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天过去。
“嗨，柯特！奇犽说等会儿要玩飞行棋，一起吗！”
“糜稽，能借我一台电脑上下网不？”
“伊尔迷，你找的是这个顽皮捣蛋的弟弟，还是这个乖巧听话的弟弟呢。”
“咳咳！基裘夫人，这么巧，又来找奇犽，他往三毛那边跑了，别告诉他是我说的。”
“啊～席巴先生，这次，又，又有什么事吗？”
“桀诺老爷子好，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忽然肚子痛就先走了！”
……
这些日子，束兹算是把揍敌客家族逛了个遍。
基本在这里来去自如，与每个家族成员或多或少相互熟识。
除了伊尔迷那个恋弟狂魔时刻用死鱼眼瞪着他，束兹和其他成员关系竟还都算不错。
一方面是有奇犽这个小团宠的关系在，另一方面也有席巴、桀诺的默许。
束兹的那名除念对象也在一天天康复。
出于某种考虑，席巴没有将马哈老爷子的名字和他变成这样的原因告诉束兹。
束兹也很默契没有表现出任何好奇，默默除念。
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大概也是席巴越来越对束兹抱有好感的原因。
不过席巴一直冷着扑克脸，完全看不出表情。
这导致束兹面对席巴莫名犯怵，总感觉席巴会杀人灭口。
桀诺这个白胡子老爷爷，不知为何有空就找束兹喝茶，坐下就不说话。
束兹身为华夏人，虽然很喜欢喝茶品茶，但面对桀诺压力太大，每次他都感觉自己的膀胱要爆炸一样。
偏偏他不敢拂桀诺的面子，只能用无线木偶强撑着心理压力喝下去。
束兹不知道，每次他镇定离开后，桀诺都会露出淡淡的笑脸。
‘嗯～这个茶友不错，比家中那些不懂茶的小辈要舒服。’
‘下次再找他一起喝茶。’
束兹坐在厕所里两股颤颤，倾泻放水。
“破系统，你有没有办法分析出桀诺找我喝茶的目的，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会憋尿憋死。”
厕所外，系统保持着白蛇外形，大口享受着碗里的饮料果汁，一本满足。
它最近喜欢上蛇的形态，因为嘴巴够大，胃够多，能吃下好多好多美味。
【嘶嘶，报告宿主，本系统没有读心功能（咕咚咕咚～）】
【（满足舔了舔嘴边水渍）宿主要是不想去，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哼！天真！”
【难道有什么深意？】
“……没有，我纯粹怕死，不好拒绝而已。”
【……从心】
其实束兹还有一个原因没说。
最近几天，他一闲下来就会控制不住的去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去挥拳变强？
桀诺能看出他深藏在心中的迷惘，他希望桀诺能再多给点提示，所以才耐着性子陪喝茶。
束兹没和系统提起心事，也是他觉得系统不会理解自己的心情。
大概会回答一句。
这问题很重要吗？
是啊，这个问题重要吗，那么这个问题不重要吗？
束兹忍不住羞臊捂脸。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自恋白痴，居然在故作高深的模仿那些探寻人生的哲学家，纠结这种中二问题。
‘不行了，感觉好蠢好羞耻！’
系统舔着身体鳞片的动作一顿。
【有，有吗？我看那条叫三毛的大白狗就是这样清理自己的呀？】
“没说你”，束兹闷声回答。
系统吐了吐舌芯子，放松舔着尾巴。
束兹又轻飘飘冒出一句。
“不过一样蠢，蛇可不会这样舔自己。”
系统蛇眼一瞪，甩开蛇尾，不伦不类扭着身子。
【我又不喜欢蛇了，要不还是变成小狗跟在宿主身边好了】
束兹坐下打开天线电视，找出动物节目让系统观察。
“不行，狗太明显，还是蛇好，小巧灵敏不易发现，装成饰品戴身上也不会引起怀疑。”
系统努力模仿电视里的真蛇，s型扭动爬行，来到束兹肩膀上，甩着尾巴拍打抱怨。
【那宿主倒是让我吃饱一点，我变化出的蛇鳞都有些生锈了】
束兹感觉头更痛了。
破系统吃的食物不是其他东西，而被是他当做武器的如意念铁。
本来他的念气量就被系统分走一半，念的修炼效率也事倍功半，蕴养如意念铁的过程如今更是变得低效无比。
破系统还天天喊饿，简直要了束兹的老命。
“果然还是把你拆掉好了，不就是实力受损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束兹笑容愈发变态，系统一个激灵使劲蹭着束兹脸庞，样子那叫一个乖巧。
【嘶～鳞片生锈就生锈，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也饿不死，可好养活了～】
自从系统拥有身体后，感情变得丰富许多。
怕死指数直线上升。
束兹撇撇嘴，推开破系统，把电视遥控板放到它尾巴边。
“行了，看电视去吧，等离开揍敌客家，我再想想办法。”
【我就知道宿主还是爱本系统的，尾巴比心！】
和系统玩闹了一阵，束兹心情明显好转。
