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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白虎星老鸦漩受困

游戏历1863年6月11日,鸿鑫大陆大渡河老鸦漩。

天空乌云低沉,灿灿金光透过云隙撒在激荡的河流漩涡里,好似一个个金色的酒杯。河流贪婪地吞咽着天地酝酿的琼浆原浆,醉舞着冲击着岸崖岩石,一泻千里,席卷东西。石崖上柏树枝干虬曲盘旋伸展,如条条被缚的龙蛇逸向云天。松树耸拔挺立,松针攒簇如剑戟刺空,泄下那漫滩碎阳。河岸上芦荻象绿色的仙子,头顶着玉石刻镂的围巾,罩上了古雅金裳。

一群乌鸦蹲据在北岸的浅滩岩间碎石上,“哇呱”乱叫着兴奋极了。它们在等着被河浪卷上岸的鱼虾盛宴,大自然慷慨仁慈,这些乌鸦个个养的毛光体健。浪花朵朵,如一个个碧荷玉盘,擎起颗颗滚动的明珠。几只鱼儿在玉盘似的浪花里腾跃,是谁把它们抛向了生命的瞬息辉煌、巅峰险境?也许这是它们自己生命的终极追求!只为那片刻的凌空自由,何惧鹰鸦利口!几只性急的雄鸦箭掠而至,向岸上的雌鸦秀着它完美的身姿,翼张如簧,颈俯若弓,腿挥剑飞,嘴如钢钳一卡,鱼儿已在鸦口。

南岸河畔一片开阔的谷地上古木森森,旌旗猎猎,一杆杏黄大旗上绣着“开朝公忠军师石”七个古朴大字,霸气而雄健,真是横如山岳挡万兵,

竖垂悬剑定疆虹。

撇捺左右刀两把,

两军阵前谁称公?

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南岸群松间一块青黑的巨石上,炯炯目光注视着那滔滔奔腾的河水和那河风里的鱼鸦,一股忧伤如利剑划过他的心头。如果不是天降大雨山洪爆发,他和他的劲旅或许早已驰骋在大河北岸的腹地了。可现在一切都失去了掌控,一条河竟然横阻了他无往不克的兵锋。身后是绵延的群山,谷口外的大山中到处是当地土著土司神出鬼没的佣兵。这两天大河南北清龙旗如雨后春笋,从一湾湾谷口山头冒起,象狗尾巴草一样摇曳着嗤笑不息。他感到一阵阵恶心,几乎要吐个天翻地覆。一股股河风如刀子刺掠过他的躯体,哪里是他的归宿?这就是他戎马一生的结局吗?

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几天里他发动了十多次渡河冲击,弟兄们不是鱼落鸦口,就是葬身河底,有去无还。刚刚结束的一次渡河冲锋又白白让他损失了八千多名在一起征战多年的弟兄。身后的土司兵还不住的骚扰,与土司的谈判更让他心惊,土司不让他借道或暂时休整本是意料之中,可土司的一句话彻底地击溃了他:“十多年了,有人从你们手里得到一分土地吗?你们的田亩制哪?你们的地盘哪?”

是啊!多少天国弟兄奋斗一生,多少百姓箪壶飨师,他们为的又是什么?难道是为着征战豪情?看我天国义师的风彩?如今他象无根的浮萍随风飘游,不知最终要落向何方?他就是抵挡汹汹洪水的最后堤坝,没有回头之路,眼前也看不到一点希望!身后只剩下六千弟兄了,有两千多缺胳膊少腿,两千多身上挂彩,剩下的也都疲惫不堪。如果是他一人,他宁愿战斗至死,可有必要为逞一时英豪,让六千兄弟随他赴死吗?

重要的是他还有天大的事要有人去做呢!都飞蛾扑火以身殉国了谁去忍辱负重完成他未竟的心愿?“我还有国可殉吗?”他喃喃地问道,谁又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呢?河风依旧,浪卷岸崖,乌鸦哇鸣,旌旗猎猎。一丝泪光在他眼里转瞬即逝,这位铁打的汉子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无助和孤独,那样的脆弱、不堪一击......

“义父,清军军使又来了。”李茉染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跟前。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头青丝如墨玉瀑布般迎风飞溅飘舞,拂荡着她秀嫩的脸儿。她是十年前他率部攻克南京时从清军的屠刀下救出的孤儿。清军败退后坚壁清野、打家劫舍,他义愤填膺、身先士卒一连杀了三个清军才救出了她,可她被清军残杀的父母、弟弟,被凌辱致死的姐姐永远地离开了她。那一刻她惊恐绝望惨痛的哭声让他肝胆俱裂,心头滴血。他一把抱起她,檫去她小脸上的污垢和眼泪,说:“我们来晚了,不哭啦,不哭啦,叔叔为你报仇,以后叔叔的家就是你的家。”从那后她就成了他的女儿,他对她百般呵护,唯恐她受到任何委屈。

如今他一想到目前的处境,就为她万分担忧,想到这里他心口一阵阵绞痛,古铜色的四方大脸上渗出颗颗晶莹的汗珠,脸色透露出一丝的惨白。他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这上帝的美丽羔羊落入魔爪之手,她理应有属于她的一片自由蓝天。他主意已定,心情也随之放松。

“您怎么啦?义父,是不是箭伤又崩裂复发了?我给您上点刚配好的上等金疮药。”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片桃红,纤纤素手伸向腰间紫红色的兽皮袋,那是她用香麝皮精心缝制的药囊。在这沉闷潮湿酷热的深山老林里缺不得这稀奇宝货,山区蚊蝇蛇虫瘴毒遍布,伤口少了药物的润合随时都会感染溃烂。

他目光流过一丝温暖,慈爱地看着这个已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已经长大了,懂得心疼人了。他抓住她温润的小手,关切地说:“我没事,你还好吗?伤口不疼了吧?”“早就好了,”李茉染婉然一笑,如春花秋月给石达开带来些许清爽,“我恨不得把那清狗一刀两断,早点杀过河去!义父您就下令吧,天国的将士都是好样的,我们一定能冲出重围,那怕剩下一人,也要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血战到底......”山谷里回荡着六千将士悲壮绵远的呐喊。

这雷霆万钧的呐喊吓得那清使屁滚尿流,他一步三爬,三步九叩地来到石达开面前,扑通跪倒,磕头如小鸡啄米,结结巴巴大喊:“石..爷爷........饶..饶..小.小的...奴才..才...一......一条..狗命...吧...”看他那德性石达开禁不住哈哈大笑,李茉染也掩嘴嗤笑,这都什么人呢!真是屎壳郎钻进金蝉菜盘里---硬充上品强当主菜,真让人倒味口。披红挂彩的众好汉都笑得前仰后合,也不顾震裂满身的伤口。

“哎呦,我的牙...”宝船那个小鬼头一颗门牙随着笑声脱口而出,不知是受伤的牙齿到了下岗的时候还是受到了他那肆无忌惮的笑流地冲击,那牙竟真的掉啦!

