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背后是开阔的鹅轮石平地,底下是一滩有些时间的死水。
根本无处可躲。
林谨棠吓得踉跄两下,她下意识往鹅轮石平地外跑开,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逃,她还要活着见她奶奶!
她承诺过奶奶,会照顾好自已的!
从男人那跑得急,光顾着逃命,脚下穿没穿鞋都忽视得透彻。
脚下的蛮痛渐渐从脚趾骨朝着四肢蔓延,脑子对周遭一切格外清醒。
“呃呜——”她轻舔干涩的唇瓣,侧眸扫了脚下早已泛红的白绷带,左手落在一旁的榕树桩上。
忽然,她整个人像失重一样,脚底踩着的鹅轮石平地以肉眼可见速度呈梯形凹陷。
是一条约莫一米几宽的楼梯。
林谨棠咬唇,抬眸看了周围一眼见底的平地,倒不如是放手一搏,反正她这几天见识的场面也不少了,也不差这一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林谨棠发现,随着她不断往下走动,身后的楼梯就会相对消失,就像电影里放映的鬼打墙一样,每走一步,身后的路变得一片灰白,有着一种走不到边际的空寂感。
她到底在哪?
她到底在干什么,她也精神恍惚,答案无从而知。
……
丹尼会所,迎宾大厅。
乌泱泱的人跪倒一片,一众身穿西装革履的男人间拥护着一位身穿华服的男人。
两个壮硕男人提着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毫不留情甩到华服男人腿前。
会所总监偷瞄一眼,熊背吓得一抖擞,正是他的上头。
“今天的风吹得妙啊,把秦爷都吹来了,会所也是因秦爷大驾光临而逢毕生辉,小弟这也是三生……”荣幸……
“乱来狗叫什么!”华服男人一脚皮鞋踹飞狗腿的会所经理,冷漠无情反讽,“给你机会拍马屁了么?”
会所总监在旁边缩成乌龟,眼瞟到上司被一脚踹到鼻血横流,苍白的脸瞬间变铁青。
经理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把他当回事。
秦州,刹罗深水湾地头蛇王,六里交峡主的义子,杀人碎尸经常干,性情喜怒无常,此人还心狠手辣,几乎是冷漠无情的人。
今天怕是刮了妖风,把这疯子蛇头咀给吹来了。
“来人,给爷打!”秦州一身煞气,吩咐手下,“手打断,腿打折反扣,jin挑出。”
“是。”
西装革履的男人应声而动。
“不不———啊啊啊!”
原先死寂的迎宾大厅中央一片狼藉,会所总监被腿脚折断,腿上关节骨两旁的筋从肉体活生生扯了出来,人奄奄一息,大口吸着仅存几分氧气。
而两条鲜活的筋条被整齐摆放在白色餐桌布上。
“秦爷?”一西装革履如献珍宝高捧餐桌布,姿态卑恭,低声询问浑身煞气的男人,“下一步指示是?”
“拿去晒足七七八十九天,存下来熬骨头汤给爷的宝贝吃。”
“是。”
“秦爷,人走丢了。”几个黑衣壮着胆,死马当活马医哈腰,“小弟把所有的地方……”都找了……
“废物!”秦州顶了腮帮,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疾步逼近那几个黑衣男人,一个凌厉的侧踢把所有人踹飞,“一条蛀虫养着一群没有的废物,养了这么久还学不精明,要你抓个女人还抓不到,留着也是浪费资源!”
“都拉下去,剁了喂蛇!”
“秦爷,不要啊!”几个黑衣男人吓得双膝跪地,七嘴八舌求饶博取同情,“咱们的小命是不值钱,但人多力量大,我们几兄弟只要齐心协力,大罗神仙都难当!”
“对对对,饶了小弟一条狗命,小弟愿为秦爷效马之劳,下刀山,下火海小弟们在所不辞!”
“我们……我们知道人逃哪去了,我们这就去找!”
“留着我们小命还有用!别脏了您的眼,我们立马滚去把那贱人给抓了,献给爷您!”
“吵耳。”秦州吐了个烟圈,腥红的雪茄轻弹了一下,眸色沉暗,嗓音淡淡,“舌头先拔了,成条扔去喂狗。”
“是,秦爷。”
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抽出一块黑色抹布,捂住那几个黑衣男人,三两下就把人拖了出门。
直至剩下的半根雪茄燃尽,整座迎宾大厅死寂一片,无一人敢出声。
男人右手夹着雪茄,慢悠悠的吞烟吐雾,烟气萦绕下的脸阴险戾气。
他身旁时不时有人尊敬递着烟缸。
每嗑一次烟灰,都让在场所有人心惊胆跳,生怕惹他一点不悦,人就阴阳两地分。
会所经理苟血残存,给自已争取更多的时间,“是小弟办事不周,求秦爷饶了小弟这一回,留一条狗命给秦爷忏悔吧。”
酒店所有工作人,无论男女,全都缩着脖子,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般头看着经理。
秦州吸烟的动作一顿,用脚抬起地上男人的下巴,吐了个烟圈邪笑,“瞧瞧,现在的嘴脸,比先前好看多了。”
“是、是是。”经理忍痛点头,“秦爷点评的精准。”
“你抖什么?”秦州又吸了口烟,敛眸大声问,“怕?”
经理连忙摇头,憋得残破不堪的身子抖衰子。
“再抖个试试?”秦爷冷眼刮了他一眼,一脚踢开他的下巴,那双黑色褐色长眸猛得变得冷厉,“下巴都给你卸了喂狼,信不信?”
说完,他伸手接过身旁西装男人的茶喝了一口,扭头喊人,“盐拿几包来。”
另一位身穿西装革履的男人照做。
一杯茶还没喝完,姿态恭敬呈上几包食盐。
秦州使了个眼色给身旁的西装革履的男人。
众目睽睽之下,在场所有人目睹那起码有五包的食盐,一丝不漏倒进茶壶。
“爷向来喜欢脸干净的。”秦州咬着半根雪茄,上手来回晃动茶壶,语气淡淡说道,“稍微脸盲,把脸洗干净再跟爷谈判,看着人精神,爷的心情才能愉快,谈起来才有好苗头。”
“听懂爷说话没?”
经理再傻也听出秦州话里话外的暗示,顾不得肉体钻心炽痛,连连点头,哄声应答,“说的是,秦爷说的是!”
秦爷眼眸瞟了他一眼,一手示意,一手手扶着雪茄猛吸了口。
他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端起茶壶,稳当放在经理的眼前。
经理闭眼,忍痛,捧起茶壶直往脸上倒,边倒边用手搓洗,原来还算正常的肤色,被滚水一浇逐渐凝固,变得灰白。
众人看向秦州的眼神渐变,像见了鬼煞一般,而他们经理疼得皮开肉裂,还在不停在麻木着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