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提前起事,再无他法。
“先生以为,提前到何时为宜?”他问。
魏天择原定的时间,是三天后的晚上。
魏无咎想都没想就说:“就在今晚,后半夜发动。”
这句话让三人都很意外,连太子都没想到。
闻仲明道:“这也太仓促了吧?不能再等等吗?”
“不能!原因有三!”
魏无咎手持折扇,在三人面前侃侃而谈:
“其一,陛下已有所警觉,此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
“其二,大将军明日就要和杨慎互换职务,虽说可以借故推迟一两日,但陛下肯定会因此更加警觉。”
“至于其三嘛!”
魏无咎朝着三人笑道:“连殿下和两位都想不到,我会提议今晚发动,陛下和宁易等人就更想不到了。”
太子被说服了。
而且这两日无比煎熬。
早点起事,也早点解脱。
“行,就依先生的。”
但此时此刻,曹坤却怂了。
“不能再等些时日,再筹划周详些么?我军兵力并不占优啊!”
“大将军何出此言?”
魏无咎掰着指头给他算:“陛下的依仗无非是羽林卫和左右武卫,羽林卫中殿下已有一军,左右武卫中有你左武卫,再加上敌在明我在暗,殿下可谓稳操胜券。”
曹坤提醒他:“先生漏算了宁易的五千近卫旅。”
魏无咎轻蔑地又挥了挥折扇:“不过五千人而已,这不还有三万东宫率兵吗?三万对五千,优势在我!”
同一时间,宫城甘露殿内,乾元帝坐立不安。
他再也顾不得在臣子面前保持形象了,反正老郡王和汤铭贤也不是外人。
“威远伯为什么还没到?”
他厉声责问一旁的老宦官:“你到底有没有将朕的旨意传达到?”
老宦官连忙下跪:“老奴确实将陛下的旨意传达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事到如今,老宦官也只能将宁易卖了。
“只是老奴到的时候,宁府老夫人正在煨一罐蜜汁笋鸡,威远伯说等他吃了鸡就来。”
啪的一声,乾元帝狠狠地拍了一下书案。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鸡。
当昨晚宁易提出试探两位武卫大将军时,他还觉得多此一举。
无论是杨慎还是曹坤,都是他当年的潜邸旧人。
三人算是患难之交,相互扶持才走到今天。
他们俩怎么会背叛自己呢?
荒谬!
当黑衣卫来报,称曹坤夜访太子,至今还滞留东宫时,他觉得天都塌了。
他心中充满了愤怒、不甘和恐惧。
他当即传旨,令老郡王、汤铭贤和宁易速速进宫。
汤铭贤来得最快。
老郡王腿脚不便,但很快也到了。
反倒是最年轻的宁易迟迟不至。
没有宁易在,三人商议了半天,也没商议出个所以然来。
原本汤铭贤和老郡王这一文一武,是他的左臂右膀。
但现在,宁易却隐隐成了他的主心骨。
可这小子也太不着调了。
都火烧眉毛了,还想着吃鸡。
“你现在再去,让他马上进宫,他要敢不来,朕……朕……”
“陛下,您是在找臣吗?臣这不来了么?”
说话间,宁易打着饱嗝进来了。
乾元帝气不打一处来。
老郡王打圆场:“来了就好,咱们说事。”
接着,老郡王将曹坤夜访东宫的事,给他说了一遍。
就这?
皇帝心急火燎地把他叫过来,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这不是预料之中的事么?
“这是好事啊!”他说。
“这还是好事?”
乾元帝急了:“朕的左武卫大将军投靠了逆子,皇城里还有一军羽林卫随时会叛乱,这宫里面也不知有多少人被逆子收买了,一想到这些,朕就如芒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