宝船是1855年参加的太平军,那年他刚十岁,一人流浪在九江边靠拾螺卖钱为生,过着饥一顿饱一顿有一顿没两顿饥寒交迫的生活。那时小小年龄的他却渴望拥有自己的一块地,象爹妈没被地主老财逼死前一样在那天地的田园里种瓜种豆。秋天在一望无垠的旷野里扒红薯。“宝儿,来,妈给你擦干净再吃。”他耳边又响起妈那暖人的怜爱声。宝船一路小跑,当然是朝他妈相反的方向,还不停地左折右折,一会又原地打圈,最后折腾累了就仰身躺在那爬满绿黑油亮红薯藤蔓叶子的红薯沟里,大口大口地嚼吃着红薯,嘴角挂满了香喷喷的泥巴,流淌下甘甜乳白的红薯香汁。

眼前蓝天白云,几只褐灰色的雀鸟在蓝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它们****西出,南上北下,上窜下跳,互相追逐嬉戏;一会儿又在空中打个弧圈,一头扎进红薯绿黑油亮的叶蔓里,象他一样享寻片刻的宁密。薯叶在风的纤手下为他扇着和风,柔软凉凉的薯叶不时地滑拍着他的脸,丝丝凉意袭浸心脾,如冰蜜倒入腹腔舒服极了。几只蟋蟀蛐蛐和不知名的秋虫在他耳边和鸣,演奏着大自然最完美和谐动听的乐章。那是他最美的时刻,真想一梦千年。

可那一切都不存在了,留下的只是模糊的影子。多少次他梦回红薯地,那儿是他儿时灵魂的乐园。为了给病重的奶奶抓药治病,他家欠下了地主老财的高利贷。没法还钱地主老财就勾结官府,把他父亲抓进县衙,一顿大板打的他父亲皮开肉绽,后又投入大牢,勒限十天还清。那贪官拿了老财的银两,对他父亲隔天就严刑拷逼。他母亲眼看丈夫熬不过刑限,最后万般无奈把仅有的那块红薯地抵给了老财。奶奶病重身亡,他父亲受刑过重又无药医治,口食不济,也随后撒手人寰。他母亲整日苦泪涟涟,讨来捡拾的口食自己舍不得吃,大部给了宝船果腹。时时又忧愤叠加,不久也撇宝船而去。

宝船典屋葬母,流落街头江畔。行船多时拉个小纤挣几个小钱,常常摔跌在江边乱石滩上,碰得头破血流。惹的船东谩骂,同行抱怨。不得已做了拾螺的流浪儿,晚上古寺崖角草垛树洞便是他的栖身之所,没尽头的苦日子正不知何时到头,一夜之间江口拥来无数太平军。乌压压的清军横断了江水。江面战船林立,战鼓咚咚,万舸争流,江岸砺马鏖兵。众百姓惧兵如匪,或闭门不出或远走他乡。宝船却不管那一套,照样拾他的江螺。不是他小小年龄就有姜子牙的洒脱和韬略,而实在是腹无余食。与其避兵祸饿死,不如守定他的旧生涯,不能排除也有观阵的心理。

1855年2月11日,天还朦胧胧黑他就从一颗千年古松洞里钻出来。古松高耸入云,在黎明的黑暗里它的华盖象个小黑天扣在他的头上。他没有梦游症,他的肚子倒是得了不饱症,整天咕咕噜噜叫嚷着跟他过不去。那咕噜声竟吵醒了老松枝桠上的百灵山鸡,它们以为是姑姑鸟的叫声,还抱怨自己的计时器怎么就失灵了呢!这才羞涩涩地低一声高一声跟着叫起来。他无心聆听这百鸟和鸣,顶着刺骨的江风向江边走去。如何他运气够好,说不定能吃上一个夜里爬上岸的江蟹呢!他加快了脚步,不顾乱蓬蓬的茅草划破了他****的脚踝。

宝船很快就来到了江边,那时江面已映出第一道金色。东面天际也有了一点火灶的颜晕,芦苇在浅水边荡漾,它纵横交错的根须空间就是他的粮仓。虽然大军横江,但这里却是两军的缓冲地带,他不会傻到与军夺粮。清军和太平军也不会安然到与仇敌接枕而眠。

宝船肚里的咕噜声愈发响亮,他在岸上一片芦荡里弯下腰来,他没有发现什么梦游的螃蟹,他想出恭。虽然食不果腹,或许他昨天晚上茅草吃多啦!在这乱军凶凶的年代,他黎明的觅食没有晚饭的安排,只好胡乱吃些茅草安慰一下自己的肚子。他还没撩起裤子,严格说来那不是裤子,只是一块桶形状的破布,胡乱地用布条箍在自己腰间。好在他从不走街串户,倒也没惹什么麻烦。可不对呀,他还没出恭怎么肚里的茅草就黑糊糊的在他的臀下了呢?他下意识地用手一摸,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那地上毛绒绒的会是什么呢?他猛地一惊:会不会是野狐呢!俗话说乱世出精灵,这野狐会不会看自己孤苦伶仃而生恻隐之心,又不好上门贸然自荐,故意弄此悬虚来接近自己?幸好没拉在它身上,不然岂不惹人笑了。有人可能会问这宝船才几岁的毛孩呀,自己懵然碰到个野狐还那么高兴,象中了状元一样?这也是他独行惯了,胆气亦大,不然他也不敢一人在山野树洞栖身,要不来个狼呀蛇呀什么的他不就让这世界给拜拜啦!另一方面他这也是生活所迫,被逼无奈,才奢奇思异想;要说到死,乱世人命如草芥,既生不如死,死又何惧?是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所以宝船不叫不逃并不是他有多么超然奇异,只是对死已司空见惯,麻木了。宝船肚子也听话了,那出恭的念想早就掠过九霄云外飞至扶桑岛了。

宝船弯下腰,轻轻地抚弄那黑黑的毛发,这小子想给野狐留下点好印象。

东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百鸟已达到了和唱的高潮。大地已撒上了灰朦朦的稀薄晨光,宝船抚弄的手僵住了,透过苇荡里的晨雾,他发现他抚弄的野狐成了一个小姑。她衣着华美,长发飘飘,依然嗜睡未醒。她年龄跟宝船相若,竟真是为他而来。

宝船做纤夫时,大家为省钱和安全考虑就近在沿江靠崖背风处做了好些简陋的窝棚,每一个湾口歇脚处都有,象一个个海鸟窝绵延里许。虽说不上壮观,但也古朴可爱。如隐士的茅庐,隐然有君子之风。夜来无事,大家便聚在一起谈天说古,论及八荒,竟也听了不少狐仙的逸事。今天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想来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这狐女不醒,一时竟不能扣祥更多。

远远传来两军呜呜咕咕的军号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马上天就大亮,在这两军交战的锋头旷野久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宝船摇了摇姑娘的肩膀,“狐仙妹妹快醒醒。”宝船轻轻地呼唤着,唯恐惊吓了仙子。

可她依然酣睡未醒,宝船不由得有点着急,忙向江岸边掬了捧清水,撒在了那小姑娘的脸上。这法果然奏效,小姑娘微微动了下眼睑,慢慢地睁开了迷离的双眼。她的眼越睁越大,隔冬芦花顶着露水,在金灿灿的晨光映射下眩出五彩光焰,江风摇曳着晨雾弥漫下的芦苇,如满头珠翠的仙子披着白纱御风飞天。

小姑娘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终于他看到了宝船。她又一阵迷离,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红晕。她脸蛋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倒是个美人胎子。

“你是谁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呀?”

