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了……又好像没完全怒?
处罚虽然不轻,偏偏又格外留心舍不得他嘎了?这是什么操作?
当然,他面上还是维持平静的模样,道:“是,奴婢已经安排了人一路看护他回去,现在便再去赵佥事那边传了陛下的口谕。”
朱允熥阖眸,摆了摆手。
……
随着朱允熥一道圣旨下去。
锦衣卫衙门的当值人员立刻整合列队,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上了街,直奔负责大同矿场的锦衣卫百户周百强家里而去……
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洪武朝时期就已然令人闻风丧胆,如今的新朝虽然形象名声都比之前改善了些,但依旧让沿路百姓有些人心惶惶。
醉月楼一处靠窗的厢房之内。
鹤庆候张翼、怀远侯曹兴、舳舻候朱寿三人正一人怀里抱着个莺莺燕燕,围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鼎足而坐,张翼手里举着一个骰子摇晃得正起劲儿。
“出门两个,下注了下注了!”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他歪着头用力摇晃着手里的骰盅,大笑着道。
自从上次之后,他们三人便暂且绑在了一块儿。
逛窑子、钻画舫、下馆子的事儿,自然而然就凑到了一处去了。
“老曹?你这是傻了?愣着在这儿干啥?”摇着骰盅正等着曹兴和朱寿二人下注的张翼看到曹兴的目光不在赌桌上,似是怔怔出神地在发呆,蹙眉催促道。
舳舻候朱寿也催促道:“是啊老曹!这把老子买大,你要不跟老子!?”
却见曹兴并未下注,反而把手里的大明宝钞放回了自己面前,蹙眉道:“老张你等等,先别摇了,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张翼不以为意地朗声一笑:“嘿嘿!管它下面什么动静,与咱们又没什么干系!咱们玩儿咱们得就是!”
但曹兴却并没有听他的话,收回心神。
反而抽身而起,转身走到窗户边上,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缝儿,垂眸往楼下看去。
只见楼下的长街之上。
一大堆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目光严肃的锦衣卫正浩浩荡荡地朝这边策马而来,把街上厚厚一层积雪都踩化了一层,马蹄之下溅起的飞雪和着泥沙。
让本就严寒锋冷的空气里。
平添了积分肃杀意味。
见到这场面,曹兴的心脏不由下意识一紧。
虽然现在已经是新朝,但几个月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甩脱朱元璋的阴影——从前出现这场面,必然代表着一场人人头滚滚,少则数百,多则上万!
片刻后他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意识到。
现在已然改朝换代,不是从前人人自危的洪武朝了,如今的新帝更是他们这群人一手扶上去的,锦衣卫办谁也办不到他头上来。
不过曹兴还是双眼微眯,犹疑着呢喃道:“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听到曹兴的呢喃声音。
张翼和朱寿二人对视着交换了一个眼神,顿时也有些起了兴趣,也站起身,朝窗口方向走了过来。
“怎么?如今还能有事儿让咱怀远侯爷这么上心的?”朱寿走过来的同时,开玩笑打趣道。
不过当他把窗户再推大些往外看去。
朱寿和张翼显然也和曹兴一样,脸色微微一滞,心脏莫名“突突”了几下,随后才释然。
“是锦衣卫?”
“这倒是一桩新鲜事儿。”
“看样子像是要去哪里拿人啊?”
“咱如今这位陛下虽也不算是手软的,不过比起先帝来说却好了不知多少倍,莫名其妙的案子远没有从前那么频繁,今天这阵仗,的确让人有些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