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的这个周末过得很充实。
周六睡了个懒觉,睁开眼的时候还能听到楼下的小院里,万阿婆在拍打被子。
桑晚推开窗。
小院里,万阿婆仰起头,笑眯眯的,“小桑,今儿天好,你可以把被子枕头什么的拿房顶晒晒……”
“好!”
桑晚应声,顶着惺忪的睡眼抱着被子上楼。
不知谁家养了鸽子,一大片和平鸽从头顶飞过,划过蓝天。
天气好的不像话。
中午约了林启悦一起吃饭。
一顿饭,知道了她和林朝朝的关系。
桑晚再次确定,林启悦和林朝朝不是一路人。
接到许一一电话的时候,桑晚刚挥别林启悦走出电梯。
那头的许一一声音神秘,“来趟帝大,我在地铁口等你。”
无论桑晚怎么追问,许一一都只有一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转了两趟地铁,桑晚走出地铁口,一眼就看到了许一一。
许一一笑的花儿一样,“猜猜看,有什么好事降临在咱俩头上了。”
中500万了?
可许一一从不买彩票,说不信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
职称评上了?
可这跟她没关系。
目光滑过她亮晶晶的眼睛,桑晚开口道:“系里给你分房子了?”
!!!
惊喜变郁结,许一一没好气的嘟囔道:“你这也太准了吧?不去天桥摆个摊儿真是可惜了!”
没人脉没背景,许一一能走到今天全凭实力。
年龄差不多的同事,前几年就评了副教授或者教授了。
只有她,还是个讲师,苦哈哈的跟那些新来的女教师们挤在鸽子笼一样的教职工单身公寓里。
“托您的福,咱们那位既是优秀毕业生又是成功企业家的楼总,在人群中看了我那么一眼……”
挽着桑晚一路往新分的房子里走,许一一笑道:“再然后,我就得道升天了。”
你说巧不巧?
许一一的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五个大字。
外加一个加大加粗还摇晃发光的问号。
想到了手机里跳出的新闻推送,说楼野现身帝大,如往年一般,捐赠2亿给帝大的科研实验室。
桑晚一脸不信,“巧合而已……”
呵呵。
许一一推开门,“你信吗?”
两室一厅的职工福利房。
教授级别才有的待遇。
而她,混到现在才是个讲师。
“后勤的冯主任亲自找的我,说直到有人举报,王阿姨查房,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已经在单身公寓住了6年了,都是他的失误。”
“虽说我级别不够,但是我资历够久啊……”
许一一语气浮夸的继续,“最巧的是,一室一厅都住满了,剩下的都是两室三室了,所以就给我分个两室。万一哪天我突然结束单身了呢,是吧?未雨绸缪了属于是!”
“亲爱的!”
许一一得意的抛了个媚眼给桑晚,“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我今年的副教授,稳了!”
桑晚:……
许一一继续大放厥词,“等我评上职称的那天,姐妹我一定大出血,给你点个翘屁嫩模,让你知道姐妹比男人靠谱一万倍!”
首先,这一点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其次,验证姐妹靠谱和翘屁嫩模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啊喂!!!
桑晚无奈失笑。
单身公寓距离职工家属楼不远。
许一一的东西也不多。
昨天中午拿到钥匙,她就打扫完搬过来了。
傍晚时分,新家开火的第一顿饭就在两人的乒乒乓乓中开始了。
桑晚回到小阁楼已是第二天傍晚。
许是上午起得太晚,睡饱了。
又或许是惦记着心里的事,失眠了。
看着窗边藤蔓上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桑晚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一夜无梦。
闹铃响,桑晚睁开眼,整个人瞬间清醒。
……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陆瑾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情无端烦躁。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他到底在烦什么。
公司稳步发展。
生活顺风顺水。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他心烦意乱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而此刻,烦躁的心情到达顶峰。
俯瞰着城市主干道上东来西往的车辆,烦躁的心情一点点冷静下来。
陆瑾年想起来了。
就是从桑晚提离婚开始的。
即便是在她生病的那段时期,公司、家里,也都井井有条。
可桑晚不满足,一回家就开始作。
先是当着那么多亲朋的面大闹母亲的生日宴。
再现身幼儿园,让他和朝朝,还有儿子被人非议。
最令人气愤的,是她竟然应聘去了楼氏。
借着楼氏员工的身份,让顾谦来对付苏宝慧。
一件件。
一桩桩。
全不似从前那个温柔贤惠的她。
陆瑾年讨厌极了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大脑里两道声音在响。
一道恶狠狠地:她能拿来威胁拿捏你的,也就这段婚姻了!毕竟这是她手里唯一的筹码!既然她步步紧逼,那就干脆利落的如了她的意,看她最后如何收场!
另一道声音隐忍:何苦呢?闹到最后,影响的不还是陆氏?就当是为了公司,为了大局,男子汉大丈夫,让一步海阔天空!
他忙公司。
她像从前一样当个贤妻良母。
他主外她主内,公司顺利家庭和睦,这样不好吗?
先不说他和林朝朝什么都没发生。
即便发生了,偌大的帝都豪门,这个董啊那个总啊的,哪个玩儿的不比他花?
他没出轨,没包养小三。
仅仅是跟林朝朝暧昧了些,她有什么容不下的?
“让司机10分钟后去巷口接夫人。”
杨严敲门进来,陆瑾年似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她不是最喜欢吃芙蓉园的早茶嘛,你订好位置,让司机送她过去。”
杨严抬眼。
陆瑾年的手机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桑晚的名字,陆瑾年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喜色。
他就知道。
一定会是这样!
只除了追她那几年,和表白后在一起的那两年,是他哄他。
再之后,就变成了她哄他。
知道他挑食,她哪怕大着肚子也亲自下厨做他爱吃的菜。
知道他有胃病,她把他常吃的药放在床头距离他最近的地方。
这些年,每一次吵架。
每一次冷战。
都是她先低头求和,或者主动找台阶。
这一次,也不例外!
心口郁积了数月的怒气在这一瞬有了消散的迹象。
陆瑾年接通电话,“晚晚……”
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