这一问三环,中间一问难住了宝船。

宝船说:“狐仙妹妹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呢?这里是九江口,我叫宝船。狐仙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姑娘看了一眼宝船,微微低下头说:“我不是什么狐仙,我也想不起我的名字了。”

宝船心想:“明明就是狐仙嘛!还不承认,又不是流浪儿,有衣着光鲜如仙子的流浪儿吗?小小年龄一人躺在芦荡里酣睡不醒,醒后竟茫然不知东西,还泰然自若,这都是狐仙的性情!连名字都没有编排好,就匆忙穿越到人间,功力修行又不够,这不把自己都搞失忆了吧!”

呜呜嘟嘟呜......又是一阵嘹亮的牛角军号撕裂江雾传来,震荡着芦荡江川。几只鸬鹚扑棱棱振动着羽翼从远处的芦荡里飞起,晃动了满江的芦花。

太阳如蛋黄荡出江面,牵动了一江春水。

第二章入仙境陆神仙论书

雾气在阳光的耀射下蒸腾盘旋,随风飘荡,很快便融入这一片山川河湾。早起的鸟儿贪婪地吮吸沾着花蜜的晨露,宝船也慌忙走进岸边浅水处的苇荡里。那被风吹倒的芦苇茎秆斜折进水里,纵横交叉的茎秆裹胁着密乱的芦叶就象一个天然的鱼网迷宫。一阵涟漪浮荡,宝船伸手就在一片匍匐水中的芦苇丛里揪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天道酬勤,看来江神也被宝船感动了,让他中了回大奖。

“会不会是那狐仙妹妹帮我使了什么法术呢?”

他顾不上多想,把鱼儿用柔韧的苇秆穿了鱼鳃,又在苇根间隙的空间摸了些螺儿,就急急忙忙上了岸,江风吹着宝船湿漉漉的手脚,一阵阵裂痛。

那小姑娘看得茫然无措,她还沉浸她的梦里,没能完全醒来。

“快回家吧!别让巡江的探子碰上。”宝船扭头对小姑娘说。

“你走吧,我不知道去哪儿,我还是待在这儿吧!”

宝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复杂,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既不知何去何从,又不杳然而逝,看来是狐仙的几率就很小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暗笑自己:“宝船呀宝船你也不看看江水中自己的影子,是狐仙也被你吓跑了。”

罢了罢了,既然我们有缘相见,她现在对以前的事暂时忘记,我怎么能把她独自一人留在这是非之地呢!

大不了大兵来了再跑回自己的树洞里嘛!

宝船在江岸上拾了些树枝,又撸扯了些干枯的芦叶,掏出随身携带的火石,在一颗松树下的生起火来。他用脚下的碎石在树枝周围围了个圈的平台,上面架着一些湿的榛树枝。他要做烤鱼烤螺肉招待贵客。

他们欢快的忙碌着,完全沉浸在劳动的幸福里。

那烤鱼的香味弥荡在那一片山川里。

他们正当豆蔻年华,两小无猜,螺肉的香气拉近了他们的距离,烤鱼让他们更加无拘无束,很快你一口我一口就把鱼儿吃光了,他们的嘴上沾满了黑黑的炭迹,相视而笑。

“我以后就叫你小螺好吗?”宝船说。

那小姑娘当然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螺儿就是宝船的命。

蓬蓬茅草中,一簇紫色的野花如鹤立鸡群,非外耀眼。小螺刚要弯腰摘那花儿。“别动,小心有毒!”宝船惊叫着,一把拉过小螺。“这花叫迷情花,茎汁白微苦,生有小刺,汁液和气味能迷乱人的性情,孩童则有智力记忆受损之忧。”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小螺,拉着小螺跑到先前的芦苇荡里。在小螺睡觉的地方他发现了一簇干枯的紫色迷情花,

“你中了迷情花毒了。”宝船忧心重重地说,“怪不得你忘了你自己。”

“那可怎么办呢?我永远也想不起我是谁了吗?”小螺一脸着急的样子,“以后我可怎么办呢?”

“现在先要给你解毒,让你恢复对以前的记忆。”宝船说:“我认识一个南山的猎户陆知宏,认识他的人都称他陆神仙。他家有虎骨、熊掌、麝香、灵芝等各种名贵草药,不如我们一起去拜访他一趟,求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们又捡了些被浪涛拥上岸边的江螺,打算送给陆神仙让他换换口味,他们说走就走,向南进入了茫茫山峦。他们走在山间小道上,山谷两边崖壁上嶙峋怪石时时突起,横遮了一线云天。倾倒的松柏挣扎而起,开始了它的二次生命。宝船边走边向小螺说了下陆猎户的情况,原来这陆知宏是个读书人,无意功名,酷爱泉石。早年曾悬壶济世,游遍南北名山大川,名胜古迹,接交奇侠豪士。现在年事已高,隐居山野。小螺说:“也是位奇士。”他们走了五里路的光景,来到了一个碧绿的水潭边,小螺已累的走不动了。宝船也气喘吁吁,只好在水潭边的大青石上休息一下。水潭边杂树丛生,一颗野核桃树刚刚秀出新芽。

不远处传来哗哗的瀑布声,转过前面的山湾就到那猎户家了。“小螺,有歌声。”宝船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歌声,那歌声高亢回旋,九曲百折如黄河激流:天下山水九连环,唯有黄河十八道弯,弯弯都是藏兵洞呀,今又鏖兵在江南啊哦......松下野叟不知兵,闲弹琴瑟音叮咚。渴饮飞瀑南山水,时常麋鹿作马龙。一觉能睡千年醒,茅庐藤床度一生。安然门外观冬雪,不知春夏秋来风。

小螺和宝船听那悠悠旋律绵绵幽远,词义清新,如渴饮甘泉,饥食美珍,不觉忘记了疲倦,朝那歌声山湾迈进。

一个篱笆门面朝南山而立,三间茅庐赫然屹立在山湾西侧山崖的一片石矶上,柴门半掩。

一老者面南而立,目凝飞瀑,手持经卷对酒当歌。白须飘飘,衣襟当风。他正如仙如醉,神游九天,思接八荒。竟没有发现登阶而上的小螺和宝船。

“神仙爷爷,一向可好?这是小螺姑娘,我们看您老人家来了。”宝船拱手笑道,“我们还给您带了江螺呢!”小螺也笑着向他问好。

“好着呢,一时半会上不了阎王爷的点卯薄,哈哈哈......谢谢你们还想着我老夫子。上午我请你们吃山鸡,你们真有口福,是我早上刚打的。”他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来屋内喝茶叙话。”他热情地招呼着宝船和小螺。

