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月夜雅集仙露生
那二女子听秀士如此一讲,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的前仰后合,眼珠差点顺着眼泪滚落尘埃。她们笑疼了娇腹,躺在地上喘不过气来。秀士看她们折腾够了,心想:“末世乱相生,看她两个肆无忌惮在这里行酒取乐,殊不知天下饿殍万千,临座就有饿肚人。”
“你要想吃,就过来给我们当个酒司令,暗里腹诽人是什么道理?”那黄衣女子道,“不想你小小年龄,乳臭未干竟也妄充道学先生,还说自己是那行者讲经化缘度人济民,好不羞人!”
秀士心惊道:“这鬼精灵看她们年龄与我般若,不想竟是这般伶牙俐齿,好似倒能看透人的心思。我若不过去,恐怕更要遭她们嘲笑了,岂不看轻了我!”想到这里便说:“二位仙子误会了,秀士我确实是嵩山少林寺行者,奉师命讲经化缘去的。如若仙子不弃,秀士就叨扰一席!”说吧就站起赴外间就座,大咧咧但也气宇轩昂,颇有一股潇洒仙风。二女子这才笑道:“这就对了嘛!心有所想,口有所言,身有所行,光明磊落,敢想敢为,这才是君子处世之风。”
“谬奖,谬奖,不敢妄称君子,但求磊落豁达,问心无愧。”秀士微微一笑道。
“原该如此。”那紫衣女子说:“可恨有人好带面罩。”
“如今我们萍水相逢,也算有缘,不妨一醉方休。”黄衣女子对秀士道,“以后你也不用仙子仙子地叫我们,喊我们的名字就是了。”
“恭敬不如从命。”秀士道,“但得知心友,相携共与欢。今朝有酒今朝醉,让我们开怀痛饮。”
小白浮空一掠,纤手中多出一白玉酒鐏来,她满斟一杯酒。玉面如桃花撒雨,明眸似沁水星辰,笑颜酡红,明眸善睐;款款娇肢挪莲步,携带三江一海风。她来到秀士跟前,微启朱唇,皓齿星闪,口吐兰香之气,舌悬九天之河,侃侃而谈道:“有缘得遇贵公子,喜公子能行侠仗义,存为民之心。我辈虽非人属,但慕善好道,常彻夜研经读史,以求大道。今有缘得遇公子,观公子气宇轩昂,绝非凡品。我等愿与公子结拜异性同袍,一起修成大道,合济众生,公子如若不弃,请饮此杯。”小白说罢眉目含笑注视着秀士,双手举杯向公子敬酒。
石秀士好一阵为难,欲待推脱,怕薄了姑娘的一番盛情好意;欲接过酒来,又怕徒生枝节,耽误了讲经募化的大义;转念又一思付:也罢!我不妨受其高情,莫寒其心,给其讲明大义,若能相从,也是善缘善行,善始善终。
石秀士转瞬之间思虑万千,面带微笑道:“既然姑娘看得起我世俗凡人,倾心接纳秀士,我愿与姑娘结为异性袍泽。”说罢双手接过那白玉鐏,一饮而尽,一股浓香沁人心脾。
“爽快爽快!”紫衣女子拍手笑道。
“如此,我等就奉秀士为兄了。”黄衣女子道,“我是万年黄牡丹才得修成人身,她是八千年紫海棠亦渐修正果。你已历人世十载,且有功为,原是你来作长。”
“不敢不敢,不想今天得遇仙妹,真乃三生有兴。我石秀士定和二仙妹同行道义,参化自然,解民危困,祸福相依。”石秀士慷慨激昂说道。
“我黄小白愿辅同公子修成大道,甘苦相依,生生世世。”
“我紫海棠愿追随公子慕道修仙,共赴危难,不离不弃。”
“来,让我们共饮一杯,天地共鉴,此情永存!”石秀士道。
他们共饮了一杯,相视而笑。
天朗星稀,月辉弥空,林风透雾,夜色灰朦。那一夜星月皎洁,天河如剑横枕四宇,夜风中磷火闪烁,似真亦幻。
“值此长夜难消,有缘共聚,行个酒令若何?”小白道。
“好极好极,正当如此,请黄姐先行酒令,接不上着罚酒一杯。不知石公子可愿否?”海棠道。
“有友相聚,合当共乐。”石秀士道,“愿陪二仙妹一笑。”