问题暂时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他对实力没有太多追求，顺其自然就好。
门外噔噔噔的传来敲门声。
系统飞速窜到束兹肩膀上，咬住尾巴套在脖间，一动不动伪装成项链。
束兹开门，没有意外看见女管家雨音候在门口。
高挑细长的修身体型，搭配严肃认真的燕尾礼服。
若是没有那头长长的秀发，还真看不出是个女性。
雨音是孜婆年的后辈兼学生，算是孜婆年的接班人，再过一两年就会成为席巴的直属管家。
“束兹先生，时间到了。”
雨音认真弯腰行礼，表情严肃，行事作风颇有孜婆年的几分风范。
束兹点点头，出门时顺带扫过雨音脚下的诱人高跟。
嗯，确定过腿型，可以玩好几年。
话说揍敌客家有点阳盛阴衰，爷们扎堆，女性没几个。
能看得过去的暂时只有雨音一个女孩子。
其他要么人妻，要么太老，要么未成年，唉~
一言难尽。
走到大门处。
雨音同孜婆年守在外面。
束兹进门，看见席巴与桀诺守在昏迷状态中的老人家身边。
“今天是最后一次除念，等明天状态恢复后，我大概就会离开这里。”
席巴双手抱胸，表情平淡。
“嗯，我以揍敌客家主身份向你保证，你与伊尔迷的事就此作罢。”
席巴没有提及报酬。
束兹也没有在意。
他们之间的约定，本就是以一次除念机会，换取伊尔迷不再针对他。
“那就开始了。”
束兹双手放在老人家额头
【恶念量：630（+614）】
随着最后一缕恶念抽离出来。
马哈眼皮微微颤动，睁开清晰明亮的眼睛。
没有任何激动流泪的感人画面。
年纪上百的马哈老爷子第一时间放出念气。
一圈半径上千米的骇人念圆，眨眼功夫便扩散开来。
然后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马哈使出流功，自由收放那惊鸿一瞥的恐怖圆功。
除了在场的束兹、席巴、桀诺三人，其余揍敌客人员全数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但那心悸感消失的太快，所有人都以为是错觉，并没有在意。
束兹僵硬在原地，瞳孔震动。
那转瞬即逝的恐怖威势，仿佛挥之不去的阴影，叫束兹遍体生寒。
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使用无线木偶恢复镇定。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这个老头子的圆，真是比桀诺还要恐怖数倍。’
桀诺上前搀扶住马哈老爷子，熟稔递过一杯热水。
“身体怎么样？”
马哈弯腰驼背，小口抿着水杯。
浑身气势内敛，已经与寻常老人一般无二。
“嗯，从没这么放松过。谢谢你了，孩子。”
第一次听到马哈的声音，束兹竟感觉有些亲切。
眼前恍惚闪过爷爷的身影。
可下一秒。
他在无线木偶的帮助下恢复清醒，后背不禁生出冷汗。
‘我靠，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孤儿，无中生爷啊这是！’
‘真是个老怪物，竟能将绝功修炼到这种反本归原的地步，这根本就是开了魅惑挂吧！’
察觉到束兹眼里的亲近之色消失，马哈微微睁开半眯的眼皮，爽朗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个有趣的孩子，除了尼特罗那家伙，你是第二个让老头子我这么感兴趣的人了。”
束兹笑容僵硬，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房间。
他宁愿去找伊尔迷吹冷风，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面对这个怪物老头。
等房间内只剩三人。
席巴搬来椅子，恭敬请马哈坐下。
“真的没事了？”
马哈伸出干瘦皱巴的手掌，感受着体内念气。
“能感觉的到，我体内大部分的不详之念都已经被除去。”
“还有一小部分顽疾，如那孩子所说，正在吞噬我的生机渐渐壮大，定期请除念师过来就好。”
“至于那个从黑暗大陆寄生到我体内的怪物，确实已经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不用再像以前，为了全力压制体内怪物而陷入昏迷。”
桀诺弯腰摸着八字胡。
“还能出手几次？”
马哈闭眼沉思，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没有那个怪物约束，我每年可以出手两次。”
了解马哈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席巴、桀诺同时罕见露出轻松的笑意。
“想不到还能看到祖父你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束兹那小子的人情，我席巴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