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支部队现在离战场有点远。
等他们赶过来,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
破局的关键,还是他的这一千骑兵。
斥候走后,他调转马头,回到坡下。
面对这些变得沮丧的部下,他沉声说道:
“情况你们已经知道了,鞑子的数量比我们三个哨加起来还多。”
“从来没有哪支大楚军队,在同等规模的野战中击败过鞑子,更不用说兵力更少的时候。”
“此战必定凶险,我们现在冲过去,可能会死。”
“你们是愿意明智地撤退,还是愿意勇敢地去战斗?”
不等部下们回答,他就大声喊道:“我告诉你们我的选择,我不会逃跑,我会战斗到死!”
他一手指向山坡后面:“在那里,我的部下,你们的战友,正在被鞑子围攻,每一刻都有人死去。我不会抛弃他们,我永远永远不会抛弃我的部下,不管是他们还是你们!”
骑兵们都看着他,没有说话。
但他在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看到了燃烧的斗志。
“我们可能会死,但从今天到大楚存在的每一天,我们都会被人铭记。”
他拔出那把长刀,“今天谁和我一起流血,谁就是我的兄弟!”
他将长刀指向天空,大声嘶吼:“杀敌!”
一千多把长刀被拔出,指向天空。
“杀敌!”
整齐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宁易带着骑兵哨,越过山坡,缓缓而下。
他们之前的呐喊,早已惊动了突竭斯人。
当他们在山坡上露面的时候,一些围困一哨二哨的外围大帐兵,自动向他们袭来。
宁易仍控制马速,不紧不慢地前行。
以他为中心,部下们紧紧排列在他的两边,不留丝毫空隙。
在他身后,还有同样整齐的两排。
褚景崇曾要求他退到第二列,自己代替他打头,但被他拒绝。
将为军胆!
尤其是这支军队。
但凡他有半点畏缩,墙式冲锋必定走样。
敌人的前锋已经不远了,他稍微提高了马速。
部下们心领神会,也纷纷提速跟上。
片刻之后,队列又重新恢复成一条大致的直线。
敌人更近了。
这次不需要他做示范,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全力提速。
三列横队像一堵厚实且坚不可摧的墙,撞向迎面而来的大帐兵。
最前面的那些大帐兵突然停了下来。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骑兵队伍。
他们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如果他们冲到这堵墙的跟前,那他们每个人都将面对两三个人的攻击。
他们也许能砍倒一个楚军,但自己必定是无法幸免的。
身为大帐兵的骄傲,不允许他们临阵脱逃。
他们拼命拽动缰绳,想控制战马继续冲锋。
但战马也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有的战马不顾主人的鞭打咒骂,转身逃走。
剩下的则打着响鼻,在原地盘桓。
片刻之后,如墙推进的楚军队列将它们吞没。
楚军过后,地上只留下一地尸体,人马俱亡。
楚军的队列因为这些阻碍,变得稍微凌乱了点。
但很快便又重新恢复整齐。
更多的大帐兵上来阻拦。
但他们犹如浪花,徒劳地拍打着岩石。
然后破碎,消失。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突竭斯人的反冲锋,就被楚军的墙式冲锋彻底粉碎。
在楚军的身后,两百多突竭斯人永远地倒下了。
而楚军的伤亡,只有微乎其微的十几人。
还有一些的大帐兵从队列两边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