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哥……”
我按着他的肩膀,轻声叫了一声。
田久看了我一眼,又一脸怒意地看向了寨子。
“我们寨子里的人通常都是早睡早起,以往这个时间段,家家户户都起床了,街道上不少人,可现在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肯定是出事了。”
田久紧咬牙关,说话时,身上每个细胞都在用力。
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肩膀上的肌肉又紧实了几分。
“三儿,我等不了了,依我看,你们先潜伏在这里查看情况,我偷偷摸进寨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人,了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种时候,我自然不放心让田久进寨子。
可我刚张嘴,话还没说出来,他又道:“你放心,我对寨子里熟悉,就是下去打探情况,不会贸然行事的。”
“就算遇到了黑巫的人,我也会沉住气,先把消息带出来,至于其他事情,以后再慢慢跟他们算。”
田久目光坚定,我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他的决定。
但我同样知道,就算他现在还保留着几分理智,可若是真的遇到了黑巫的人,仅有的理智定然会全部消失。
让这种状态的他去面对黑巫,犹如以卵击石。
我沉下心,决定跟他一起去寨子里走一圈。
“快看,有人出来了!”
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刘老二惊呼一声。
顺着他的胳膊,我们果然看到一道佝偻的身影从一座竹楼上走了下来。
“阿嬷!”田久惊呼一声,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还好我还抓着我,否则我怀疑,他能直接从山腰上冲下去。
“那是我阿嬷!”被我拉住,他就冲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先冷静点,我们看看情况。”
刘老大也帮我拉着田久,将他安抚好,我们继续观望着寨子里的情况。
后来田久跟我解释过,他们称呼的阿嬷,就是我们称呼的奶奶。
田久阿嬷佝偻着身子走到了一处竹楼下,对着楼上吆喝了几声,因为太远了,我们也听不清说的什么。
随后一个妇女从楼上下来,递给了她什么东西,阿嬷又回了家。
等阿嬷回家后,街道上又不见人影了。
我皱着眉思索着,热闹的村子突然变得安静肯定有问题。
但看情况,寨子里的人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如此问题应该不大。
我想了想说道:“田哥,我觉得目前寨子应该是安全的,但以防万一,我陪你走一趟,让刘大哥刘二哥在外面接应,真有事咱们也有后手。”
田久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寨子了,见我松口,一口应了下来。
跟刘家兄弟叮嘱了几句,我就跟着田久偷偷摸下了山腰。
我们来到寨子的入口,在林子里打探了一会,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才偷偷摸了进去。
进入寨子,眼前的一切跟我在梦中见到的完美重合。
只是眼下,街道上空无一人,还有一些设施建筑上留有明显地打斗过的痕迹。
可以肯定,在田久田甜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寨子里肯定发生过冲突。
只是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说不好。
田久带着我向着阿嬷所在的高脚楼走去,而在经过一栋高脚楼时,我不由停住了脚。
梦中,这里就是我和苗语嫣结婚后生活的家。
原本苗语嫣跟她的父母生活在一起,认识我之后,犹豫我是外来人,她的家中便给我们安排了婚房。
我抬头看向楼上的窗户,心脏加速跳动。
梦里的很多事情都跟现实重叠了,那苗语嫣是真实存在的吗?
“三儿……”
我出了神,田久已经走远了,回头见我没跟上,便压低声音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又看了二楼窗户一眼,忙去追田久。
可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我听到二楼传来了开窗户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一双清澈的眼睛透过缝隙,看向了我。
四目相对,一股电流划过我的全身。
我又看到了那双勾我心魄的眼睛。
苗语嫣……姬语嫣……
我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眼睛。
虽然我跟上了田久的脚步,但我的脑海里满是那双眼睛。
苗语嫣真的存在吗?
那我们两个……
“阿嬷!阿嬷!”
思索着,我们已经来到了阿嬷所在的高脚楼。
田久上楼后,终是忍不住呼唤了起来。
我担忧地看向四周,害怕田久将黑巫唤来。
吱嘎!
房门开始,那道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
田久的阿嬷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美人。
佝偻的身子,遍布皱纹的脸颊,仍旧难掩骨子里的秀气。
看到田久的时候,阿嬷深情一滞,两眼瞬间储满了泪水。
“阿久,你终于回来了。”
阿嬷唤了一声,当即趴在田久的怀里哭了起来。
“田甜呢?”只是哭了几声,阿嬷又爬了起来,向田久身后张望。
阿嬷很有涵养,这种情况下看到我,还点头示意了一下。
“阿嬷,田甜出了点事,现在安置在营地,我先回来看看寨子里的情况,这位是周三,我和田甜认识的……新朋友。”
田久在介绍我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我想是因为田甜的缘故。
阿嬷再次看向了我,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突然神色一变。
可不等阿嬷开口,田久便拉住她道:“阿嬷,有些事情以后我在跟你讲,你先跟我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
阿嬷长叹一声,招呼着我们进了门。
房间里一股难闻的气息让我作呕,我作为外人不了解,却见田久的脸色马上黑了下来。
放开阿嬷的手,田久直接冲进了里屋。
“阿公!”
听到房间里传来田久的吼声,我赶忙跟了进去。
一踏足里屋,那股味道更重了。
只见田久跪在床前,而床上躺着一名全身乌黑,面色铁青的老人。
看到老人,我心里不禁一沉,黑云灌顶,他活不过今天了。
“阿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田久嘶吼着,床上的老人想要开口,可太虚弱了,嘴唇抖动着微微开合,嗓子里却只发出了呜噜呜噜的声音。
喜欢棺运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