小螺打量着这山中仙居,暗暗称奇。只见满院是石桌、石凳、石磨盘,石碗、石盆、石案板。感情他还是个石匠呢!院门一联是:“院里人间春几度,河间星廖乐又闻。”正房小门上一联:“四季餐风饮露客,九州逍遥自在人。”正门也有一联:“庭前古木云吞吐,堂上清泉山仰俯。”颜体楷书,蚕头燕尾,雄厚大气,力透纸背。

“真是神人呀!”小螺不由地感叹。

宝船把带来的江螺放在一个石盘里。

远来是客,陆神仙给他们沏茶。

小螺只见正堂墙上挂着一轴人物画,上绘老子出关图,老子神态高古,根根银丝飘撒自若,神态自然天成,人物仙气盈盈。有一联云:“一二三天下初元,人从众佛道终归。”堂左首悬一孔圣人画像,右首乃是手绘《禅寺瀑声》,图中寺门虚掩,月光皎皎。一老僧临窗而坐,在宁神听着什么。一联曰:“月映寺门形霜剑,窗悬尺瀑是兵秣。”

小螺不觉得看呆了。

宝船早把小螺的情况向陆神仙作了详细的介绍,并把带来的那枯萎迷情花递给陆神仙。

陆神仙看了一眼迷情花的花心,花蒂;又看了眼正在看画的小螺。对宝船说到:“确是迷情花素伤了小螺的神智。从迷情花心的枯萎程度看,小螺接触迷情花的最初时间应在昨天日落前后,从花的色泽深浅来看,此花迷情素锐减,结合小螺的情况,应是迷情暂阻。”

“为什么迷情花会对小螺有如此伤害呢?”宝船疑惑地问,“是不是人人都会受到迷情花的困扰!”

“迷情花也叫情合花、现情花,顾名思义情合则迷,迷则情现。此花最有灵性,最助性灵者更灵,性善者更善。如粗俗恶顽遇之,则能惑其恶性。”陆神仙说,“小螺至纯至善之人,其迷失其往,也是她厌往在先,偶遇迷情花这心灵的固疾便喷薄而出,不可阻也,因此迷情花暂阻了小螺对往事回忆,未必不是好事。你看现在她多快乐呀。只要平和用心,三日自愈。”

小螺早已从画境回到现实,听得明白,放下心来。

宝船也一阵高兴。

山茶叶叶子宽大肥硕,温润甘甜,稍有苦涩,倒也是绝佳上等。

陆神仙对字画深有研究。

当年他走遍大江南北便是寻访一幅神奇的古画。此画遇山添山,遇水映水;展之有覆兵之功,化难之祥;且能化迹自然,逞四时之变。真乃一宝物。

相传此画是水墨鼻祖王维在辋川密写,参合三教而成,暗藏宇宙之门,悟之能知古往今来之运,万物造化之理。

最奇的是此画能纳四时与一体,腾转时空------腾转时空者一画俱四时,下雪天有芭蕉在;自续时间-------画有生命也,琴者能弹,歌者有声,画里下雨,树有叶黄叶绿之变。

人说王维画时空错乱,对之有雪里芭蕉之讥,实在是让下里巴人认同阳春白雪,岂不是很难嘛!

如今这件宝画就在陆神仙的手中,该是它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有爻:神州维画现,变乱有百年。人画融自然,佛道合一端。

第三章品茶禅宝船参神机

话说宝船小螺和陆神仙煮茶品茗,谈诗论画正酣。堂上画中老子的银须一根独飘,赫然拂过宝船的眉弓,宝船的丝丝神元电流般来至老子跟前。

老子正百年孤独,无以解聊,很为有这样一个混沌化一的学生而高兴,他看了看这个衣着似蛮荒野人的宝船觉得有必要为开启民智而继续努力。

想当年他在大周做守藏吏期间,普及教育,与民更始,成就了先秦诸子百家。大儒孔圣也应时而出,他本以为天下大道蓬勃欲现,国君无为而治,就象他谆谆教导的那样:“治大国若烹小鲜。”又洋洋洒洒留下真经五千言助周万年不朽,才放心登入仙道。不想这小鲜并不好烹,是个纯技术活,稍有不慎就会搞得油烟烽火起连天,大伙都得跟着饿肚子。

“天下万物何为大?”老子终于想到了一个含金量很高的问题。

宝船懵懵懂懂没大听明白,不过有问就得有答。

“肚子最大,我天天年年都为它奔波,它从没饱过。”

老子心里一阵激动,这学生太牛了,一句话就概括了他理论的精髓,且通俗易懂。这不就是“民以食为天”的最原始最给力的注解吗!

“孺子可教,”老子要付诸行动了,“来,我授汝仙法。”紧接着念出了一连串的咒语,“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宝船听的迷迷糊糊,老子说:“世人徒知强身,而不得其法门。我真经喻十二级化元体,一曰混成元体,此境道心生,道技小为;二曰不改元体,此境道心坚,道技可为;三曰周行元体,得道之功,可御生万物;四曰大道体,合道之能,可化万物;五曰逝道体,能参道寂灭,归无道,得不灭复生之身;六曰远道体,得宇之力,能于本元宇腾变空间;七曰反道体,能和造化之功,重生宇初;八曰地道体,能和育生命;九曰天道体,能因变生灵,预知古今未来;十曰一道体,能聚前九之变,得宙之功,可时光倒流,返老还童;十一曰人王体,能夺天地万物之力,生之灭之,夺之予之,变之改之,意念生灵;十二自然体,无为无不为,天地是刍狗。”

“可如何修炼达到这些灵异元体大法呢?”宝船象听天书一样。

“我道门真经喻九九八十一技法。第八十一技法成人王体,亘古未有能修成者。自然体不可得。其余八十技法各递序八法修一体,这八十技法实在经文中焉,陆知宏有所得汝可向他慢慢参详。”老子声如洪钟,回荡环宇,余音袅袅,经久不息。宝船正想问十二元体修为是循序而行还是各归本法直接修为,忽然眼前佛光一道,一猴头菩萨来到了老子的跟前。

宝船一看唬了一跳,不知是何方神圣。那猴头菩萨急的抓耳挠腮,对老子说:“小老儿,近来佛道在人世衰微,佛道渐灭,佛祖劫数已近。佛仙道门中人在灵山招开护佛御魔大会,会商昌盛佛道,防止魔道趁机惑乱一事。你倒躲在这茅屋里讲起经来了。叫我一阵好找,快走快走!”宝船刚想告辞,想赶在午饭点回去尝尝陆神仙猎获得野味。谁知老子对宝船道:“不防跟我一起去听听护佛御魔大会,也是你的缘法。”

宝船紧抓着老子的衣带,随他们御风飞升,不一会就来到了灵山佛法会场。只见诸天神佛个个端坐岸然,只有如来佛祖躺在会场中间的莲花台上正哀声叹气,早不见了那往日宣经讲道的大音气场。

老子劝如来说:“佛祖贵为三宝宗领,当思身心所系,不可自坠己心。虽世之佛法衰微,百姓无不向善,纵劫不可知一,亦当竭力躬行,不可以心生乱,让魔辈得逞其心。还望我佛三思,我道门中人定护定佛法,与众仙家齐心合力,共赴此难。”如来看宝船衣衫褴褛,依然生气勃勃,便强打精神,盘坐在莲花台上,演起诸仙大会来。

“人间有如此凄苦之人,乃我佛法不昌之过也。”如来瞥了一眼宝船,宝船不知这如来要搞什么,呆如木鸡。突然如来话锋一转,又接着说,“佛法博大无边,遥想当年金蝉子奉我之命来西土迎请三藏佛宝,至东土又著经译典,教化黎民,民心日善,善莫大焉。斗战胜佛西天路上斩妖除魔,魔族永灭,佛道得昌。冥冥秩序已定,原想在这极乐世界安享无穷,不知怎么魔道又兴,坏我佛法。致我佛法日衰,请问诸仙谁能与我解惑?”