“其实我这酒令也不难。我起一诗,后续继之,以前一人尾句为首句,或诗词歌赋曲文,只要情景相合,就算令成。”小白道,“你们听好,我起首了。”
“千年月色集今天,一曲未半生人怜。早做浮屠尘外客,不留青史满人间。”
海棠沉吟道:“这个却标新立异,敢请公子相接。”
小白笑道:“不许挑肥拣瘦,你若接不来就自罚一杯。”海棠道:“有甚接不来,只不过一枝开两花而已。我和公子都以此末句为首接它可不妙哉!姐姐只需择一接续即可。”小白道:“如此也是乱我酒令,应罚酒一杯。”海棠摆手道:“岂敢乱姐姐酒令,我一人接就是了。”石秀士看她们闹的好玩,也不想搅扰了她们的兴致,随她们闹去。
海棠联酒令道:“不留青史满人间,一肩独挑日月担。仙簿有名立前传,剑开鸿蒙蕴新篇。”
“好个剑开鸿蒙蕴新篇,”小白道,“请公子收官。”
“剑开鸿蒙蕴新篇,风清月雅绣河山。敢问仙佛今何年?可怜饥苦衣衫褴。论经人间寻大道,有缘相聚不慕仙。磨平五岳铁砚穿,挥毫玉宇一河宽。”
石秀士吟罢向小白、海棠抱拳道:“献丑了,见笑见笑!”
“石公子真是大气磅礴,以五岳做砚,一笔写成一字银河,胸纳乾坤气,思成江海流。令人高山仰止,佩服佩服!”海棠道。
“公子才高八斗,以后还要请公子多多指教一二。”小白面若桃花沐春风,神似惊鸿遨云霞。她见秀士文笔亦佳,不是那经书呆子,光会念佛吃斋,心里很是高兴。
“二位仙妹才是莲花慧口,字字珠玉。我一凡夫俗子,怎比得仙妹灵气慧中。”秀士很有自知之明,“来,我们再干一杯。”秀士很喜欢那琼浆玉液的味道,浓郁香洌甘甜如万年窖藏的花蜜甘露。
“敢问仙妹,这酒何名?”秀士问。
“牡丹露。”
“好美的名字,绝香的酒呀......”
正是:
有缘饮得花露酒,
无缘相知旧时人。
心怜人间来相会,
道法自然携手归。
第十五章白马寺明山初义
洛阳白马寺,道元法师正面南端坐在禅堂一楠木桌前和五位客人一起品茗。他年龄已六十三岁了,一尺多长的雪白胡须垂在胸前,国字脸上布满历尽岁月沧桑的皱纹,神情庄重肃穆,花白的剑眉下一双眼睛如寒星闪烁,慈祥中透露出无尽的威严。袅袅茶烟徐徐升腾,茶香弥漫了整个禅房。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在一旁侍立续茶,楠木桌四围雕镂着八仙过海人物图,蓝采和衣带飘飘,铁拐李笑容可掬,人物栩栩如生。大海碧波翻滚,白浪攒珠,刻工流畅,隐隐海风四溢。桌面正中镂空雕着马踏飞燕,四角四朵碗大的荷花四季常开。六盏青花瓷杯细润如玉,丝丝茶烟如线香翩翩逸升,萦绕在客人周围,像似欢迎的乐符。
“晋豫地区遭受大旱,老衲也有耳闻,石秀士有心济民危困,来我寺设坛讲经,善心可嘉。还请陆居士广为布告洛阳善男信女,豪士义绅,明天起来我寺听经善助,界时黄居士会为大家表演仙术异法。”道元法师对右首的一蓝衣中年男子道。
“石秀士义行可嘉,我等理应效劳。”陆明山道。这陆明山是洛阳城首富,今年刚四十二岁,平日里喜舞文弄墨,问佛礼经。虽无意功名,但也有一个举人头衔,又好行侠仗义,济困周贫,所以在当地颇有声望。他今日闲来无事,就带着小女陆叡来白马寺拜访道元法师,正巧遇上石秀士、黄小白和紫海棠他们来白马寺。那黄小白和紫海棠女扮男装,石秀士和黄小白一起在桌东西向坐,紫海棠做桌南,陆叡和陆明山坐桌西。
“这两天洛阳城内也涌来了不少灾民,还需要设粥场赈济呀!”陆明山接着道,“看来灾荒来势汹汹,治本还需治源。若想灾民不再四处逃荒,对灾民在第一时间赈济,减少死亡,还需对灾区直接施以援手呀!”
