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存着脑机技术，说来听听?”
苏落梨把狗脑花从自己眼前移开些许距离，饶有兴致地看向对方。
“不是我存储，是我知道脑机技术存在哪台脑机里面。”
“继续。”
“是这样的，技术资料在很多脑机中都有提及，但完整的资料存储在一只猪脑里面，大概这么大的猪脑。”
说着，猴脑花比划起下方的肉芽，大概比出了一个猪脑花的形状，它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苏落梨手边不明生物的巨大脑花。
“那台猪脑花，比我要小一点，比它要大一点。”
苏落梨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对方，要么这猴脑花是个傻子，要么这猴脑花在把她当傻子糊弄，说得这么抽象，她上哪去找什么猪脑花，总不能去荒野上整个大喇叭，学猪叫呼朋引伴吧。
毕竟，猪脑是会相互吸引的！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觉得还是把你祭了更有用。”
“哇，不要哇，停停停，我还有用，你不能这样，我知道你更多。”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的义眼是沟通智识序主的媒介，你如果能找到猪脑花，一定能让智识序主对你投下目光，让你成为序者，那些人想要找你也是这个原因。”
“这我知道，序主也想要脑机技术？”
“那没有，以智识序主的智慧，开发脑机对祂来说不算什么，祂只是好奇，人类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又能将大脑的算力开发到什么程度。”
苏落梨似懂非懂，她觉得，这就像是一个数学系博士，看小学生做奥数，题目本身对他来说并无难度，他只是好奇，这个小学生会用什么方法把题目解出来。
“还有，你要隐藏你身上的磁场，他们很有可能通过这个追踪到你，刚刚在聚集地就已经有人盯上你了，就是刚开始和你交易的那个光头透露的消息，他是腾星安插的眼线，其中不乏兆境强者。”
苏落梨看了看来时的方向，那边空无一物，不过这倒确实给她提了个醒，她把猴脑花又往眼前凑了凑，她能感觉到，她的义眼有了反应，迫不及待想要吸食脑花中存储的资料。
只是可惜，这些资料都被那什么智识序主吸溜走了，一点不给她留，也不给她参考参考，小气得要死，手上也没有提取脑花中资料的设备和技术，那东西把控在财阀手里，这也让她她不得不手动拷问。
“还不够，继续。”
“还有……我当时不确定你是否成为序者，真把你逼急了，我整个都得完蛋，财阀也是忌惮这一点，他们为了你，甚至不惜出动太阶之上的武器和太境之上的强者。”
“太境之上……”
现在对她来说，兆境就已经够她喝上一壶了，薛平还只是兆境中最拉的那一批，身上的义体都是些老旧的破烂货，肉体也只有普通人水平。
再往上还有吉境、太境，至于太境之上，根本不敢想到底有多恐怖，但是听它的意思，似乎只要她能成为序者，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太境之上，是什么？”
“不知道，我并未存储相关基础资料，千境，十的三次方赫兹，兆境，十的六次方赫兹，吉境，十的九次方赫兹，太境，十的十二次方赫兹，至于太境之上……”
“十的十五次方？”
“从科学单位的角度来说，十五次方是拍赫兹，十八次方是艾赫兹，但据我所知，太境之上会力量发生突变，那是真正超凡脱俗的境界，至于有没有拍境和艾境的说法，我不知道。”
前路漫长，要想从财阀的追杀中活下来，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大概率会死在中途，事已至此，唯有一路走到黑。
不过苏落梨很快就从这种惆怅中走出来，再次打量起手中的黏腻的脑花。
“哦对，我想起来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谎，我们的诞生就是为了给人运算和存储资料，世界上不存在会说谎的脑机，我之前给你看的全息投影都是我拍的，没有经过任何剪辑，这个世界是真的，你那边的世界是假的。”
“……”
被人再次一脚踩中雷区，苏落梨起先没有说话，而是陷入短暂的沉默，水蓝的眸光逐渐暗淡，变得深蓝如同夜空。
“呵呵呵，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猴脑花一听就急了，挥舞起触手，开始口不择言。
“不，你不能这样，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这疯子！你的那什么姐姐，还有你的画，自始至终都不存在！”
“啊对对对，不存在，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说罢，苏落梨就把猴脑花切成两瓣，猴脑的聒噪声戛然而止，如同贴面膜那般，分别贴在自己的左右眼皮上。
湿滑黏腻的脑浆浸润了她的睫毛，海量的资料涌入瞳孔深处，她再次感受到磁场的存在，就像当初那样，从义眼的磁场中取下一股，开始疯狂揉搓。
她将这些磁场之力缓缓融入白丝中，她的首要目标是先救出冬瓜，其次才是斩杀胡胜楠，届时必然少不了跑路，她必须要更迅捷更加持久的移速爆发。
嗡~
双手上下翻飞，如同掐诀作法的修仙者，动作诡异至极，看不出规律。
峰值频率从9.9兆赫兹起步，逐步朝着10兆赫兹的大门逼近。
9.9，9.99，9.999……
这一刻，苏落梨感觉自己不是在融合磁场，感觉她这是在砍拼夕夕红包，无限逼近极限值，但终究无法抵达。
明明只差一点，但却成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但是现在她只能靠自己，没有朋友帮忙砍价这种说法。
额角沁出冷汗，荒野上的冷风袭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给我破啊！”
少女身体紧绷，突然神经质地大叫出声，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皮上的两瓣脑花在逐渐萎缩、风干，直到最后彻底失去水分，变成黑黢黢的一坨，触之即碎，化作齑粉随风消散。
“呼呼……”
她大口地喘着气，抹掉眼皮上的粉末。
她能感觉到，这只猴脑花虽然个体不大，但其中存储的信息量可一点都不少，只是这瓶颈实在是太紧，紧到她献祭完整个猴脑花，都未曾突破。
她把目光移向黑色箱体，里面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干瘪脑花，苏落梨心中犹豫。
混频之力只有在她戴上脑花后，才是施展，而提高混频之力，也要消耗脑花，如果她把这最后的脑花彻底用完，后续无法施展混频之力，反而得不偿失。
可她现在真的只差一丝，就差最后的几十赫兹。
要赌一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