众仙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如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便低头不语,装聋作哑。

净坛使者猪悟能一看这阵势,憋不住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俺老猪可没时间跟你们耗;要不然那贡品贡果搁瞎了算谁的!我来头一炮,下面就看你们的啦。!”

“要说这个佛法衰微的根由,俺老猪是最有发言权的,”猪悟能转了转他的一双大猪眼,接着说,“以前的不说也吧,就说我们最后来到这佛祖宝刹,三藏真经也没顺溜地拿到,是师傅舍了他的吃饭的紫金钵才换来的经文。一路那么多妖都没搞丢吃饭的家伙,偏偏跑到这儿给弄没了。佛法不衰才怪呢!跋山涉水千辛万苦求取的真经宝典最后成了贿物,染上了魔气,怎么去普度众生?俺老猪千里迢迢保师傅没功劳也有苦劳,最后让俺天蓬元帅当个清洁工,这不是嫉贤妒能是什么?佛法不衰倒怪了!”猪八戒噼里啪啦放了一阵。

“沉痛呀,没想到这事就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看来是我佛门藏污纳垢,难怪佛法日衰。”如来如是说。

大家一看如来这说辞,断定他是真心悔过了。便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斗战胜佛也道:“洒家斩妖除魔每到关键时刻总来那么几个说情的,不能********,这也助长了妖风。”

沙僧一看大师兄二师兄都表态了,自己再不说两句不就生分啦,忙道:“禀告佛祖,我们取的真经其实是残品。”老沙认真地说,“通天河老鼋龟怨恨我们未向佛祖您老人家问其寿年,掼我们入水,打湿了经卷。后虽在晒经石上晾干,也是经霜的黄花不能完全。经书尾部有部分经文残留晒经石上,终无法完整读取。东土佛典有失,日积月累疑窦丛生,一如师父取经前时所遇情形,佛法怎能弘扬,焉能不衰?”

如来头大了,说来说去三藏真经是贿品也罢了,怎么又变成残品了?俗话说:“功亏一篑,此之谓也。”

唐玄奘一看自己这个主角也得说点什么了,便起身离座,来到佛祖面前长揖不起:“弟子无能,才德浅薄,蒙佛祖见爱,授予重任,不想功败垂成,亏于一篑。取得贿品残卷,徒知袭译经文,不能因循创新,化我亿兆子民。抱残守缺,佛典难释。累名自缚,弘法不精。裹步不前,佛法有缺。终至佛迷众生而妖道兴,弟子之过也,累及我佛,请佛祖降罪!”玄奘一席话后众皆默然无语。观音一看将成骑虎之局,忙插言道:“说来这事,我也有则。上天生而好仁视万物为刍狗,本该顺其自然。我不应在他师徒取经东归时,强加一难,说凑什么九九之说,现在看来迂腐至极。视取经如儿戏,且污佛家重典,有犯佛意,亦请佛祖处罚。”

佛祖如来道:“当初我为固佛天,不该蹉跎岁月,让他们师徒翻山越岭扫除妖魔。本应亲传真经早度众生,现大错铸成,徒责无补,还望众仙家再接再厉,护我度过劫数,完成佛法一统,彻底铲除魔类,永固我清平极乐世界!”

众仙佛皆异口同声道:“愿听佛祖差遣。”

佛祖道:“千里眼,如今妖气渐炽。你看下妖气发于何方?起于何时?何物作怪!”

“遵旨!”千里眼转身来到佛殿外,手搭凉棚四下察看,忽然他看到东海扶桑岛处妖气冲天,一只山大的鼋龟正在那一片大海上喷云吐雾,幻化丹阳。

第四章演伏羲老子究源

“禀告佛祖,是那通天河老鼋龟修炼成精,已遨游入东海扶桑岛在那里采炼真阳,惑民作乱!”千里眼转还佛殿,向佛祖交差。老子早已通演伏羲八卦,推天地阴阳把一切掐算明白。

原来那鼋龟怨唐僧人等无信,心生魔障,看他们师徒在岸崖一大石上晾晒经文,便也发起奇思妙想,也想参经修道,自成正果。它灵心已通,又驮过唐僧他们师徒三人仙体,沾染了宝经的福泽。修个道身成个仙胎自然不是没有可能,可它心中魔障一生便坠入邪魔之道,这也是命定的天数,合该天下生灵有此一劫。

它爱屋及乌,一有修为念想,便对那晒经石多了无数青睐。一夜明月皎皎,它在那通天河里正吸纳天地灵气,星月精华。还时不时向晒经石投去艳慕的目光,这时奇迹出现了。那晒经石竟发出团团五彩,耀得通天河如一条山野村夫的玉带。

鼋龟跌跌撞撞爬到那五彩光芒的晒经石前,它蓦地落下一滴虔诚的清泪。那一刻它意识到自己多年的等待有了回报,晒经石上一行经文时隐时现:“万劫有缘,正......”它慌忙龟壳靠在上面,把密字经文印在自己的龟壳上,化入心底,时值公元646年。东土大唐自玄奘法师取经归来,盛名远播,引得扶桑国僧人也慕名前来研求佛理,那扶桑国在东海之中,本是蛮夷偏僻之地,佛法多有不及,加之越海涉岭,所学终有不全。那鼋龟得经文灵性渐长,道心初成。又闻那东海碧波万里,紫阳宝地,便动了入海修仙传道的念头。它顺通天河东行而下,入江过河,终于来到东海。只见那海鸟高翔,渔帆如梭,金波合光,水天一色,鼋龟好不高兴。只是近海水路码头,渔船争流,人气昌盛。它担心自己的那点修行无用武之地,便又向东潜游千余里,来到了扶桑岛,在那里安营扎寨,一边修仙一边传起道来。它白天爬上岸去,幻化成僧道秀士,入佛寺与僧众讲道论禅,晚上潜归大海,如此又逾千余年。1852年11月2日天色薄暮,一轮月明初升,月辉撒在那蓝灰的大海上,泛起一层白鳞。那鼋龟又默念心经,翻江倒海,对月参炼,须臾竟脱去龟壳。那龟壳悬悬升空,龟壳下一颗碗大的明珠向白日的太阳点亮了那一片海天,蓦地那龟壳又化为一道黑气慢慢弥散在那荒岛间,那明珠团团旋转,越旋越快,放出道道霞光,鼋龟吞纳吐引,把那宝珠吸入口中,那时它已炼成弘魔缚虎大法。

