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赶到冰棍厂。
齐卫国正在算账。
“齐哥，我这箱子能不能存在你这里，明早我来也省事儿了。”
“行啊，你放角落里。”
“谢谢齐哥。”
离开冰棍厂，到了菜市场直奔肉摊子。
“同志，我要猪头。”
“等我给你称一下。”
“十二斤高高的，三毛六一斤，四块三角二分。”
李跃进：“四个猪蹄子也要。”
“正好四斤。”
“总共五块一角二分。”
李跃进给了钱，拿出编制袋子装好猪头跟猪脚。
傍晚，凉风习习。
李跃进特意从知青点经过，院子里没有人。
不过，烟囱冒着烟呢，刘文慧应该在做饭。
李跃进停好自行车，拿着编制袋子里的雪糕。
雪糕有些开化，还好有包装袋。
“刘文慧。”
“谁呀？”
李跃进站在门口，看到刘文慧蹲在地上给灶台烧火。
锅里是滚烫的开水，不过没有吃喝，只是灶台的火堆里有一个土豆。
李跃进忍不住皱眉：“你晚上就吃这个？”
刘文慧有些窘迫：“我吃的少。”
李跃进没说什么，把雪糕塞给他：“给你留的。”
“不，你别给我送了。”
“为什么？”
“我凭什么白要你的东西呀？”
李跃进认真道：“刘文慧你别多想，我没什么坏心思！”
“我呀，就是看上你了，想跟你处对象。”
话落。
刘文慧微张着小嘴，杏眼圆睁，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李跃进再次开口：“你是城里来的姑娘，我认为你应该能理解这么一句话，你可以拒绝我，但不能阻止我对你好。”
李跃进本想说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阻止我爱你，但他怕吓到眼前这个胆小的姑娘。
“你有拒绝的权利，我也有喜欢你的权利，不是么？”
就算如此，李跃进的话也让刘文慧陷入了沉思。
等她回过神来，哪里还有李跃进的身影？只有手里散发着丝丝寒意的雪糕。
看着李跃进离去的方向，刘文慧喃喃道：“他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这么多年，刘文慧知道很多人都喜欢自己，但因为自家成分的原因，从没有人跟自己表白过。
就连一起下乡的知情也没有，就算有隐晦表达的，也是图谋不轨。
但这个李跃进他还是第一个，大大方方表露心迹的人呢。
李跃进回家的这个时间，村里家家户户冒着炊烟。
一路上都没遇见人。
李文娟虽然是个姑娘，但看到大哥的编制袋子鼓鼓囊囊的就知道，今天一准有口福了。
想到大哥昨晚上说，今天吃肉李文娟就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大哥，我帮你拿。”
李跃进把东西给了小豆丁：“好。”
“呀，大哥，你嗓子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有点沙哑。”
屋里老娘已经在灶台边转悠了。
“妈，我买了猪头跟猪蹄子。”
周母指挥小女儿：“文娟，你用火燎猪毛。”
“儿子，今天怎么样？”
“哈哈，赚的比昨天多。”
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周秀兰笑的像吃了蜜一样。
“儿子，你这嗓子？”
李跃进继续解释：“没事儿，就是喊哑了。”
进了东屋，周秀兰就拿茶缸子给他冲糖水：“喝点糖水润润嗓。”
看着儿子周秀兰心疼死了。
李父只是闷头抽着烟，听着母子之间的对话。
周秀兰帮李跃进数钱，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
吃惊不已，满脸的不可思议：“儿子，今天赚了这么多？”
李满仓也盯着那一堆零钱：“看着不少。”
周秀兰得意道：“我儿子今天，赚了二十多呢。”
“卖冰棍竟然这么赚钱？”
李跃进得意道：“买猪头跟猪蹄子用了五块多，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周秀兰把钱递给他：“钱你收好，别丢了。”
李跃进也不客气，他还需要钱继续进货呢。
“妈，我以前上学用的挎包呢？”
周秀兰顺嘴道：“你也用不到，我给你放起来了。”
“您给我找出来，每天零散钱太多我怕放在兜里丢了。”
“是哦，我去给你找找。”
没多久李文娟就喊母亲做饭；“妈，猪蹄子跟猪头都弄好了。”
李文娟先用火撩了一遍猪毛，用刷子刷了几遍。
周秀兰有些为难：“我不会卤猪头啊，这玩意怎么做啊？”
李跃进决定一展身手：“今天的饭我来做吧。”
周秀兰狐疑：“你会么？”
李跃进笑道：“嘿，您瞧好吧。”
看着家里的调料就只有八角，花椒，桂皮茴香什么的都没有。
李跃进就算是想去供销社买，这个时间也不赶趟了。
猪蹄子剁开，用酱油红烧，快熟的时候放几个土豆。
猪头用清水浸泡，泡出里面的血水。
没一会儿，灶台上的大铁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李文娟跟周母这个时候弄好了，二合面的玉米饼子，李跃进掀开锅盖把饼子贴在锅边上。
周秀兰心疼道：“你做饭太费油了，咱们家的油就剩下薄薄一层了。”
李跃进为了不让老娘太心疼：“今天太忙，忘了去买肉票了。”
“明天，明天我想办法买几斤大肥肉回来。”
饭菜出锅，李跃进用一个二大碗装了几块猪蹄子，还有两个玉米饼子，然后用个盘子扣上。
“大哥，你这是留着明天吃的吗？”
“小孩子别多问。”
李跃进拿着喷子，把锅里剩下的都盛出来：“端进去吃饭吧。”
因为沾了汤汁，香喷喷的玉米饼子更有滋味了，加上一盆子猪脚炖土豆，一家人吃的油光满面，连盆底子都刮干净了。
做饭的时候，周秀兰还想留下一些，但在李跃进的坚持下都做了。
现在一个个都吃到撑，小妹李文娟抱着肚子：“好饱啊。”
周秀兰用手点了点小女儿的脑门：“没良心的，说的好像以前家里饿着你了。”
看着妹妹的碗，都被她舔的干干净净，李跃进有些心酸。
他发誓，一定要让家人吃饱穿暖，住上干净敞亮大房子，野望在他心里不断滋生。
“我去烀猪头，文娟喜欢吃明天多吃点。”
听到明天还能吃猪肉，李文娟欢呼：“好耶。”
李跃进把猪肉放入铁锅，加水，放入八角花椒，酱油······
家里有的调料都放进去了，大火烧开，小火慢炖。
李父收拾了桌上的骨头，喂着家里养的中华田园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