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么惊讶?”陈新左右看看,问道。
阿木围着陈新一通看,嘴里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你不是吧?找拓海学车?他的驾照才刚下来啊!大叔,你是不是被骗了,你要真想学车,找我好了,不怕告诉你,大名鼎鼎的秋名山车神就是我,怎么样!”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拓海可不是什么新手。”陈新说道。
说完,一瞥不远处的拓海,见他在默默给ae86加油,半点否认的意思也没有,就继续道:“拓海的车技很厉害,只不过一般人不知道而已。在我看来,他完全能做一名职业车手了,若是再经过专门的培养,日后成为知名赛车手也不在话下,所以我找他学车,并没有找错人。我也相信拓海会是一名好的老师,能够把我教会。”
好话不要钱,陈新根本不吝啬,当着众人的面就给拓海一顿夸。
其他人不知道,反正拓海听了后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在偷笑,他又拉了下帽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而在他心里,对陈新的些许不满也随着这些话烟消云散。
昨天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大叔,现在竟莫名变得很亲切,好像真的是他的叔叔一样。
要是陈新能听到拓海的心声,一定会制止他这个想法。
大叔和叔叔可不同。
叔叔这个称呼,可是专属于夏树的。
陈新说完,其他人齐齐望向拓海,眼神仿佛在说:“他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拓海吗?”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突兀了。
就好像突然有一天,一个人跑来告诉你,你撒尿和泥长大的好基友不是普通人,其实是来自m78星云的奥特曼。
那种剧烈的违和感让他们第一反应是这会不会是一个恶作剧?
不会是哪个电视台过来拍什么整蛊节目吧!
又或者这个大叔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对了,差点忘了。”
见他们呆愣着,陈新从车里拿出一串袋子,挨个发到他们手里,笑道:“你们是拓海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初次见面,这些是小小心意,希望以后多多关照。”
“哇!是丝巾唉~”有小姑娘迫不及待打开了礼物盒子,惊喜道。
“我的是高级化妆品!”
“啊~是我一直想要的游戏手柄。”
加油站前响起了一阵阵惊呼,喜悦开心的气氛迅速洋溢开来。
就连阿木,在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一只漂亮的钱夹子后,都再也升不起对陈新的敌意来。
只短短片刻,陈新这个陌生人,就征服了整个加油站,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朋友。
“太棒了,大叔谢谢你。”
“大叔,你就放心跟拓海学车吧。有什么问题,我们会搞定的。”
“拓海,要用心教学呦!”
拓海颇为错愕地看着眼前兴高采烈的同事好友们。
这一刻,大叔与他们气氛融洽,其乐融融,反倒显得他像是个外人。
陈新已经注意到了拓海有些落寞的神情。
他来到其身边,递过去一个盒子,笑道:“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拓海你已经是个男人了,男人就需要有男人的玩具,比如车,比如它。试试看,我特意为你选的,应该挺合适。”
拓海打开盒子,一块精致的手表出现在眼前。
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送过礼物给他。
一直以来,藤原文太对他都是非打即骂,朋友们也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
只有陈新,不仅当着众人的面肯定他,夸奖他,还送了礼物给他。
这让从小就被忽视的拓海瞬间就涌起感动。
他抓住那只手表,认真地看着陈新,道:“我会好好教的。”
男人的承诺无需多言。
短短一句话,就代表拓海会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来教导陈新。
而这也是陈新想要达到的目的。
虽然有着藤原文太的命令,拓海不敢不遵从,可带着抵触情绪的教学,又能有多少效果呢。
说不定就是走走过场,随便教教。
这显然不利于陈新完成任务。
所以为了激发拓海的教学热情,让他尽心尽力,陈新耍了点小花招。
一点情绪拉扯,一份鼓励认同,就让拓海这个青涩的男孩感动不已,以为遇到了知己。
其实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真心实意,不过都是是套路罢了。
……
夜,
秋名山顶。
ae86停在树下,排气管喷着尾气,车头的跳灯发出耀眼的暖光,照亮了前方的山道。
车门打开,拓海和陈新下车,互换位置,由陈新坐驾驶位。
时值12点,不算深夜,但路上也没什么车了。
刚才拓海带着陈新跑了几圈,熟悉路况的同时,也说些基本的赛车知识。
包括如何跟车、选择路线、应该在哪里踩刹车,什么时候该降档,什么时候可以提速……
无数支离破碎,星星点点的知识从拓海嘴里传出来,进入陈新耳朵里。
拓海不是专业的教练,自然不会系统性的循序渐进教学,他都是知道什么说什么。
漂移的时候说漂移的注意事项,跟车的时候说跟车的心得。
再加上他特别想教会陈新,所以一改闷葫芦的性子,一路上都在嘚吧嘚,说个不停。
陈新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好用尽全力听。
一趟下来,拓海说得嘴干了,他听得心累了。
好在理论结束,轮到实操了。
陈新坐上驾驶位,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搭在档把上。
踩离合、挂挡、松手刹、加油门……车轮滚动起来。
一开始是熟悉操作,速度并不快,只有三四十码,毕竟他也怕死。
拓海坐在副驾驶指导:
“好,就是这里,踩离合,降档……”
“……打方向,快!打多点……”
“拉手刹,好,保持住……”
轮胎与柏油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响彻夜晚安静的秋名山。
从高空俯瞰,ae86在山道上左突右扭,飘忽不定,时不时来个熄火,猛点头,好像一个喝醉酒的醉汉。
陈新全神贯注的开车,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轮胎磨出一阵阵青烟,刺鼻难闻,然而他像是没闻到似的,一直在听指令做动作,一丝不苟。
他的大脑飞快运转,根据面前的情况,一步步修正动作的幅度,以期完成更好的漂移。
山道上留下一条条轮胎印记,它们或长或短,或笔直,或扭曲,它们从山顶绵延至山脚,记录着陈新的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