如来听过那鼋龟慕道经过,一脸悲戚,说道:“当年鼋龟托汝师徒问其年寿,我也算知此事,只是我百般推演亦无法知其年,因而迷障你们师徒使你们忘记为其问询。其身在我等鸿蒙以外,吾不知其为何物,看来此物大有来历,非恐我等仓猝能制也。吾四十八天余有大劫,或许因此物而起。汝等要留神详察准备,以助我度过此劫。”

老子道:“既然此龟因经祸起乱,不如因本溯源,或能找到消弭此乱的法门。敢问佛祖晒经石上经法尚存余本吗?如有找来一看也能参得其详。”

如来道:“藏经守使,快去佛经阁拿三藏真经来看。”

那经使取来三藏真经,佛祖展开慧眼,通篇一览,并没有发现有晒经石上的那:“万劫有缘,正......”的行文,因对金蝉子道:“难道你们师徒历八十余难所取三藏经卷不是我佛门亲传?”

老子道:“写经之人就在眼前。”

佛祖愕然道:“观佛殿众仙,各有本位,吾佛典重宝乃我亲为,众仙家纵有代撰,吾应知之,虽吾佛门有难,亦不可妄语攀附。”

观音等众仙也都面面相觑,被老子所言惊得一愣一愣。

老子道:“请佛祖和众仙向撰经阁一看便知。”

老子用手一挥,撰经阁内一切洞然,宝船随佛祖和众仙一并看去,只见那撰经阁内空空荡荡,只有一些佛像佛画和撰经用的笔墨纸砚桌椅用具,并没有任何活物妖孽。

佛祖道:“混元上帝所指为何?吾等并未发现有什么写经之人,还请混元上帝指示明白。”

老子微微一笑:“佛祖请看撰经阁西壁所挂何物?”

宝船随之看去,西壁只有一轴佛像。

佛祖道:“西壁上只有佛像一幅,难道佛像还能下来写经不成?想吾佛门众僧多如恒河之沙,撰写经文虽然劳苦,也是吾佛门第子修身之阶,吾佛门中人尚有无缘撰经之人,焉敢有劳他人捉笔?”

老子道:“冥冥有灵,自有天定。佛像虽不能僭越,其耐童子何?”

宝船一看,那佛像上果有一童子,那佛像眉目传神栩栩如生,可那童子却目光呆滞,好无生机。

佛祖笑道:“既有灵物可化,也是主物先行,那佛像神彩飞扬,焕然欲出,且不能描写一字,况一木鸡小童乎?”

老子道:“佛祖不觉得这小童面熟嘛?”

宝船自言自语道:“好像似曾相识,不知在哪里见过?”

众仙都呵呵大笑,心想这毛孩子真逗,佛祖都不知他是谁,你倒见过他?

佛祖一愣,看了一眼宝船,喃喃一语:“宝船?......”

众仙向宝船也注目观看,也不由自主道:“宝船......”

宝船看众仙和佛祖又是盯着他看,又是神情迷离梦语般念叨他的名字,羞涩得低下头,想来是自己的衣裳对他们的诱惑太大了,忙把老子的袍袖拉过遮在自己身上,想暂时借下老子的袍袖遮遮眼。

老子随手一挥,宝船便飞了起来,恰好落在那佛像里,与那童子合为一体,那童子的眼神顿时顾盼神飞,流光溢彩,活了起来。

众仙和佛祖都呆住了,要不是宝船的那身行头,谁也看不出一丝不同。

老子又袍袖一卷,那童子又神情黯淡,象干枯的叶儿,神气顿失。宝船抓着老子的袍袖,大喊大叫:“你这老头,怎么那嘛吝啬,我不过借你袖子遮一下,你就把我甩来来甩去,我还不遮啦!你们想看我光屁股孩就看吧!”说吧丢开老子的袍袖,撅着小嘴站在老子身旁,宝船气犹未尽,又大嚷道:“是你让我来跟你听什么大会的,还说是什么缘什么的......骗我来到这里,说的云山雾罩不着边际,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谈些什么,肚子饿的咕咕叫,我要回去找陆神仙,我要回去吃陆神仙做的山鸡和螺肉!我不跟你们玩啦!”

众仙都哭笑不得。

老子说:“冥冥已定,自有天命。解铃系铃,因子而成。”

又随手一挥说:“去吧去吧,别误了你的午餐。”

第五章蛇山镇白云楼立宗

蛇山镇是蛇山中的一个小镇。

那山是一座形如蟒蛇的大山,它从西南唐古拉山脉一路绵延向东,时隐时现,腾挪起俯,忽南忽北,蜿蜒曲折朝东北挺进。奔腾九江演绎这历史的传奇,那蛇山也知趣的在九江边为将要登场的人物留下了发挥的空间。它的肚腹在九江南岸凹出南北长二十余里、东西十六里的一片口袋形谷地,陆神仙就住在那谷地西北隅一处山坳坡起的石矶上。

蛇山镇座落在谷地最南端的口袋底,依山面水,环视着它的那片富饶神奇的谷地,一条横穿蛇山的蛇山陉使蛇山镇成为虎踞南北的堡垒。

1854年8月金秋一片,蛇山镇那山呀岭呀什么的也都罩上了五彩斑斓的衣裳,泉瀑从一块南山峰巅的岩壁间奔涌而下,扑打在半山腰横空而起的石壁崖柏上,激荡起万千水珠,在金色的阳光映射下,如王母娘娘打翻了打翻了她的珠玉盘,一层水雾便弥荡在蛇山镇的崖壁山湾。泉瀑下的溪潭处水声隆隆,瀑水象兵锋玉剑直插潭底,被激起的潭水翻滚沸腾,在艳阳下盛开了一朵洁白的莲花,潭水向东北山坡处的一湖面汇流,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水库--------莲花湖,一条小溪从莲花湖北端一泄而出,流水叮咚向北注入九江。

蛇山镇的妇女们在秋的荡漾下神情润朗,她们正叽叽喳喳闲唠着在小溪两岸晾洗衣裳。

溪两岸错落着一些古朴典雅的店铺农舍,星罗棋布的田地上山桃秋葵。

粉红酥艳艳的桃儿间落错隔在黄丹丹的秋葵花海里,凌空望去就象一个自然生成的蛋糕。

这个巴掌大的谷地,养育了一个神奇的家族,那家族托起了江南半壁江湖。

白云楼站在南山峰顶飞瀑旁的一片空地上,瞭望这迷人秋景,酣然若醉。

他的脚下就是蛇山,蛇山镇在山脚下的莲花湖西北面,小镇不大,只有百余家店铺人家。

在蛇山镇白云楼是蛇山镇的中心,他人在那里那里就是蛇山镇的中心。

在那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时代,蛇山镇却是个例外。在白云楼的倡导下,蛇山镇实现了耕者有其田的梦想,嫣然一个世外桃园。

