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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阴阳边界 > 第一章:死妇婴

……哪有什么修行人,不过是天生六亲缘浅的可怜人,侥幸被祖师爷收留罢了。

我叫岳兰亭。

我的父亲不是人。

这还要从我被活埋前七天说起。

说的是,在南方偏远地区有个叫岳阳楼的村子。

一天夜里,邻居张大娘和丈夫吵完架之后端着尿盆子就往我家走,边走边嘀咕着。

“姓岳的这个狐狸精,一个寡妇天天打扮的那么骚,就知道在村里勾引男人。”

说着,她走到我家墙根底下,踅摸了见四周没人便将手中的尿盆一股脑的全倒在了我家墙根下头。

“这个狐狸精,看我不给你加把骚。”

可正当她嘀咕着的时候,却从窗户里听到了“嘎吱嘎吱”和女人粗重而又压抑的呼吸声。

见此,张大娘就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她连忙来到我家窗下,慢慢的把糊窗户的布给掀开一个角。

瞬间!张大娘瞪大了双眼“啊!”地一声喊了出来后双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等张大娘被救醒之后,她却说,我妈在和鬼做那个……

由于人们见张大娘却是被吓得不轻,以及村子里一些看我妈长得漂亮的怨妇们的起哄,我妈在村子里很快就被孤立了起来。

可倘若只是这样倒还好。

在那晚之后的第七天,我妈的肚子居然在一夜之间大了起来,感觉可能随时都要生了,此事被村里的村长得知后更是说我是鬼的种,这孩子不能留。

说着,就命令我妈要打掉这个孩子,可我妈却是死活不愿意,更是说要想让她打孩子除非把她也杀了。

当时虽说是现代社会,但岳阳楼却是一个闭塞的山村,在这里就是村长的一言堂。

村长见我妈不愿意打孩子,干脆一咬牙说“既然你不愿意打掉这个孽种,那你就跟她一块死吧。”

说着就让村里人挖坑要把我妈给活埋了。

虽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但面对村长派来的一群庄稼大汉,我妈哪里又能反抗,最后更是在坑完挖坑后被邻居张大娘从身后一脚踹进了坑底。

只听“咔嚓”一声,那是我妈的腿撞在坑壁上骨折的声音,整条腿都被撞的以一种外八字形扭曲着,可纵是如此,我妈却硬是没吭一声。

邻居张大娘恶狠狠的看着摔倒在坑底的我妈,深吸口气竟一口浓痰吐在了我妈身上,她一把揪起自己丈夫的耳朵,说“你看你这个老相好,看她那个骚样,现在你还喜欢吗。”

被揪住耳朵的男人连忙喊疼道“轻点轻点,这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而言,我什么时候跟她是相好了,以往那都是她勾引的我好不好。”

诸如此类恶毒的言语不绝于耳,虽然其中不乏有我妈根本不认识或者没接触过的人。

或许是天可怜见,就在他们回填土的时候,空中忽然雷声大作,转眼间便下起了大雨。

大雨伴随着大风,就好似无奈的怒吼。

可即便如此,我妈也已经被埋进了土里……

就在村民们离开不到半刻的功夫,村里山脚下会看事的刘瘸子路过此地,忽然听到一座没有墓碑的新坟里居然传出了婴儿的声音。

风声肆虐,大雨磅礴,坟墓里婴儿的笑声……

没错,我出生时,并没有哭。

但这一切却没有吓到刘瘸子,他连忙一瘸一拐的来到我妈的坟前把刚出生的我挖了出来。

天知道我是怎么从那种鬼地方活着的,如果硬要解释,或许只能如村里人所言,我那该死的爹,不是人……

后来的刘瘸子给我起名叫做岳兰亭,好像是因为这老家伙早年间作为云游道士行走江湖的时候帮助过某户大款家驱邪成功后,大款家为表感谢就拿出了从不轻易示人的王羲之的兰亭序真迹。

