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舟推开更衣室的大门，比他先到的秦蓉在里面换衣服。
她是酒吧的调酒师，货真价实的少妇，比苏舟大了好几岁的样子。
“小苏，有不少客人在找你呢。”
秦蓉披上女式西装，对着镜子把头发整好，笑吟吟的看向换衣服的苏舟。
这位来兼职的高中生，外表出乎意料的帅气，成熟的少妇，在相处时也格外热情。
“知道了，她们好麻烦。”换好衣服的苏舟抱怨着。
“诶，这可是好事吧，她们花钱点歌，你也是有提成的。”
“话是这样说，但那群阿姨的想法，未免也太直白了。”
既然是酒吧，自然少不了许多付费项目，不过苏舟没想到的是，站在阴影处献唱的他，都能这样受欢迎。
但赚钱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谁让你太受欢迎了，我先进去了。”
他稍微振作精神，等了两分钟后，迈进酒吧的大厅。
灯光昏暗，大厅里响着舒缓的歌曲，客人还没到太多，工作还很清闲。
秦蓉正跟熟客调酒，舞池旁的钢琴，有人在弹奏。
苏舟找到他的位置，在客流量上来前，随着喇叭里的歌轻声哼唱。
有时台下响起嘈杂声，接着便是喇叭传来提示声。
【2号桌客人发来五千元，点歌我好喜欢你】
这时候就轮到苏舟站出去唱歌，他非常好奇，这群人的钱是没有地方花了吗？
明明几百元就能达成的事情，居然要花数十倍的数量。
“小哥，不错哦。”
“唉，钱又不给我。”
弹琴的女生笑了笑，短暂停顿过后，为他弹起伴奏。
对这种轻旋律的情歌，苏舟得心应手，站在舞台上时，他也会想，这样的赚钱速度，以后干脆卖唱算了。
但这个想法每次持续的都不太久，毕竟还不傻的他，知道打钱的阿姨们心理想法究竟是什么。
他可还是处男呢！
一曲终罢，苏舟要下台时，二号桌的方向有人在向他招手。
大厅头顶的灯光打在那边，穿着华丽的太太，朝他露出笑容。
他勉强挤出微笑，没有太过热情的样子。
“那位太太可不简单呢，她老公好像是上市公司的高管。”弹琴的余韶提醒着。
“跟我可没有关系，话说她老公就不管一下吗？自己老婆天天在外面给其他男人花钱。”苏舟吐槽着。
“有钱人家的事情，谁又清楚呢，说不定是因为妻子太多，才照顾不过来。”余韶笑了起来。
“……我讨厌一夫多妻，这一点也不女尊。”苏舟叹着气。
“啊？”
“我先下去了，等会可有的忙。”
“去吧去吧，跟你配合，这个月感觉要发财的样子。”
发财……
也对，她也是有提成的。
羡慕啊。
苏舟的目光从钢琴上挪开，瞅了眼墙上的钟表，距离八点还有十分钟，一号桌的客人该来了。
最近她们似乎在赌气的样子，攀比起消费数字来。
苏舟大概估算了一下，前两天就花了近十万。
挺狂野的消费观，然而问题在于，他又不是牛郎……
然而这种类似献花的消费方式，他除了拿点提成外就没其他收益，又不是卖酒，也没有pua她们消费，苏舟觉得真是莫名其妙。
思来想去，尝试着理解她们心态的苏舟，想出更合理的解释。
阿姨们间的争斗已经不再是苏舟的缘故，反而像是彻底战胜对方的攀比？
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女主播的房间里，为了成为榜一大哥而狂野消费。
没想到在苏舟这里，居然就演变成榜一大姐的争夺了。
可问题在于，他也不提供线下服务啊！
不出意料，到了八点，喇叭里响起新的点歌。
同样是五千块，这次来自一号桌。
按照前几日的经验，这样悄无声息的比试会来上三四次，期间还有零零散散的客户点歌。
“赵小姐不错哦。”余韶在他经过时，小声说着。
苏舟看过去，亮起灯光的一号桌，穿着ol套装的年轻女人，朝他举起酒杯。
心中无奈，脸上还是露出微笑。
比起二号桌的太太，这位赵小姐起码是未婚女青年，至于外表，到目前为止，苏舟还没见识到长相抱歉的女性。
“算了吧，我可受不了女强人。”
跟余韶开着玩笑，苏舟上台。
同样是情歌，这几天他都快要把情歌王里面的歌给唱上一遍了。
而这次，情况发生了小小的变化。
唱完歌后，打算从舞台下去时，赵小姐喊住了他。
“帅哥，晚上有没有时间？”
她身边的女伴，夸张的尖叫起来。
潜台词就是晚上出去约会嘛。
但对于苏舟这样的高中生来讲，这种事情未免过于不合适。
苏舟微笑着：“赵小姐，酒吧规定是不允许与客人私底下出行的。”
“没关系，可以等到下班嘛，应该还没约束到那种地步吧。”
“下班后我就要赶着回家。”
听懂其中拒绝的意思，赵小姐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旁边桌子的太太，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
绝对是嘲笑吧。
唉，你们两个攀比，为什么非要牵扯上无辜的他呢？
苏舟打起精神，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
魅力值太高的坏处展现出来，被拒绝后由爱生恨的场面见识过不少，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
大不了就辞职跑路，反正酒吧驻唱的工作有的是。
只是可惜了，这几天确实小赚了一笔。
“你可别……”
【九号桌客人发来五万元，点歌小黄鸭】
正要放狠话的赵小姐，漂亮脸蛋上闪烁过恍惚的神色。
她没听错吧？
苏舟同样的失了神，可喇叭里连续播放了三次，证明确实有位客人，花了五万块钱，就是要听他唱首儿歌。
“完蛋，我不会弹啊。”余韶有点抓狂。
她虽然是音乐系的高材生，可也没学过怎么用钢琴弹这种儿歌啊。
角落处的九号桌，依稀有人举起酒杯，向他打招呼。
没有打灯光，也不知道是谁。
“……说的好像我会唱一样，赵小姐，我还要忙着工作，您的事情，等会再聊？”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