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父原本还万分愉悦的心情在看见自己爱人倒地的那一刻便消失殆尽,他出于本能的及时蹲坐在地抱住了自己爱人的尸体,可眼神中透出的不可置信表明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鲜血溅到了他的身上,他这辈子都没有闻过这么浓烈的血腥味,平常闻到点烟味都要咳嗽的男人,此时却仿佛闻不到这令人作呕的气味一般,小心翼翼地将脸凑了过去,贴着自己爱人的脸颊。
就像是每天晚上他死皮赖脸的想要抱着爱人睡时,从背后拥住了自己爱人的动作。
萧声无声的流着眼泪,他近乎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闲散的萧闲,从始至终他怀疑的都是萧闲肯放他离开的真实性,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萧闲对父母的那份孝心。
可如今,萧闲用行动表明,他真的是没有心,没有感情的怪物。
萧声:“萧闲,你折磨我也就算了,爸妈对你何时有过亏欠?他们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对你是万般好,你怎么下得去手?”
萧闲把玩着手里的手枪,时不时的比划着瞄准萧父的动作,听见萧声的话时,非但没有愧疚之心,反倒是嘲弄的笑出了声。
萧闲:“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对我万般好?声声,你说的是你自己,不是我。”
“你为什么那么爱他们?因为你自出生就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爸妈都很爱你,两个人的感情也很好,不愁吃穿,不愁钱财,每天都无忧无虑的,在你眼里,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家呀。”
萧闲虽是在笑着,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冷冰冰地看着面前的夫妻二人,轻笑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个躺在地上,再也醒不过来的萧母。
“可是我呢?我三岁的时候就因为这个女人的疏忽大意而被人贩子拐走!你知道我每天吃的是什么吗?你知道在我没有展现出学习天赋的时候,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吗?”
“那个村子贫穷到每周都会有人饿死,我每天只能吃两顿饭,顿顿都是看不见米的粥和难以下咽的野菜,每天晚上伴着饥饿感入眠,甚至都成了习惯。”
“那时候小,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就想要闹着回家,可人家哪里会给我闹的机会?我的后背和大腿上,现在还留着他们那时打出来的疤痕,你就算没看见,难道你还摸不到吗?声声。”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没有过来找我,而是选择再次生下了你......来代替我悼念我怀念我?呵呵呵呵呵呵......”
“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萧声一脸担忧的看着门口父亲的方向,又看了眼明显有些癫狂了的萧闲,胆战心惊的开口道:“可是他们从没忘记过你呀,你的房间一直都留着,母亲当时只看了你一眼便认了出来,我们找到你了呀......”
萧闲已经隐隐有些想要开枪的动向了,他一边听着萧声的话,一边观察着萧父的动作,还能抽出空来反驳萧声:“不,是你找到了我,不是他们。”
“如果没有你的话,她一辈子也不会找到我的,萧声,不要为她说话了。”
他说完,在萧父终于反应过来了危险,想要跑过来护住萧声的时候,利落的朝下打了一枪,正中其左侧大腿。
萧父尖叫了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他抱着受伤的大腿,疼的完全无法动弹。
萧声被眼前这个场面吓住了,铐着手铐的铁架子砰砰作响,可却实在结实,萧声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自己压根就没有多少力气,对于这个手铐,他完全挣脱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萧闲能放心的在萧声面前做这一切的原因,不管萧声如何崩溃,他都无法干预。
他想要杀掉萧父萧母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怨念,他还要让萧声心中再没有半点希望,他要让萧声明白,他目前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萧闲一个了。
至于其他的,便不要再肖想了。
手铐内没有再安装上毛绒的夹层,萧声的剧烈举动让他的手腕皮肤被磨破,他却还是不死心的在那里挣扎,直至鲜血流到了床单上,手铐也依旧是纹丝不动的拴在那里,不受任何影响。
他急得眼泪直流,软硬皆施,甚至主动开口求着萧闲放下枪,但萧闲就是不为所动。
缓过了疼痛的那股劲,萧父的四肢终于能听了使唤,虽然每动一下依旧是剧痛,但不知是对于刚死了爱人的愤怒,还是自己的孩子还在眼前这个人渣手里的,出于父亲的勇敢,他双手向前攀爬着,即便是拖着一条腿,也想要近萧闲的身。
萧父:“声声,跑,一定要跑......”
自萧声出生以来,还从没听萧父的声音如此沙哑过,他眼含着泪点着头,多想说一句让父亲不要再动了,可他知道,父亲不会听他的。
哪怕冒着失血而亡的劲儿,萧父也要拼着往前咬下萧闲一块肉来。
不然,他死也不安心。
萧闲就像是在戏弄一个有残缺的玩具,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满目亲情的画面,在萧父拖着一路鲜血,拼死拼活好不容易爬到他脚边,想要抓住他脚腕的时候,他灵活的向后一撤,随即抬起手枪没有丝毫犹豫地给了他右侧的大腿一枪。
,!
惨叫声再度响起,萧闲一直都没有直接要走萧父的性命,他看着萧父痛苦挣扎又不甘的身影,只觉愉悦。
萧闲缓缓的蹲下了身子,他用枪抵着因为疼痛浑身颤抖的萧父的下巴,将其头抬了起来,笑问:“我亲爱的父亲,您还记得那次我的回归宴后,晚上在书房里,您对着母亲说了句什么话吗?”
