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离开县衙的大门,看到夕阳西下。不由感慨,那十年在父母的庇护之下,过的是多么好。从心底感谢父母。
想起父亲程知节和母亲萧淑媛还在皇城司的监牢之中受苦,心中救出父母的执念又更深了。程宇心中苦闷,不由的想起了一首诗。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衙役听到程宇念诗,喊住了程宇:“那位小娘子,留步。”
程宇心想,这个衙役若是再说那些不着调的话,今天一定一巴掌扇掉他两颗大牙。
程宇冷冷道:“什么事?”
衙役堆了笑脸,低头哈腰的:“这位小姐,你会作诗呀!”
程宇看着衙役的嘴脸,这是有求于自己呀:“会作诗。”
衙役一听,高兴的鼻涕泡都快出来了,这下可立大功了。知县一高兴,还不让自己做个捕头呀:“小姐,我们知县的公子自从那次诗词会回来以后,就总说起一位小姐,可遍寻不到。想着想着就有了这相思病了。知县让我们衙役正在四处找一个会做诗的小姐,可找不到呀!现在我们知县的公子张方,是茶饭不思。瘦的都起不来床了,小姐会作诗,又这么漂亮,要不小姐去看看。”
程宇一听,是张方,心想也是自己为了那一桌酒席。让这个张方倾慕于自己,自己也是有责任。再说程宇对张方还是挺有好感。程宇决定去救他。
程宇道:“好,我倒是略懂一点医术,那我就去看看。”
衙役一听大喜,连忙在前边引路,又替程宇牵着马。衙役现在是极尽巴结,万一这要是成了知县的儿媳妇,那就是少主子呀!
程宇进到县衙的后堂,衙役直接把程宇领到了张方的房间之外,只听房间之内,张方正在吟诗,声音很微弱,很执着。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张方此刻拿着这首词,反复的读。又听张方自言自语道:“这是怎样的一个少女呀!
豪爽中带着细腻,清丽婉约。小姐,我张方想念你呀”
衙役轻轻叩门:“公子,有小姐略懂医术,过来给您看看。”
张方感觉自己被打扰了,打扰了张方自己编织的梦境,很愤怒:“你们走,我没病。你们快走。滚,滚出去。”
衙役也不敢贸然进去,紧张在外边只搓手,看着程宇:“小姐,要不我们就先走吧!”
此时的程宇已经想出一个救父母的办法,怎么能走呢!
程宇道:“麻烦衙役大哥用黑布把这个房间围起来。”
衙役一听,面露为难之色:“这,我也不敢呀!”
“赵涛,你在干什么?你领的这位小姐是谁呀!”一个面色青白的中年人走过来说道。
衙役赵涛一听,赶忙上前行礼:“知县大人,这位小姐会作诗,又略懂医术,卑职想让这位小姐给公子看看病,刚才这位小姐说,要把公子的房间用黑布蒙起来,卑职不敢擅自做主。”
知县一听,问程宇道:“小姐,你说用黑布蒙起小儿的房间,是为何呀?你到底是什么人?”
程宇道:“知县大人,我是程家村程宇的妹妹。兵部尚书的女儿。蒙起来之后,我自有办法,治好公子的病。”
知县道:“兵部尚书程知节的女儿,我与程大人不熟,不过程大人的官声还是挺好的,不过此时程大人正在被皇城司审查,我也不想牵扯到罪臣之女,你不可以进我儿子的房间。”
程宇道:“那就告辞了。”说完转身向外边走去。
“慢。就依小姐。”知县道。
赵涛拦住了程宇,知县想到此时儿子消瘦的身体,也是没办法了。
知县命衙役,用黑布把张方的房间都蒙了起来,又命令十几个衙役在房间外提刀守着。万一程宇有不轨之心,立即格杀。
程宇走进了张方的房间,张方躺在床上。看到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门开了走进一个高挑美艳的女子。随着门的关闭,张方只能看到一个身影了。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
“这莫不是在梦中,你终于来了,我终于见到你了。自酒楼一别,我真的想念你呀!”
“这是梦境,这是我感念你的深情,来看你了。张方,你还好吗?”
“好,就是想你呀!”
程宇在前世时,学过催眠术。催眠术的使用,一定要在封闭的空间才管用,所以程宇才让衙役用黑布把整个房间蒙起来。
“张方,你听我说,我是九天玄女下凡,现在你要听我的,忘记我吧!现在你要按我说的做,现在,你可以慢慢地闭上眼睛,感受你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你的头部很放松,没有一丝紧张,让这种放松的感觉慢慢扩散到你的额头……”
张方逐渐的平静下来,呼吸变得均匀了。慢慢的张方睡着了。程宇一直坐在张方的身边,轻轻的话语,流淌在房间内,张方的眼角慢慢的流出了泪。
此时此刻难为情。
张方沉浸在程宇编织的梦里,很多天的相思,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程宇看到张方已经完全的睡着了,走出了房间。
知县看到程宇走出来了,上前问道:“小姐,张方怎么样了?”
程宇适应了一下外边的光线,外边的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好了,一会醒了就没事了。”
知县想进去看,被程宇拦住了:“现在还不能进去。”
知县道:“我要看了才放心。”
程宇看着知县着急的样子,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放心,我是不会害张公子的,你把我这匹马买了,稍等片刻,就会醒了。”
知县道:“若要是真的好了,我给你一大笔赏钱就行了,你还卖马干什么。”
程宇也很无奈:“虽然你给我一大笔赏钱,可赏钱是有数的,总有花完的一天,是这匹马我养不起了,我想给它找个好人家。再说我是程知节的千金,你认为我是乞丐吗?”
知县钦佩道:“不愧是程大人的女儿,有骨气。那这匹马你要卖多少钱?”
程宇伸出一只手:“一口价,五十两。”
只听屋内,传出张方的声音:“父亲,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