这两年太平军闹的凶,自东洋人贩卖鸦片老百姓就没好过过,这太平军自金田起义下永安,克武昌,又在南京坐了殿,把大半个江南折腾得不清。听说近来林凤祥、李开芳的北伐军又受阻天津杨柳青,不得已已向南回军至连镇,看来天下重器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白云楼打定了主义过自己的日子,虽然他身为蛇山哥老门尊主身系引领之责,但也不能擅加决断其他门派的事情。因此有必要招开一次四大门聚会加以商讨。

四大门尊主是白莲门葛洪,天地门李岳山,平清门陆知宏,哥老门白云楼。

他已命弟子慕秋风安排准备停当,只等他们五天后他们来到蛇山镇。大会的名头是蛇山会盟-------切磋武艺,拔取德才兼备武功高强者立为四大门宗主。

会盟如期进行,四大门达成共识,推举白云楼为四大门宗主。

白云楼会后尽地主之谊与众开怀畅饮三日后,众等才向白宗主辞别而去。

这一场四大门聚会也引来一些江湖各色人等,蛇山镇大大小小的店铺都赚得钵满盆满。

白云楼慢步在蛇山镇的清石小道上,心中很是愝意,他在街上转悠着,象一个农夫在自己菜园里晃荡,最后他来到了街中央路西侧的月花醉酒楼。

月花醉不是蛇山镇最高档的酒楼,但他时不时的总去喝两杯。

“月花醉,芳蝶飞,花开花落千年泪。西风起,飘零归,商旅古道苦怨谁?长江水,四海汇,一杯君醉我亦醉。日月路,梦难回,醉卧黄沙心相随。”白云楼又听到了月花醉歌姬花羞儿的歌声。

1855年2月11日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白云楼一早就得到太平军北伐军受困连镇随时会覆灭的消息,虽说南路太平军一时有点转机,但这消息还是让他心惊。他匆匆吃了点早饭就往陆神仙家走来。

他一进陆神仙的家门,就闻到一股野山鸡的香味。上午看来得和陆老哥把酒相谈了,白云楼心里舒坦极了。

宝船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小螺正站在陆神仙的小藤床边笑迷迷地看着他。

“我怎么睡在这儿?”宝船好像做了个梦一样,迷迷糊糊的也记不多少了。

“你和陆神仙喝茶时睡着了。”陆神仙说你累了,让我扶你到这儿躺一会。

宝船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小螺笑道:“陆神仙已炖好了野山鸡,还有莲子花生米,小葱拌豆腐,清蒸黄花鱼,螺肉炒木耳。快起来吃吧!”

宝船说:“好丰盛呀,让老神仙破费了。”

“老神仙说还有客人要来,他还准备了竹叶青酒呢!”

宝船和小螺正说着,陆神仙和白云楼说说笑笑走了进来。

“老哥精神好着呢!”白云楼说。

“好得很,”陆神仙说,“年轻时天南地北地跑,锻炼出了一个好身子骨。现在我上山下乡还健步如飞,一天下来也不觉得累,真是有使不完的劲。”陆神仙大笑起来。

“你这儿还有俩客人?”白云楼看到了宝船和小螺。

“他们也是上午来的,比你早一个时辰。”陆神仙道,“既然有缘在我这里相逢,就是后天你们的缘法。来,大家一起入席吧,先尝尝老夫做的菜如何?”

陆神仙倒上自己酿制的竹叶青酒,白云楼一杯下肚,话匣子便打开了:“太平军北伐受困连镇,看来凶多吉少呀!”

宝船和小螺边吃边听他们说话。

“千里兴兵,贵在神速。过河之卒,焉能回头?孤军赴死,可望大功。”陆神仙说,“看来他们命该如此呀,主无远谋而将犹疑,国之大忌。”

“听说石达开现在正在九江与曾国藩鏖兵对峙,不知谁胜谁负?”白云楼问。

“石达开武功有余而文不足,曾国藩文厚藏却欠机宜。若看眼前,石胜曾败;若论长功,曾定胜石。这就是文士和武将的本质区别,文居内运筹帷幄,武在外风暴雷霆。所谓不动如山,狡兔走焉。动静相化,不可固于一端。”

又几杯酒倒肚,白云楼浑身要飘起来了。他不禁哼吟道:“身清独行在此间,一竹佳酿手擎磐。饥饮黄河天上水,醉卧南山赛神仙......”

第六章展奇画二尊入彀

陆神仙也喝得醉眼朦胧。

雾里看花眼前景,神游九天一梦中。

陆神仙飘飘渺渺来到如来佛祖殿堂,众仙环侍在佛祖周围。佛祖正喃喃絮言:“想我佛菩提树下坐道得禅,广设佛堂,普度众生。那灿陀僧众数万,福泽万世。不想佛法竞堕落于吾手吗?实在让我痛心!混元上帝吾来问你,”佛祖说,“既是那小童演附撰经,奈何又放他走去?置我佛法何地?”

“吾已演伏羲八卦周易阴阳,虽是他独撰经文,未得佛祖恩许。但念其初心向善,观佛典而蒙智心。因抄三藏宝典自修诲人,抄完意犹未尽,更附撰心经所得于后。本是为自己所看方便,不想因错付经书,失文而延误世人。童子无意,天地因缘际化,还请佛祖明察。”老子侃侃而谈,一席话竟说的佛祖默默无言。

陆神仙来到这佛祖圣殿,倒也安然自若。他一生奇幻若梦,对什么都能泰然处之。如今他听一老头正陈情佛祖,言辞入情入理,不卑不亢。

“好...好...”他听得忘情,不由得叫起好来,也不管是在什么场合。

“孔丘,你不在学堂教书,跑到这里来喝什么彩?”佛祖问道,他一脸温怒,当着众仙家的面又不好发作。

“我不是什么孔丘,我叫陆知宏,家住九江口蛇山镇小北湾。”陆神仙浑然大气。

“造化弄人呀,竟然忘了自己的前生了。看来人间的大儒圣人也并没有什么,一如凡胎俗子。”佛祖心想。

佛祖眉毛一扬,心念又动,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观音道:“观音菩萨那撰经童儿已历几世为人?”

观音瞑目虔观,宏视阴阳洪宇,一切谙然。因对佛祖道:“那童子失自己所撰佛经后,如失至宝,思经心切,因追寻世间;历唐王维、五代荆浩、宋李成、元黄公望、明文徵明、清石涛至宝船身已七世了。”

“倒也是一念痴心,纵横儒道佛,痴念一画心。不知其尚能忆起前情吗?”佛祖说。

那陆神仙这一会也听出了点门道,因此道:“进的轮回劫,要喝孟婆汤。你想他辗转七次轮回,都喝迷糊了,能记得啥?”