“这个也不难,”黄小白说,“等有募集款物可让小紫先行带回嵩山少林寺和一灯法师一起向灾区布施可也。”
“只是他一人能带多少款物?”陆明山看看紫海棠那单薄的身躯不由问道。
“陆居士不要担心,我家兄弟自幼在终南山修行,也得悟仙法一二,袖里乾坤包容万物,瞬行万里,妙夺造化,于这救灾上正好派上用场。”黄小白说。
“如此甚好,我就先捐米面各十万斤,灾情刻不容缓有劳紫居士先带去布施灾区,救民于水火。”陆居士说,“还烦请紫居士随我一起前行清点齐备捐献物品。”
“不劳先生移步,只需告诉我捐物多少,位于何处即可。”紫海棠微笑道。
“仙家果有移星换斗瞬息招物之法?”陆明山欣喜异常,“洛阳东城六相路汇福米行、西城云海路聚元米行各捐米五万斤,北城五马路才高面铺、南城辰兴路宝齐面铺各捐面五万斤。”
这四大米面行分布洛阳东西南北四城区,都是陆明山私人产业。只见紫海棠凝神闭目,口中念念有词,袍袖舒卷,一袋袋米面凌空而来各入左右袍袖,让人眼花缭乱,顷刻而罢。那陆叡小女娃直惊得瞪大了双眼,这神戏法是她平生头一遭看到。陆明山虽然阅历万千,竟不想真有如此仙法,恍恍然好像身在云端,幽迷如历一梦。就连石秀士和道元法师也是惊异叹奇。
在众人的诧异眼神中,紫海棠早以凌空而起,飘飘然向嵩山而去。
陆明山望着小紫远去的身影,叩首膜拜。道元法师双手合十道:“天地生灵,善哉善哉!”
话说天已近午,众人吃过斋饭,陆明山和女儿告辞道元法师等人回去,知会众义绅明天去白马寺听经善助,又把四大米面行安排妥当,派人在洛阳东门外设两大粥棚,早晚两餐,书明示众。最后在城墙根大树下搭起一个个简易的窝棚,众饥民暂时有了落脚的地方和盼头,一时到也安稳无事。
华灯初上,陆宅内厅陆明山和陆夫人晚饭后喝茶闲话,“夫君宽仁爱民,赈济灾民原是美事。今又设粥棚于洛阳东门,只是联名士绅为之,上不通官府,日久恐生嫌隙,招惹事端。”
“夫人末虑,自古赈有朝赈、官赈和义赈。今民遭大难,我虽非官身但为民谋命理之所在,石秀士千里跋涉弘经讲法亦是为民募捐,救民义举,大道所在,仙灵为动。今朝政衰微,列强环视,官府暗昧庸腐,若我等不伸张义举,恐民一时无他途也。”
“天下受难者众,岂汝辈力所能拯救得了的。”
“有一粟尽一粟之力,民少一粟之饥。”
“愿夫君善心善行能得神佑,虽毁家济民全凭夫君作主。”
“但愿石秀士能广为募化,民心向佛。”
“明天我和夫君一起去听那石秀士弘法讲道,带头捐献,希望能有所助益。”
这陆夫人娘家是太行山南麓五龙寨人氏,那里是汾河的出山口,土地虽不肥腻,但也蕴含着太行山的厚实和力量,一小片扇形冲击平原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勤劳人家。她前两天才接到弟弟文砚的信,知道家乡旱灾很严重,很多人都背井离乡逃荒去了,好在娘家家道还算殷实,有十多顷田地,偶有薄积,一时饿不着肚子,还能周济一下乡邻。只不过听弟弟说那边匪患已很严重了,一夜之间能冒出几股势力,有个大土匪李二麻子手下有百余人,蠢蠢欲动,几次想打劫五龙寨,都因五龙寨依山环水,地势险要而作罢。不过邻近其他几个寨堡如酸枣寨、麻姑屯和溪盘岭却让李二麻子祸害了个遍。当地县府与土匪兵匪一家,对老百姓梳梳篦刮,加上旱灾施虐,那里已现人间惨相,饿殍伏野,白骨映日,不知何日是尽头。书信里充满对五龙寨前景的担忧和对陆夫人的想念,但又因为舍不得那若大个家业而苦苦支撑。时事不济,人鬼同途,陆夫人也只好多念阿弥陀佛求佛祖保佑苍生和娘家人了。