萧父愤恨地看着他,并没有给予回答。
萧闲早就猜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倒是有些沮丧。
“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你说,我为萧家丢脸了,说要是早知道我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就不该认我这个儿子。”
“这些话可都是我站在书房门口亲耳听见您一字一句说出口的,到底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连自己亲口说出的话都忘了。”
萧声:“爸爸他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听错了!”
“怎么不可能?”萧闲有些嫌弃的擦了擦枪口从萧父脸上沾到的血迹,他瞧着萧父向前伸着的,想要抓住自己裤腿的手,手腕下压又给了他手掌一枪。
这一次,萧父的惨叫声已经不如之前的声量,他已经疼的叫不出声来了,手掌被子弹射穿,只能无力的搭在地面上。
萧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最宠自己的父亲如此惨样的趴在自己面前,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前发生,可他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手腕处的皮肤被尽数磨破,疼痛刺激着萧声的大脑,泪水糊了眼睛,可一切在他的眼里却又那么清晰。
萧闲无视了萧父的惨叫,他站起了身,慢条斯理的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神情认真仔细的为萧声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萧闲:“他只有在完美符合他要求的你面前,才是一个优秀和善的好父亲。”
“声声,你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对我的。”
萧声:“就算他再待你不好,他也是你的父亲,还有母亲,就算当初她弄丢了你,可她也罪不至死啊,萧闲,你未免也太极端了。”
萧声那只没有被手铐铐住的手一把抓住了萧闲的手腕,被萧闲无奈的按了回去。
萧闲:“我极不极端,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萧声看着他仿佛好友聚会时说笑般的神情,只觉恶心。
他摇着头,看着萧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个疯子,萧闲,你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
谁知萧闲不怒反笑道:“真心?这种看不见摸不着,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在乎。”
萧声:“不,你最是在乎,你若是不在乎,就不会做出现在这些举动。”
萧父痛苦的喘息声已经越发轻微,萧声不放心的望去,只见萧父已经全然没了动作,还保持着原先的动作趴在原地,他的身下蔓延开了一大片的血迹,将身下的地毯染的血红。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活生生疼死的,总之,萧父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意识,从侧面看去,他的眼睛还在不甘的睁着,瞪着原先萧闲站着的地方。
萧声无错地撑在床边,他最多就只能到这儿了。
“爸......”
他唤的小心翼翼,似是怕惊扰到对方,又似是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
一天,不,一个小时之内,爸妈全部眼睁睁的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杀人凶手还是自己的亲哥哥,这种事情,任谁也无法释怀。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哥哥还对其做过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次次都在碾压着他的自尊,如今,就连对家人的那点念想也要在他眼前抹杀。
萧闲用脚将萧父翻了个面,萧父都毫无反应,他啧啧了两声,说话的语气甚至都带着可惜。
萧闲:“这就死了?我还想再玩会儿呢,真没劲。”
“声声,碍事的人都死了,我们自由了。”
萧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萧闲用一脸温和的表情说出如此毫无人性的话,他喃喃自语着:“畜牲......”
萧闲:“我是畜牲,也是疯子,随你怎么说,我都认。”
“但是声声,人死不能复生,你也离不开这,认清现实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情。”
萧声没有接话,鼻尖的血腥味太过浓烈,熏的人有些反胃,萧闲将锁住萧声的手铐解开,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萧声流着血的手无力的耷拉在萧闲的肩上,只要待在这个房间,就总给萧声一种全身无力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至于让他动弹不得,却能让他生不出反抗的力气。
萧声无力的任由萧闲抱起自己,他眼睁睁的看着萧闲抬脚跨过了萧父萧母的尸体,毫不在意的将萧母的尸体往里踹了踹,刷脸打开了门。
他将萧声抱到了自己的房间,重新将其锁在了床上,在这期间,萧声一直都表现的很乖巧,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萧闲惊讶于他的乖巧,但一想到萧声现在唯一的念想也没有了,应是终于想通了吧。
思及此,萧闲对萧声的态度便更加温柔了些,他拿出了医药箱专心的为萧声处理着手腕上的伤口,怕萧声疼到,他抹药膏的动作放的很轻,与刚刚那个以杀人取乐的疯子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萧闲:“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我会将下面打扫干净的,放心吧。”
萧声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他面上一副乖乖的模样,心里却已经在琢磨该怎么取得萧闲的信任,然后用这个信任去杀了他。
江知野坐在地上,听及此激动道:“那这段他清理房间的时间,不就更好逃跑了嘛!”
莫池默默的摇了摇头,他淡淡道:“没有逃的必要了。”
萧声想要逃跑的目的就是去找爸妈,那个时候的他还有爸妈这个后盾,但现在萧父萧母都死了,还是在他眼前死的。
他明确的知道杀人凶手是谁,而且这个杀人凶手还每日都在他的眼前晃荡,在这种情况下,萧声怎么也不会再选择逃跑这条路了。
为了复仇,他可以继续忍辱负重的待在萧闲的身边,甚至故意表现的像看开了一般,在萧闲面前扮演了一个乖巧的假象。
许临:“所以,你对萧闲的杀心是从这个时候才开始的。”
莫池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前哪怕他囚禁我折磨我长达几年,我也没有真的起过杀心,我只是想让他得到应有的代价,我不想要他的命。”
“可是我不要他的命,他却先杀了我的爸妈,是他逼我的,是他硬生生逼我走到这个地步的,可他却毫无自觉,他甚至希望将他们杀死后,我能变得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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