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妮妮,你可一定要撑住!
可别那么没用,还没等到我就被……
冷暖随意不敢再想下去了,两只铜锣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几个正在奋力挖着壕沟的壮汉。
同时在心中暗暗地默念着几句话,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向那几个壮汉涌了过去。
【今天不想上学,明天不想上学,天天都不想上学。
今天不想上班,明天不想上班,后天也不想上班。
啥也不想,啥也不干。
谁喜欢干,谁就去干。
别来烦我,别来惹我。
趁早给我滚儿蛋。
硬要逼着我干,我就给你装模作样,还要你的好看。】
那几个壮汉一点儿也没有察觉那暗中涌过来的情绪。
在自家主人的目光凌厉的盯视下,那是一点儿也不敢松懈,大铲子挥得飞起。
可别看大铲子挥得欢,在大萝卜壮汉被淹没,并且被冲得没影的前车之鉴下,这几个壮汉可不傻。
虽然不知道大萝卜壮汉是因为什么原因被甩飞出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跟碰了这井盖有关。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这几个壮汉并不想去碰这诡异的井盖。
但是自家主人在后面虎视眈眈,就是明知道这井盖碰不得,也不得不去好好地表现一番。
唉,做人难啊!
几个壮汉心里苦啊。
小时候不想学习,却被家长盯着,不得不装模作样去学习,纯粹就是学给家长看的。
长大了不想工作,却被自家主人盯着,不得不装模作样去工作,纯粹就是做给自家主人看的。
就像这个时候,并不想去碰这什么劳什子井盖,却也不得不装模作样去碰上一碰。
没错,就是装模作样,还得表现出很积极的样子。
这土要挖,这井盖不能碰,那怎么办?
就只能装模作样了呗。
在离井盖十几米远的地方就开始挖,而且越挖越偏,到最后不知都偏到哪里去了。
“你们几个蠢货,看看你们干的都是些什么蠢事。”
“叫你们挖的是井盖,看看你们都挖到哪里去了?”
“到底能不能干?”
“不能干,赶紧给我滚蛋!有的是人抢着干!”
大萝卜壮汉的主人看得脸都黑了,这都养了一群什么样的人呐,忍不住大声地呵斥起来。
那几个壮汉听到自家主人的呵斥,唯唯诺诺,赶紧调整方向,对着井盖那边挖了起来。
但很明显可以看出,速度比先前要慢了许多,使出的力气也要少了许多。
这也说得过去,毕竟人干活了总是会累的,前面积极了,出了大力气了,后面自然就累了,慢了一点儿,也是正常的,无可厚非。
冷暖随意看得直想笑,这几个壮汉也太配合了吧。
他就只是想让这些人感受到了他的一点儿情绪,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再远的路,只要肯去走,总是能够走到。
再远的壕沟,只要肯去挖,总是能够挖到。
像被狗啃似的壕沟,这儿一道,那儿一道,有些儿挖得儿深,有些挖得儿浅。
坑坑洼洼,沟沟坎坎,就这样慢慢地磨着,不知道磨了多久,才磨到了井盖的跟前。
在这个过程中,冷暖随意也并没有闲着。
他把自己的思绪调动起来,耐心地一缕一缕地试着,击打在井盖上那些斑驳的纹路上。
井盖上的纹路节点不但繁杂而且密密麻麻非常的多,妄想瞎猫碰死耗子地撞对所需要的纹路,并且前后次序也丝毫不差,那比天上掉几万亿大奖的几率还要高上那么少少的几亿倍还差不多。
冷暖随意不敢赌自己有这样泼天的运气,他只乞求自己有那么刹那间的灵光一闪就已经心满意足。
看着这面沧桑而且裂痕斑驳的井盖,他脑海里总是感到十分的熟悉,可当他想要去抓住这份熟悉感时,却又是那么的缥缈,怎么抓也抓不住。
他努力的回想着,想得脑袋都疼了,可依旧还是想不起这面井盖和他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不过好在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儿的收获,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几缕思绪突然从脑海里闪起,对着井盖上的几个节点按照次序打了过去。
恰在此时,那几个壮汉的大铲子也挥舞着铲在了井盖的正下方。
仿佛井盖被铲得摇晃了几下,引得旁边湍急的河水哗啦啦地掀起了巨浪,劈头盖脸地打在众人的脸上、身上,打在那些挖得坑坑洼洼的壕沟上。
“快跑,发大水了!”
几个壮汉大声叫喊起来,手忙脚跳地扔下大铲子就想往回跑。
那个气质高贵的女人何曾见地这么高这么大的巨浪,牵着小女孩的小手想要跑,可哪里还跑得动,腿都吓得直哆嗦,软得跟面条似的,提都提不起来,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愣是站在原地不能够移动半步。
巨浪来得快,退得也快。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巨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几个壮汉,连同这些人扔下的大铲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浪给卷走,不知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连同那些挖得坑坑洼洼的壕沟,也在巨浪的冲刷下,恢复了原来的容貌。
要不是地上还存在着湿漉漉的水渍,都让人怀疑这一切是否真的曾经发生过。
小女孩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来。
良久,良久过后,才从小嘴里嘣出一句:“哇,好可怕啊!”
随即又用力在自己的脑壳狠狠地打了三下,肉疼的脸色伴随着心中恐惧的想法:“这井盖好恐怖,果然惹不得,打三下真的不亏。”
大萝卜壮汉的主人铁青着脸,眯了眯眼睛,对那几个被卷走的壮汉连瞧都不瞧一眼,好像刚刚被卷走的不过是几只不值得一提的蚂蚁似的。
窄小的细缝里透出几缕狠厉的光芒,扫在那个气质高贵的女人身上,过了几秒,又扫在小女孩的身上。
瞬间小女孩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目光,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饿疯了的豺狼在流着口水盯着一块淌着热血的鲜肉,让她全身极度的不舒服。
过了几秒,对于小女孩来说,好似过了几年,过了几十年,那道狠厉的目光终于移开了,转到了那个没有手没有脚的小男孩身上去了。
这时候,小女孩才敢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来,恍如刚刚被几座大山压着,等到把这几座大山挪开了,她才又恢复了呼吸一般。
刚吸了几口气,她不由得替小男孩担心起来,不知道这个光是目光就已经这么恐怖的怪物,要对他做些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由得把头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