第十六章讲经台九莲生辉
当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撒向白马寺那金色的佛殿瓦檐,石秀士已在那寺院阔大的院落里舒活了好一阵筋骨,此刻他正剑舞联翩,剑风四溢,一团碧光包裹了他的全身。那碧光似硕大的玉球四处滚动腾跃。几颗古松枝柯随之摇曳,撒落一地松针。
“好凌厉的剑气呀!”
石秀士闻言收身站定,黄小白正在大雄宝殿的廊檐下笑盈盈的看着他。
“贤弟已起来了,愚兄我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天总要早起活动一下,不想让贤弟见笑了。”石秀士收好墨玉剑,走到黄小白身边,微笑道,“贤弟昨晚休息可好?”
这黄小白因怕惹人眼目,才女扮男装,他们也约定兄弟相称。
“一夜安眠,佛寺灵气养神呀。”黄小白道,“兄台剑舞眩日,夺天之辉,那有见笑之说,小弟我是真心倾慕。”
“比起贤弟仙法我是自愧不如。”石秀士实话实说。
“兄台修身慕道,大道初现端倪,我之法术乃感天地阴阳日久生灵,比之兄台短时精进,还是有所欠缺。想来兄台在不远的将来定会突飞猛进,终要超越我的吆!”黄小白笑道。
“贤弟休得取笑,想那仙术岂是我凡夫俗子能得,更别说什么超越了。”石秀士说,“天色已明,我们一起去后堂禅舍拜见道元法师吧。”
他们一起来到道元法师处,向道元法师问安叙话。早斋毕,道元法师和他们一起来到讲经堂。讲经堂在大雄宝殿的后面一个佛殿,佛殿底上三层,最上层是藏经阁,第二层是悟经室,最底层是讲经堂。那讲经堂是个四方阔殿,最里是讲经台,台后塑有各色佛像,正中是一卧佛,金身慈目,睥睨众生。台下蒲团绣锦,莲花灿生。堂内有两行八个大柱,褐红漆身。圆穹罩顶,上列宙宇星辰。端得好生气派。堂内能容两千余人,东西南三面门廊尽皆洞开,折扇门窗,上镂罗汉菩萨诸佛像,从殿外向里一览无遗。若逢佛会讲经道场,这殿内殿外共可容万人许。
道元法师请石秀士和黄小白上讲经台,自己忙着接待来听经的众善士信女。陆明山带着陆夫人和小女陆叡也早早来到了讲经堂,洛阳众士绅也接踵而至,善男信女更是把讲经堂围了个水泄不通,讲经堂内外乌压压全是慕善众生。
道元法师携陆明山一起走上讲经台坐定,向众人介绍了石秀士和这次弘经的义旨,石秀士便开堂弘经了。
“天地万物生而平等,佛法爱民垂怜众生。向善佛缘际化,为恶私心萌重。所谓无私助人,人人得助,因果循环,佛道有成。我佛慈悲,予众生三藏宝典诸经,然时势因循,有所不明,今为大善阐释,所论谓之三藏释义,希望有助诸位明经修行。在下初学弱龄,偶有所得,免为阐讲,愿和众贤共议。”石秀士感众人齐集,时间宝贵,稍做客气便直入正题,“佛道昌善,而道为根本,修儒学以明义,弘佛法而思深,要妙心经,得之根本......”石秀士对众人娓娓而谈,声若洪钟,落地惊神。讲经堂内经音缭绕回环,众皆心醉。却说这讲经堂乃洛阳名匠孙奇设计建造,穹顶合音,聚纳环声,殿外众人也能听的十分清晰。石秀士正讲得天花烂漫,忽讲经堂一黄发人站起,竟是西洋国传教士霍尔曼。
