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我姥爷,我也没心情等警察来,直接起身回了金家村老宅。
“这是桃树,这是苹果树,这是樱桃,这是苹果梨,还有枣树,等小宝会走了,我给她编个小筐,让她爱吃哪个摘哪个!”
眼前的幻象让我湿了眼眶,年轻许多的姥爷抱着几个月的婴孩儿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也不管小婴儿听不听得懂,一遍一遍的告诉她,院子里种的都是什么树。
……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婴儿已经困的不行,可无论谁抱她都不睡,只是不停的哭喊。
姥爷从我妈怀里接过孩子,穿上拖鞋在台阶上啪嗒啪嗒跑起来,嘴里还唱着不成调的歌。
很快婴儿不哭了,安静的睡去。
“爸,赶紧放下吧。”
“不行,你小时候就这样,就爱听着拖鞋声,一放下准要醒!”
姥爷躲开我妈伸过来的手,不知疲惫的一圈走一圈的跑,额头上全是汗也不去擦,那婴儿睡多久,他就跑了多久。
……
“这孩子,你姥爷的眼镜那可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还敢去拽。”
我姥笑骂着刚能坐起来的孩子,想把孩子薅眼镜的手拉开。
“你拉她干什么,小宝爱拽就拽,嘿嘿,姥爷啥都是你的。”
……
“爸,天太热了,你别抱她,小宝后背都起痱子了。”
姥爷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洗干净,换了干净的衣服就想抱孩子。
我妈拦住他,把孩子放进推车里。
姥爷突然拉过推车,把脖子伸进去,将整个推车给提了起来。
“咯咯咯……”
推车里的孩子感觉到自己飘起来,立刻咯咯笑了起来。
她稚嫩的笑声仿佛是在肯定,姥爷受到鼓舞,开心的提着推车转了好几圈。
……
“糖糖,你没事吧?”
阿金手掌扶过我的脸,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这也是我舍不下这一世身份的原因,我贪恋家人无私无尽的爱。
“阿金,我们离开吧。”
我下定了决心,母神跟上界的阴招层出不穷,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灾难。
享受了二十多年的疼爱,我不想将他们拖进旋涡。
“糖糖,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只是你这么就走了,舅舅他们……”
“我们先去找张一宁。”
张一宁没有父母,跟我爸妈相处的很好,也许我走了,她可以代替我。
只是我要先问问她愿不愿意。
“对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地窖那边警察来了吗?”
刚刚可能太投入,我竟然连阿金跟过来都没发现。
“君衍在处理,糖糖,这法力在人间能不用就不用了,如今天道回归,我们用多了也要被反噬。”
原来不是我没发现他,是我的神力无形中被削弱了不少。
“知道了,那现在怎么回去?”
老宅隔壁是我王川大舅家,他们在城里住,不少亲戚也都搬走了,不用法力,要走一千多米到村口,吃灰咽土的等一辆回平阳城的回头车。
“我记得你家仓房里有自行车。”
跟着阿金打开仓房的门,灰尘呛的我睁不开眼,嗓子像钻了虫子一样痒。
我默默退后等灰尘散尽,才看到阿金说的三台自行车,只是大概年头太久了,我妈小时候上学骑的,到现在也得有三十多年,我手碰在一层厚灰的车把上,车胎竟然快速瘪了下去。
低头一看,车胎的胶皮已经发了,车圈上都是厚厚的铁锈,别说骑它回平阳城,就是出院子都不可能。
“大胆,你们是何人?”
我们退回台阶上,正想让舅舅过来接我,门洞里突然钻出一只黄皮子。
那黄皮子见了我们,直立起身体,声音尖锐的问我。
“我是这家的主人啊。”
“你胡说,这家主人早搬走了,再说你不是许玉兰,也不是林媛媛,你是哪门子主人?哼!”
黄皮子这一哼竟然让它看起来十分可爱。
“你还认识我姥跟我妈?那你怎么不知道这家还有个小主人?”
“小主人?啊!哎呀妈呀,你是拿黄天奇太爷牌位砸鬼的小娃娃!”
我嘴角忍不住抽搐,眼神询问阿金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儿,阿金说我有个舅舅在南方招惹了邪神,邪神想害我妈,被我用黄爷爷牌位砸跑了。
“那我也知道你是谁了,黄小急!”
我想起来舅舅笔记中记着金家村有个能帮他办事儿的黄皮子,名叫黄小急,只是没记我拿牌位砸鬼这一出。
“嘿嘿!正是本大仙儿,小娃娃你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看别人抱过你呢!”
我……
正常是不是应该说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
什么叫看别人抱过我?
跟黄小急聊了一会儿,我发现这小黄皮子还挺重礼节,说话不急不慢的,倒是给我讲了不少趣事。
“哎,对了,小娃娃,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其实你姥爷今儿也回来了!”
听到我姥爷我一愣,错愕的看着黄小急:
“不是,你咋不早说?”
喜欢有凤雏的地方还有凤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