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父亲早亡,母亲对他极其溺爱。
从小都是这位大五岁的老哥管着他。
偏偏前身惹是生非,没少被老哥打骂教训。
对老哥的畏惧,怕是已经融入了这具身体的骨子里。
唉!
这该死的血脉压制!
还好,老哥应该是顾忌场合,这一巴掌到底还是没拍下来,只是咬牙责问: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兄长,有娘,有这个家吗?”
“这都多少天了,你有给家里写过一封家书吗?”
“你在燕山遇险,娘在家里眼睛都快哭瞎了,你知不知?”
“你后来脱险,还是陆提督写信告知的。”
“这都不说了,这次你回京城多少天了,你有回过一次家吗?”
宁哲越说越来气,又扬手作势要打。
幸好礼部的一位员外郎跑过来拦住。
“武威伯息怒!令弟马上也要封伯了,而且圣眷正隆,您多少给留些体面!”
宁哲这才顺势放下手。
这位员外郎又对宁易说:“宁……参赞也应体谅一下家人的担忧之情,给兄长认个错吧!”
但作为穿越者,宁易对这个家实在没有什么感情。
他嘴硬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又没做错,认什么错?”
宁哲刚要发火,旁边就传来一个叫好声:“好一个忠孝不能两全!”
几人闻声望去,却是身穿大红蟒袍的太子殿下。
太子三十出头,面容俊朗,气质不凡。
面对未来的国君,几人不敢怠慢,连忙躬身行礼。
太子挥手示意众人无需多礼,然后又对宁易说:“宁参赞舍身杀敌,奋不顾家,实乃我大楚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
宁易连忙谦虚几句。
太子走近几步,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起宁易的手摇晃了几下。
“宁参赞莫要谦虚,你在燕山的所作所为,孤一直都在关注,心中神往已久。宁参赞明日是否有空?孤在东宫恭候大驾,一起品茶谈兵如何?”
太子举止亲昵,态度诚恳。
宁易有些受宠若惊。
他正待答应,突然鬼使神差地朝沈望山方向看了一眼。
没想到沈望山正盯着他。
见他看过来,沈望山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他愣住了。
太子这么明显的示好,为什么不能去?
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宁易尽量语气诚恳地说:“殿下,臣近半年未曾归家,家中母亲挂念,臣想多陪她些时日。”
太子脸上露出失望神色,但随即释然。
“宁参赞此前为国尽忠,眼下正该膝前尽孝,是孤唐突了,他日有闲再会吧!”
宁易连忙拱手道:“等过些日子,臣定会去东宫向太子赔罪!”
太子点点头,也不多说,转身离去。
宁易转头去找沈望山,却看到他和几个同僚说着话,从另一边下去了。
他正待跟上去,却被老哥一把拽住。
“你还要去哪里?”老哥瞪着眼睛问。
他搪塞道:“我得去军营看看,好几千人,别出什么乱子。”
老哥还没说话,那礼部员外郎就笑道:“这京城之内,能出什么乱子?而且我部已经奉陛下之命,给近卫旅送去了御赐的酒肉、金银,宁参赞就放心回家吧!”
宁易没办法,只得跟着宁哲回到了武威伯府。
老娘提前得到消息,早早地就率领府里人,站在庭院等候。
他一进门,老娘就扑过来抱着他痛哭。
老哥的一妻一滕,还有些丫鬟仆人,也跟着抹眼泪。
他尴尬地不行,脚趾头恨不得抠出三室一厅。
但慢慢的,他心里也渐渐涌起一丝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