一直到现在一把年纪了还是对此念念不忘,索性就给我起名叫做兰亭,而岳姓是因为我那未曾见过面的老娘就姓岳。

岳兰亭,说实话,小时候我一直觉得我这名字挺娘们唧唧的,甚至还不如同村叫李大狗的名字霸气。

毕竟在我们那个鸟来了最多也就拉泡屎就走的地方,初生的婴儿大多都起贱名,像什么大猫大狗二赖子之类的,因为按照农村的说法是贱名好养活。

而就因为我这名字,从小就被村里的那群小王八蛋们孤立,甚至因为我父母的原因,就连村里的大人也并不待见我。

要说让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十三岁那年,刘瘸子给了我二十块钱让我去街上买肉,而我因为怕一个人上街被村里别的孩子欺负就带上了前两年养的一条叫小黑的流浪狗。

小黑是我在一个雨夜捡到的,那时候它也就刚出生没多久,一条腿还断掉了,见到它的时候它蜷缩在墙角冻的瑟瑟发抖。

于是我就把它带会了家,对此刘瘸子也并没反对,而是一改往常的猥琐满脸郑重的摸了摸我的头说“人呐,就应该抱有一颗善良的心,你做得好,是个好孩子。”

小黑的个头并不高,即使那会我只有十三岁,他也只到我腿腕高,我牵着绳带着小黑走在街上,我不敢抬头去看周围人,因为我怕只是和他们对视就会成为他们欺负我的理由,尤其是村里和我一般大的小孩。

小黑跟在我身后不远处,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傻笑。

卖肉的摊主是个中年人,和刘瘸子的关系比较好,我掏出刘瘸子给的那二十块钱表示要买肉,摊主痛快的给我割了肉后还给小黑扔了一块中午吃剩下的骨头。

小黑叼着骨头兴奋的在原地一边摇着尾巴一边转圈,我道了声谢后就拿着肉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同村葛家的小孩葛亮,他大我两岁,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头,这家伙在学校里经常欺负我,所以我看到他之后就连忙尽量靠边走离他远远的。

可对方却好似并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他笑着朝我迎面走来,无论我怎么躲他却始终挡在我的面前。

“哟,这不是有人生没人养的杂种吗?”葛亮开口说道。

我看了一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此刻的我只想快点回家,但葛亮却是满脸戏谑的一把夺过了我拿在手里的肉并说道“这是你买的肉吗,快让我看看,这好像是我刚才掉的那一块。”

见他要夺我刚买的肉,我自然不肯,在争夺间,装着肉的塑料袋裂开,肉掉在了地上。

周围人同村人看着,却没有人上来帮忙,反而起哄喊着“打呀,打他呀怂蛋。”

我看着掉在地上的肉,咬了咬牙就要把他捡起来,但谁知葛亮却直接一脚踩了上去,然后不由分说的直接一用力把我推倒在地,土路上的碎石刺破了我的手掌,我痛的“哎呀!”一声。

不远处兀自啃着骨头的小黑听到了我的惊呼,顿时放下了嘴里的骨头朝我飞奔而来,当它看到我被欺负的时候,不由分说一改往日的温顺龇牙咧嘴的就朝葛亮扑了过去。

虽说葛亮平是村里的孩子王,身高更是快有一米七了,但此刻看到了这副凶残模样的小黑却是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在小黑即将咬上葛亮的时候,我连忙喊住了它“小黑快停下。”

因为村里有个规矩,谁家的狗咬了人,那这条狗就绝对不能留,会被村里人打死的。

好在小黑通灵,在被我喊住后它只是龇牙咧嘴的冲着葛亮叫了两声。

我捡起掉落在地的肉,拍打了几下,将其放在了怀里,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吓得不起的葛亮。

也没在多少什么,默默的转身就走,小黑自然也跟着我离开。

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我刚转身没走两步,葛亮却是从地上捡了半块砖头狠狠的朝着小黑砸去,不偏不倚……

