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长去张罗着卸货了。
汤毅看到走下车的v表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那边怎么说?”
“明天中午,汉福德高架桥下。”
“对面提出的条件呢?”
“不知道。”
“公司的要价可不便宜,他们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v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毅,有烟吗?”
汤毅一根棒棒糖塞到了v的手里。
“又是棒棒糖?”
“再好的植入体也没有原装的件好使。那些赛博疯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v一边把拆开的糖塞进嘴里一边说道:“你可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维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v,汤毅?你们现在有空吗?要不要先来帮个忙?”
“来了!”
汤毅做出应答后,拍了拍v的肩膀。
“先活在当下吧,姐们。就算出了事,还有我们呢。”
v看着汤毅远去的背影,几口咬碎了剩下的糖果,把剩下的塑料棒随意的吐到了地上。
她小跑几步,跟上了走在前方的人。
“一个在赛博精神病边缘反复横跳的人可没有办法替我操心。应该是我来关心你才对。”
“啊,对对对。你说了算。”
“我没开玩笑,是认真的。”
“我也一样。”
……
卸货完毕。汤毅拍了拍半挂车的车厢问道:“老船长。这剩下的部分,你想怎么处理?”
“剩下的就交给我了,作为夜之城最著名的黑车头子,我有一万种办法处理掉它。”
“我记得有人说过要提升自己的‘格调’。”
“现在不是没有外人嘛。可以随便一点。”
老船长看着被分散运走的净水设备,说道:“有了这台设备。至少在它的滤芯到达使用寿命之前,圣多明戈的人都不用太担心水源污染的问题了。”
“这台机器的滤芯能用多长时间?”
“都是荒坂的好材料,顶上四、五年不是问题。”
“然后呢?”
老船长偏了偏脑袋,没有明白汤毅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荒坂继续随意排放废水的话,当滤芯需要更换的时候,圣多明戈不就又陷入现在的状况了吗?”
老船长的脸上浮现出了无奈,“说实话,小哥。有些时候,面对一个庞然大物一般的公司,一个人能做的十分有限。我的名号再牛逼也不过是一个中间人而已,在那些公司狗眼里上不得台面。”
老船长摸出了一支烟,用打火机点上了火。他想给汤毅也发一支,汤毅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老船长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烟立刻消失了一截。接着两道白色的烟柱从他的鼻腔中喷出。
“我当年做过一段时间的公司狗。你知道的,就是专门替他们处理脏活的那种。一个人坏事干的多了,总会有良心发现的那一刻。而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决定出来单干,看看能不能为街头上这些被公司弄得半死不活的人做些什么。”
香烟又少了一节。
“不过现实给了我一个巴掌。我以前管不了的事,现在还是管不了。我已经明白,单枪匹马对付公司,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喂喂,老船长。我记得你可不是一个悲观的人。”
“谁说我是个悲观的人了,别打岔。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单枪匹马对付公司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咱们可以做好咱们能做的每一件小事。就像这次一样。看起来咱们只是偷了一台净水机而已。但是日积月累下来,也可以对荒坂造成不小的损失。说不定有几个热血的小青年听到你们的事迹,愿意投身到对抗公司的大业之中呢?”
老船长将烟蒂扔到地上,用脚踩了一踩。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能够毕功于一役固然可敬,步步为营做出事业也不丢人,不是吗?”
装载着净水机的车队已经离开。
老船长说道:“这单干的不错,小哥。你们以后要是缺活了就来找我。”
“那我现在也算是在佣兵圈子里打出名气了?”
“当然。去吧,小哥。说不定你能成为也夜之城的传奇呢。当然,我说的是活着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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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汉福德高架桥下。
桥上车潮涌涌,桥下却偏僻安静几乎没有什么人踪。这让汉福德高架桥下成为了接头的最佳场所。
一辆黑色的跑车驶来。已经靠着护栏看了半天河景的汤毅、维娜和v迎了上去。
跑车停下,秋水雪月钻出车门,身上还是一副标准的荒坂公司狗打扮。
秋水雪月没有说话,只是摆了一下头示意汤毅几人跟上。
一行人跟随着指引绕道车后。后备箱打开,一个五花大绑的公司男人正在里面挣扎着。
“呜,呜呜。”
被绑起来的公司男人挣扎的更厉害了。
秋水雪月摘下了墨镜,只说了四个字,“村山良一。”
汤毅伸手撕下了村山良一嘴上的胶带。胶带粘的很牢,顺便带下来了不少的胡须。
村山良一顾不上叫痛,大声喊道:“秋水雪月!你疯了吗?身为荒坂员工竟然敢绑架公司高管……”
秋水雪月不为所动。反倒是v用手枪狠狠地敲在了村山良一的脸上,打碎了他半边牙齿。
v在村山良一惊恐的眼神中,把他拖出了后备箱。
一把手枪塞进了村山良一缺了半边牙齿的嘴里:“你还认识我吗?”
躺在地上的村山良一“呜呜”的叫着。
v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像你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记得我这种小角色呢?记得向加里西亚·维克多利诺问好。”
枪响。村山良一的脑壳儿连带着一些白色物质飞溅出去老远。
“奇怪。”
“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让他死的这么痛快。”
秋水雪月戴上了墨镜,准备离开。
“那你呢?你和他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吧。你就这么看着我把他一枪崩了?”
秋水雪月没有回答v的问题,只是用着那种平静且令人不爽的语气淡淡说道:“瓦莱丽小姐,你又欠我一次。”
“好吧,那我换个问法。v大人,你想从我这个可怜的穷佣兵身上得到点什么呢?”
也许是那声“v大人”的缘故,秋水雪月停下了开车门的动作,“我想要的,你现在给不起。”
汤毅想起了老维的委托。“我也有一个问题……v大人。”很明显,他还不太适应这个称呼。“你跟拉斐尔·瓦莱奥特和秋水明日奈是什么关系?”
一道冷风闪过,锋利的螳螂刀尖已经架到了汤毅的脖子上。
维娜和v急忙掏出枪。
秋水雪月没有理会正举枪指着自己的两人。平静的语气里带上了慑人的寒意:“我很好奇,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两个名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