霍尔曼自英法联军侵入bj,洋人依仗船坚炮利,逼清庭改约,私自添附外国传教士可在中土设建传教场所。清庭惧洋,也无可奈何,倒让外国传教士蜂拥而至,在中土传起教来,一些人看洋人势大,也信起了洋教,霍尔曼已收罗了不少教众,他的洋教堂设在白马寺北田宝镇,距此不过六里地。刚来洛阳时他看白马寺风水独秀,香火鼎盛,很早就想收归自己名下,改作教堂,弘扬其教义。耐何白马寺乃中土千年古刹,根深蒂固,深得士民景仰,让他空欢喜一场,只好在田宝镇建了教堂。但他惦念不忘,昨听教民胡三说白马寺今天开始要讲法弘经,便暗打算盘要来趁机发难,想到其计谋如若得逞,还能网罗一些教众,说不定以后白马寺也能囊入怀中,他便也来听起经来。道元法师早上见他来到,还以为他善心初萌呢,特意邀他到经堂就座,不想他却另有打算。他见石秀士小小年龄,心中窃喜,原想一开始就发难诘问,让石秀士出丑难堪,那知石秀士经义奥深,一时竟找不出破绽。当他听到石秀士说到“宙宇原空,空空相生。”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便猛然站起打断石秀士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法师开释。”众人正听得如醉如痴,被他突然打断,都心中一惊,不知这洋人要闹出什么事来。石秀士见一黄发人站起向自己发问,心里一阵高兴,不想这洋先生如此谆谆好学。
石秀士微笑道:“请讲。”
霍尔曼道:“我大西《圣经》谓万物宇宙皆上帝所创,汝论空空相生,不知把万能的我主置于何处?”
石秀士看他一洋人如鸦立鹤群,本不想与他争竞,不愿戴个欺单的帽子,但没想到他竟提出这说辞来,如若不给他辨析明白,此不是让众人受惑?石秀士一念即过,便道:“空空相生,无劳上帝造物。若宇宙万物皆为上帝所造,不知宙宇未创之时,上帝居于何处?若上帝无处可居,那上帝也是虚无,又拿什么来创造万物?又怎么能称为万能的主呀!如果上帝无形无物无迹无空,只是神念一缕,这神念又是因何而生?这神念又居于何方?超然宇宙之外?宇宙之外又是谁人所造?由此看来,上帝本是无本之源,空之又空,坠我佛虚空大道,万相皆空,空空相生。”
霍尔曼嘴巴张了几张,实在是想不起什么反驳的理由,只好死里求生,因道:“依你之见,万物由空而生,不知是怎么个生法?”
石秀士道:“空而寂静,静极生动;一动力生,力而有能;能离静走,覆道平衡;平衡力生,终归于静;周而复始,宙宇本空。”
那霍尔曼嘴巴又张了几张,脑袋大了好几圈,差点炸了。幽蓝的小眼睛里射出头颅里爆炸的烈火,那火又慢慢消减,复归于静。
他失神落魄呆呆地颓坐下去。
讲经堂内一阵窃窃私语,一片感叹称赞之声。
道元法师涕泪交零,喃喃自语:“想不到我今天得闻佛法大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黄小白右手浮空一掠,九盏白玉莲花灯团团盈空,光芒四射,最后缓缓一字排开落在讲经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