那半块砖头正好砸在了小黑的头上,或许因为葛亮惊吓过度,所以爆发出了潜力,这一砸的力量极大,竟直接将小黑的头给砸烂了,温热的血迸溅在了我的小腿上,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此刻的小黑,或许知道自己完了,它“呜呜……”地叫着,四只蹄子朝我扒拉着,他的身子不断的抽搐,他虽然是只狗,但我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可怜和渴望。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是好,眼泪不由分说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我发誓在学校里我无论怎么被欺负我从来都没哭过,但此刻,我哭了。

红色的血液流的满地都是,我蹲下身,想要摸摸它,但一时间竟不知从何下手,我怕弄疼我对它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让它的疼痛加剧。

此刻的我已经顾不上葛亮和刚买的肉了,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对于别人来说,一条狗或许就只是一条狗而已,但对我来说,小黑它却是那为数不多的亲人,但此刻它却快要死了。

或许是小黑看出了我的难过,它抽搐的前蹄竟然一下下的触碰着我伸出来但却又不敢碰他的手。

不知何时,头顶凝聚了一团乌云,而后是风起,再然后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我和它是在雨夜相遇的,今天却又在雨夜分离。

许多年后,我想通了,或许这就是人生,人生不过就是一次次的轮回……

我跪在地上不知道哭了多久,此刻的小黑已然一动不动了,鲜血混合着雨水流的满街都是,刘瘸子拖着他那条瘸腿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已经从村里人口中得知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只听他叹了口气说“兰亭啊,别太伤心了,小黑是个有灵性的狗,如果它知道你这么伤心的话,它一定会难过的。”

我擦了把眼泪,捧起小黑的尸体带回了家,埋在了院子里。

在那天对我的触动很大,以至于那天之后我决心再也不做懦弱的人,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的懦弱,或许小黑也就不会死。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葛亮的家里人居然带着葛亮来我家闹事,说小黑咬着葛亮让我家赔钱。

我看着葛家来人和刘瘸子吵架,其中葛亮还恶狠狠的瞪着我,我看了一眼院子里埋小黑的地方,然后抄起一旁的铁锹就朝着葛亮的脑袋拍去,但却被葛亮的家人一把躲过铁锹然后一脚把我踢倒在了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这有人生没人教的小杂种还敢动手打我儿子。”

刘瘸子见我被打,他也怒了,只见他指着葛家的人说道“好好好,你的儿子打死我徒弟的狗不说,你们反倒是上门来倒打一耙,还敢动手打我徒弟。”

“打就打了你能咋滴,你个死瘸子。”说着葛亮的父亲还伸手推了一把刘瘸子,刘瘸子腿脚本就不便,被他这一推险些摔倒在地,还好我反应快,从身后一把顶住了即将摔倒刘瘸子。

“好好好……”刘瘸子颤抖地指着葛家人含怒说道“我刘道友一生形式光明磊落自问一生从未愧对过任何人,你们今日竟如此逼我,你们别后悔!”

一听刘瘸子这么说,葛家人这才反应过来,要知道刘瘸子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阴阳先生,虽然这些年日子好过了,村里再没闹过妖,刘瘸子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帮人选选墓地和主持一下葬礼,但往前倒个几年,他刘瘸子刘道友的大名却是极为响亮的。

刘瘸子一把将我垃进了屋里,然后“碰!”地一声重重的将门关上,一整天刘瘸子都把自己关在西屋里没出来,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我却惊讶的看到刘瘸子居然在一天之内老了足足有十岁左右。

与此同时,葛家却被雷劈了,听说葛家人刚回到家没一会,便是一道晴天霹雳正好打在了葛家,直接把葛家的房子都点着了,葛亮更是被这道雷劈直接劈成了痴呆。

经此一事后,在村里再也没人敢惹我,因为他们都知道,我这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却有个真正有本事的师傅。

只是刘瘸子的本事虽然大,我也一直喊他师傅,但他却从未传授给过我什么抓鬼驱邪的本事,我问他,他也只是说,时机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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