老子听明白了如来的意思:“他想借宝船魂元找到那童子杜撰的残经内容。”

“此事不可急功近利,过于燥行,不然反会失得其返,伤天之功,损地之德。唯有因循自然,使其历尘世前情,期望唤醒其某些残留记忆,或许有奇迹发生也未可知。实在不行,只好最后请金蝉子下界再走寻经路,以助佛祖之功,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玄奘听闻道:“弟子恭候佛祖差遣,定会重合圣宝,使吾佛法再耀光明。”

净坛使者道:“要去你和大师兄他们一起去,我就不去啦!听说下界妖怪魔法大增,有一种魔杖一指就能把人打成血窟窿。我还是在这儿安享晚年吧,什么官呀财呀的我都不稀罕。”

悟空说:“呆子,你不说话能死呀!没人叫你去。”

佛祖道:“只是尘海茫茫让他等如何找寻?”

老子道:“现有有缘人,陆神仙有稀世之宝王维画《辋川图》。让宝船参悟此画,访寻叩问,历炼尘世,但愿机缘得成。”

佛祖道:“也只好如此了,金蝉子只好做替补队员,随时候命吧。”

金蝉子道:“我佛保佑能重寻到真经,以救天下苍生,普度百姓。”

佛祖道:“天下大事其成也汹汹,其来也有因。因之顺之,以求破之。既破之也,方显大道。混元上帝,你再推演阴阳,看佛堂宝典还走脱了什么灵精之物?”

老子道:“1835年11月28日亥时一青蛾于佛堂偷吃灯油,跌落灯油浸毙。其魂现已成人世女主,常以老佛爷自称,也是对佛祖的大不敬。”

“司命判官宜做好安排。”佛祖道。

“得令。”崔判应道。

“众仙家都散了吧,我也累了;如今佛法堪忧,吾也不留你们大吃大喝,坏我佛法了。”如来说。

陆神仙从酒中醒来时,墙上老子的画像正笑迷迷的看着他。

白云楼还在哼着歌喝得正酣。

“年龄大了,喝点酒就犯困。真是岁月不饶人呀!”陆神仙自我解嘲道。

白云楼说:“谁不知道你陆神仙,不光酒酿得好,酒量也高着呢!你还想打我的马虎眼?来来来咱们喝他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陆神仙一看白云楼喝得差不多了,就招呼小螺沏茶。须臾饭吧茶毕,白云楼酒也醒来七八分。他和陆神仙又坐在手编的藤条椅上闲谈起来。”

一幅水墨画映入白云楼的眼睛。只见画上远山隐隐,山下一河萦绕。近处陂坨延绵,修竹丛生,岸石耸立。一对松树枝干缠绕着凌空而起,松下一竹篱茅舍前一老者正与一童子弈棋。老者执黑先下一只子于天元位,棋盘正中一黑子赫然显现。这开局让白云楼惊叹不已:“宝刀未老,后生可畏。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画旁有一联云:“黑白世界黑白分,虚实天地虚实合。”

白云楼说:“陆神仙真高雅之士,竟是好画之人。”

陆神仙道:“古木万物山川皆有情,我描而写之绘其神于一图,闲暇观之,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白云楼说:“听闻陆神仙有一古画,树有五彩,能随四时而变。山川奇峰能遇之而收,可大可小,变换阴阳。不知是否确有这等奇画?”

“有是有的,只是没有世人说的那样神奇,树叶到象玉石般经久能变化点颜色,想来也是时间一长纸质和墨色变化所致,以讹传讹竟说的神乎其神,竟能覆兵趋福,无所不能了。也是好事之人杜撰的吧了!”

陆神仙说的有点低调,一是因为如今世事难料还是低调点好;二是因为他不想通过自己的口说出画的神奇,以免传出去有歹人生非分之想;三是自己目前也掌控不了这奇画的功能用法,完全是它自发不可控的猛地发出一些功能,只有那叶儿颜色随四时变化是常态。但只要不展观画图它就安静的象普通画一样,不要担心有什么奇异事情发生,所以陆神仙一直对该画秘不示人,知道他有这画的人很少。今天白云楼猛然问起此事,他不好隐瞒,只好如此搪塞。

白云楼听他说果有此画,一时好奇心大发,非要看看不可。也是陆神仙酒后炫耀,话已说出无法改更。又以为此画仍会像以前大多次看时一样没什么惊奇变化,最多就是闪闪叶子变变颜色就好。便从那老子画像前的桌下一石匣里捧出尺余长的一横幅卷轴来。

那卷轴外泽灰黄,看不出有什么奇特。

陆神仙捧画的双手颤抖着,来到那吃饭的石桌前。小螺早已把桌上收拾干净。宝船也吃过了炖山鸡,站在一旁等着看看那宝物。

“但愿这次别出什么意外。”陆神仙心里想。

记得有一次他展开此画正欣赏那郁郁苍苍的古树山色时,那画中一只松枝竟活脱脱地逸出画外,一粒松籽正好坠在他的石茶杯里,茶水顿时溢发出一丝松籽的清香。他虽然见多识广,一向好奇猎险,那次却着实让他吃惊不少。如不是王维所画,他倒会认为此画为妖了。他小心的从还是平面的画轴一侧慢慢地把画卷起。蓬乱的松枝刺啦刺啦地划着画轴不甘地缩进画面里,直到画轴完全卷合上,松枝才回到画里。

看着一向超然物外有点不食人间烟火般洒脱的陆神仙这次对一幅画竟是这种表情,白云楼的眼睛也睁得圆圆的,眼神里充满兴奋和期待。宝船的眼晴也放着片片光芒,唯恐漏掉了什么。

陆神仙解开画轴,在石桌上缓缓地舒展画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茫茫海天,远山如黛,青痕隐隐。随着画面的舒卷,一片岸崖依山面海横空出现。崖前海鸟翱翔,扶疏古木残枝交错。画的中部山峦起俯,沟壑纵横;峰岩跌宕,云雾迷蒙;郁郁苍松,千姿百态。画面飞瀑淙淙,溪流溢腾,汇成画首的一片河湾。河岸三颗擎天树,一槐,一松,一梧桐。梧桐树下一茅舍,寂无一人。近山夹一壑,隐隐现禅寺。最后画尾部有一诗:“山寺禅声远,云天依江峦。鲲鹏临海风,朝露一梦中。皴山古树密,叶落河里枝。墨生万万相,绵绵至永常。”落款是篆印:摩诘之宝。画题:辋川图。篆文精美,曲润纤长。

画面海天空处题小楷爻词:一墨乾坤大,滴水江海成。五色灵气生,虚幻有神通。无中能生有,静极自生动。一丝涟漪现,天地风雷变。

这是一幅水墨山水画。松如墨玉,隐隐泛着青绿;海天空旷荒古,云气似蕴五彩;瀑声传出江天外,河风扑面槐香来。寺钟阵阵天地阔,枝柯飘摇荡人怀。江上一轮金阳起,河岸小桥出画来。

话说这画图一展,大家都惊呆了。这画里的景物竟都是活的。色是活的,幻变五彩;气是活的,河风拂面;水是活的,泉流有声;山是活的,寺钟声声。那一刻海天相接,水气茫茫,一轮金日竟从那海天之际掠空升起。金光光芒万道,海鸟嘎啾脆鸣。那光芒日盛,眩灿着人的眼睛。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白云楼和陆神仙已在《辋川图》中了。

宝船和小螺看着梦幻似的一切,看着画中依然走动的白云楼和陆神仙,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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