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期很是高兴地抱着那婴儿,甚至在长乐宫当着掖庭众人的面赐名“樾”字。
虽然不是他第一子,也不是嫡子,但刘樾的到来恰好印证了钦天监的那句话。贵子至,疾病消。即便,这时疫是因丽姬消除的,但他还是把功劳安在了一个婴儿的身上。“哀家观其相貌,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个有福气的小子呐!”刘期无比赞同说道,“母后说的是,朕对十皇子甚是喜爱得紧。”“这小子是有福气之人呐,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平安出生,实属不易。”窦太后无比爱恋地戳了戳他的小脸,又对婉月说,“快把十皇子抱给柔夫人,别让他过了哀家病气。”“说到这次传染病,还多亏了丽夫人及时献药方,要不然十皇子不可能这么平安诞下。”唐儿心有余悸地说道,巴不得全掖庭的人都知道丽姬是大功臣。丽姬连连摆手,“我只不过贡献微薄力量,还是太常寺占了大功劳。”“丽姐姐何须如此自谦?多亏了你保护了大家,救了太后又让柔夫人顺利产子,可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唐儿说完,不由得望向陛下太后,原以为他们会说些支持的话,可他们却默契地逗弄婉月怀中的十皇子。她知道过犹不及,话点到为止即可。一时之间,主室内瞬间寂静一片。刘期挑眉望向众人,他哦了一声,“丽夫人可谓是我掖庭的大功臣,不知你想要什么奖赏啊?”丽姬心跳如雷,顿感不安,她忙着要拒绝,身旁程姬不咸不淡地开口,“有功之人,陛下定要好好嘉奖。”“这一时之间朕不知赐何物为好,程美人,你有好想法吗?”“倒不如问问丽夫人想要什么,陛下投其所好可好?”“嗯,程美人所言极是。”丽姬微微躬身,谦逊而温婉地说道,“这些都是臣妾应尽的本分,妾不敢自专。”“丽夫人还是这般有礼,朕心甚慰,却不知这时疫药方是怎么来的?”“陛下,妾斗胆回禀,妾在观察此疫症时,竟觉其颇为眼熟,仿佛与妾幼时在临淄老家所历之疫有诸多相似之处。初时,妾欲即刻将此信息禀报陛下,但恐会让陛下失望,故决定先行查证。未料,二者果然如出一辙,于是妾便斗胆将药方献出,经由郭太公之手改良后,方得今日之成效。”刘琴天真无邪地开口,“这真的要多谢丽夫人了,柔夫人你与我等一起感谢丽夫人吧?”王姀柔柔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丽姬,她似有难言之隐,刘期察觉后,反问道,“柔夫人,你有话要说?”“这时疫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妾想问,为何会先发生在飞翔殿,若不是因为这病,妾断不会生子困难,险些丧命!”刘期了然,“朕会给你一个答复!”说话间,李光上前来,他将在飞翔殿搜查的整理记录在册呈现给刘期,刘期看后大为震怒。 “王妧何在!”窦太后疑惑出声,“皇帝,你这是怎么了?”“这王妧不知是怎么拿到宫外染此病之人的衣服,她派人将这衣物偷放到了飞翔殿,这才引起了疫病!”现场众人皆是惊讶不已。王妧这是要害王姀啊!她们可怜地望向王姀,而她得知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柔夫人,人心难测,前不久,她给你下活血药,险些让你流产,被陛下责罚,我曾以为她会因此收手,却没想会有这么恶毒的手段!”“柔夫人可是她亲妹妹啊,她怎么这么心狠?”“自家姐妹尚且如此,若旁人因此遇害……丽夫人,多谢你救我等一命!”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情绪激动之时,夏幻缓缓搀扶着王妧走了出来。王妧身形消瘦,嘴唇无血色,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是大病初愈,身体尚未恢复的样子。她强撑着身子,勉强跪倒在地,然而却迟迟没有听到让她起身的旨意。她微微躬身,一动不动,望着自己衣裙上的纹路,耳畔是其他人的偷笑声,直到听到太后让她起身,她才踉跄站起。“王夫人,哀家一直很相信你的为人,但有些事哀家要问问你,你可曾派人去过飞翔殿?”“回太后,妾没有。”窦太后闻言,轻轻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力不从心,随即便陷入了沉默。丽姬见状,眼眸微转,接过话茬,“哼,王夫人,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会让你过来的,你若是个聪明人,此刻便应如实招来,或许还能得到从宽处理的机会。”“妾不知丽夫人说的什么。”丽姬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王夫人,你何必如此固执?陛下已经掌握了你的罪证,你再狡辩也是无用。何不趁此机会坦白从宽,也省得日后受苦。”然而,王妧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眼中满是迷茫,“臣妾真的不知……”丽姬见状,不禁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对刘期说道,“陛下,臣妾已经尽力了,奈何……哎。”刘期闻言,面色阴沉地望着王妧,随手将一卷竹简扔在她的面前,“你自己看看,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王妧颤抖着双手捡起地上的竹简,只看了一眼,脸色便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这……这不可能!臣妾绝不可能做出任何损害妹妹的事情来,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臣妾!”程姬在一旁冷笑一声,小声嘟囔道,“现在倒是知道叫妹妹了,当初给她下活血药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想过。”王妧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只是捂着胸口,指着竹简上的文字艰难地说道,“陛下,你可曾核对过这证据的真假?”她任由夏幻的搀扶,声音虽弱却坚定,“上面写着妾半月前,命人往飞翔殿塞了那些毒衣服,这怎么可能?当时陛下有令,不准臣妾去飞翔殿,臣妾又怎敢违抗圣意?此事长乐宫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为臣妾作证!”程姬闻言冷笑更甚,“也许你用不着亲自动手,只需派人前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