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几乎没人知道，每一台智能手机，里面都有一个不可见的。最初是每个手机厂商为了收集用户数据，用于市场分析的。后来受政府监管要求，改成了一个统一的，并且赋予了最高系统级别的权限，名为vailume。
第一章初见
2030年7月的浙汇省行州市，作为南方城市已经开始有些闷热。齐浩初虽然是本地人，但是为了上班方便，还是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单间，买了一辆电瓶车。毕竟是做信息技术的工程师，待遇还是不错的。上班的地方是新城区里面的南丽科技，是行州市官方成立的软件公司，专门做各政府部门的信息化项目。和其他私营的软件公司相比，算是政府亲儿子了。
齐浩初兴趣爱好广泛，大学期间成绩只能说中等，但是各种社团活动参加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学了很多。
湖兰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后，先是在大城市做了几年信息系统的开发。之后就回老家，进了南丽，目前是数据部门的负责人。前几年公司转向数据开发业务，安排了几人参加各种数据相关的证书考试培训。像是dcmm、cissp、数据安全评估师、信息安全工程师，其中只有齐浩初陆陆续续都考出来了。
加上回老家之前就有信息系统项目管理师、系统架构设计师证书，一人六证。虽然学得很累，但是也让他的工资里，每月多了大几千元的补贴，倒也不白忙活。同时因为有副高职称，齐浩初也因此进入评标专家库，偶尔作为评标专家参与评标工作。
由于资质齐全，从去年开始，齐浩初参加了市里的重大项目“城市管家”，作为数据质量和数据安全的负责人，导致加班频繁。
“城市管家”的概念，其实国家层面已经宣传了好多年了，但是行州市是第一个敢于落地实践的。
tab公司全称是titan advanced boundaries，中文名泰坦先锋，总部在浙汇省的省会航州市，是国内最顶级的科技公司。行州市引进tab公司后，成立了一家合资公司百川科技，专门来做这个项目，只是实际上干活的基本是南丽科技。
“城市管家”第一期是在新城区划了一大块地方，将这其中的智慧城市相关的基础设施和数据都交给tab公司。然后又接管所有这个范围内的新能源汽车运行的控制权，执行自动驾驶，达到提升交通效率，降低事故率的效果。
其实现在路上开的车，已经有一半都是无人驾驶的出租车。很多人都选择不再自己买车，打车包月更划算，还不用操心停车问题。不过很多高端车主还是喜欢开自己的车，还有少量比例的燃油车。经过近一年的前期准备，又试运行了三个月，整体行车速度提升了30％，但是无人驾驶汽车相关的交通事故率居然为0。
为什么齐浩初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这些统计数据就是他算出来汇报上去的。第一阶段的试运行结果发布后，行州市这个四线小城市一时间名声大噪。
不过齐浩初其实一直没有真正体验过被“城市管家”接管的车，一方面是骑电瓶车确实方便灵活，另一方面是有些畏惧。齐浩初大学期间就考驾照了，但是考了四次才过，其中一次科目三差点撞到花坛，以至于后面虽然考出驾照了，却一点都不打算自己开车，自然也没怎么考虑买车的事情。
2030年7月9日（周二），齐浩初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早饭也没吃，胡乱洗漱了下，又拖着没睡醒的身体，骑着电瓶车去上班了。
突然技术总监孙鸿哲在群里通知他过会儿要参加一个重要会议，需要前往数据局。他和自己的副手吴元青打了个招呼，安排了下其他组员的工作，就骑着电瓶车去数据局了。
为了实施“城市管家”，车道分成“管家车道”和“普通车道”。“全红灯”时只有管家车道上自动驾驶的车子才能行驶，其他时间则是普通红绿灯时间。两种时段每隔几分钟交替，只是现在算法控制“全红灯”的时间越来越长，导致普通车道和非机动车道允许通过的时间变少。
现在也多了很多给行人和电瓶车过马路用的天桥，行人可以用自动扶梯上桥。同时斜坡做得比较平缓，所以电瓶车自行车也能过。只是斜坡很长，虽然公司到数据局的直线距离很近，但是加上过路口还是要多花点时间了。
过了路口，再骑一小段路，就到了数据局的办公大楼，共六层。
上到数据局五楼的会议室，看到信息科主任蒋娅欣已经在等他了，tab公司的算法工程师吕天和也在。
齐浩初和吕天和有一些接触，因为基本上是齐浩初整理的数据给到吕天和，由吕天和进行算法分析。不过初期沟通好对接方案后，剩下的就是各种自动运行了，所以严格来说两人也不熟。齐浩初也只是知道吕天和是tab派驻到这边的，来了有几个月了，也租住在附近，但不是同一个小区。
吕天和这人有点恃才傲物，虽然不至于没礼貌，但是那种指点江山的语气让齐浩初有点反感。而且吕天和这人有点重度技术狂热，总是非常激进，想要在城市管家项目中投入更多gpu算力支持，但是在gpu资源仍被国外控制的情况下，大幅增加gpu算力又谈何容易。
这时候齐浩初注意到对面有三位领导，蒋主任坐在边上，中间的一位领导在理着几张材料，表情有点严肃。
“难道项目出问题了，不会是我这边的事情吧？”齐浩初有点不敢呼吸，脑子里疯狂检索着。
蒋主任见大家都到了，要求大家先将手机关机并上交。
这个有点突然啊，以前没有这种要求。齐浩初和吕天和互相看看没说什么，就听话地把手机关机，递给蒋主任了。这时候才发现，往常会给大家倒水的大姐不在，会议室里门窗都关起来了。
中间的那个领导开始给大家发一份保密协议，内容只是说禁止对任何其他人透露今天会议内容什么的，更不能在任何媒体上发布相关信息。大家挨个签字后，领导又拿起一份材料，说今天叫大家来，是关于一个新的数据申请平台的事情。
领导举着手册，但是好像没有传给其他人看的意思，只是翻开给对面看。好在会议桌也不大，大致能看清。齐浩初看着操作手册，感觉很眼熟啊，不就是平时申请公共数据的系统吗，但是又好像有点细微的不一样。
这时候领导说：“这个申请数据的网站不是你们浙汇省的，而是国家级的。界面很像，但是数据是互相独立的。行州市做城市管家，第一期效果非常好，接下来要进入第二期，需要申请vailume数据”。
“vailume，啥？”齐浩初一脸懵。
领导接着说：“你们看下这里手册第三页，里面有数据的清单举例”。
第三页是几张系统页面的截图，齐浩初看着有点密密麻麻的小字，一下打了个激灵，从早上开始的朦胧困意一下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了这些数据清单“每10分钟用户定位数据”、“社交媒体消息发送记录”、“浏览器访问记录”、“手机相册”、“安装记录”、“日程表数据”、“用户名下银行账户”、“用户名下手机号”、“交通记录”、“购物记录”、“医疗记录”、“住宿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