曲舞毕,那领舞之人优雅地屈身一拜,声音清脆悦耳,“仅以此舞,恭祝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你……”等窦太后看清眼前人后,瞬间疑惑尽消,“原是如美人啊,哀家还想着这是哪家世族之女,如此出色,原是你啊。”嘉品姝娇俏一笑,眼神勾了一眼刘期。“上前来,挨着哀家坐下吧。”嘉品姝乖巧地点点头,安静地坐在窦太后身旁。自从欢容离开后,真容又因幕僚丑闻被禁足于公主府,窦太后便将所有的母爱都倾注在了嘉品姝的身上,而嘉品姝亦如对待阿母似的,尽心侍奉,让她感受到了慰藉。“刚才妾进殿的时候,不小心将一个婢女手里的东西打翻了,里面掉出来一幅刺绣,真真是极好的,听闻是唐夫人拿来的,对此,妾真是抱歉了。”刘梧眉头微挑,转向窦太后,语调低沉而充满好奇,“哦?唐夫人敬奉母后的不是那珊瑚摆件吗?竟还有如此更好的珍品?”窦太后听儿子这般说,不免有些好奇,于是转向唐儿询问,唐儿此刻面色惨白,汗如雨下,显得手足无措。刘琴懊恼地替她出声,“妾本欲献上千寿如意图与玉石莲花,可来的路上,不慎将图弄脏了,幸得唐夫人告知可以修复,妾便给她了,唐夫人,你说是这样吗?”她眼神锐利地盯着唐儿,仿佛在警告她必须按照她的说法回应。唐儿在众人的注视下,支支吾吾,一个妾字重复了很多次。就在众人看向唐儿之时,晚之悄悄进殿,对着丽姬点了下头。丽姬心中稍安,暗想即使刺绣被呈上,那也只是一幅破损之作,又有谁会在意? 她随即出言指责,“妾身当时在场,楚良人,你真是太不小心了。就算着急想让太后看到,也应行事稳妥。”刘琴委屈地嘟起嘴,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地回应,“丽夫人教训的是,妾身确实鲁莽了。”刘期见状,心生怜悯,又见窦太后似有不悦,便替刘琴辩解道,“楚良人性情率真,她并非有意为之,母后,不必为之动怒。”窦太后微笑着点头,“皇帝所言极是。”“真是可惜了,”嘉品姝小声喃喃自语,“妾似乎还看到了老子的形象……”“你说什么,那绣品上有老子之像?”“是啊,妾没看错。”此言一出,窦太后的兴趣顿时被勾了起来。“既然费了如此心思准备,楚良人,你就将那绣品呈上来,让哀家一睹为快吧。”刘琴闻言,面色顿时一变,显得颇为慌乱,“恐怕会污了太后的慧眼,还是……”“无须多虑,哀家并不在意这些,更不想辜负你的孝心。”窦太后打断了刘琴的顾虑。“但是……”“怎么楚良人,你为何不敢拿出来?是有什么问题吗?”唐儿突然发现,事情似乎如自己预料那般发展,她顿时下定决心。刘琴急得站起身来,向丽姬投去求助的目光。然而丽姬只是微微摇头,并未言语。“……好,只希望太后和陛下能够宽恕妾身的过失。”刘琴无奈地叹了口气。唐儿见状,心中一阵欢喜,她立即吩咐下人将绣品带上前来。随着绣品的展开,上面的一大块污渍映入眼帘,使得原本的文字变得模糊不清。唐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脑海中只回荡两个字。完了!她原本还想着搏一搏,万一王妧救出来,她也算是有了靠山,但这一下,她彻底独木难支了!刘琴紧张地松了口气,她一脸得意望着唐儿。唐夫人啊唐夫人,这下你的好日子到头了!随后刘琴转向窦太后和刘期,脸上又换上一副懊恼自责的表情,“妾身有负太后和陛下的期望,还请太后和陛下重重责罚!”刘期轻轻摆了摆手,“朕知道你是无心之失,先起来吧。”刘琴感激地看了刘期一眼,随后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真是可惜了……”窦太后叹惋道。丽姬见状,连忙挥手让她们下去。就在侍女转身之际,刘梧的目光被绣品上的一处异常吸引,仿佛一层半透明的薄纱轻轻覆盖其表。他心中一动,立即出声让她们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