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应该死她身上!”
媚娘没再理他,转身又去逼问医馆里的另外几个病人。
码头上的人都怕媚娘,她一问,果然问出了不少实话。
这些人,最近可都没少出去浪。
而他们这些天唯一都去过的‘交集处’,正是宋寡妇的面馆。
终于把事情弄明白了,可媚娘犯了愁。
她沉思道:“宋寡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脚儿刚被老鳖磨,老鳖磨完被恶鬼抓,这才刚过几天,又惹出个怪病来……”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边说边往嘴里扔了颗槟榔,嚼了起来。
爷爷说过,除了吃饭睡觉就让我嚼,哪怕嘴都烂了,我也不敢停。
媚娘想了想,答道:“有怪治怪有邪破邪,爷爷把码头留给我,我就得负责!”
她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可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回头看向了我。
我忙问:“咋了媚娘,这是舍不得我?”
就听媚娘为难道:“我现在去了也没用啊?现在天刚黑,宋寡妇的小粉灯笼还没挂出去,何况我一个女人,就算去了能怎么查?也就是直接问问她,可她会说吗?”
我心想这倒也是,于是也开始帮她想主意。
可这时媚娘却坐了过来,偷偷拽了拽我的衣服。
她奉承般笑道:“我请你好不好?”
“请我吃饭?走啊!”
“不是吃饭,我请你嫖。”
媚娘说话时强憋着笑意,如同个坏丫头。
“啊?你也想睡我?”
“你想什么呢,我请你去嫖宋寡妇……”
说这话时,媚娘不忘压低声音,偷偷往内堂里看了看。
生怕这话被李金鳌听见。
这时我也听懂了她话中之意,就问:“你是想我假装成客人,去探探宋寡妇店里的玄机?”
媚娘狠狠点头。
“那要是假戏真做了,怎么办?”我故意逗她。
听到这话,媚娘忙板起脸来故作镇定。
“真做就真做呗,我出钱是为了查真相,你要是馋她身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看得出来,她说这话时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
我接着逗她:“那我就先谢谢白小姐了,宋寡妇那身段,那模样,谁能不馋?”
我话一出口,媚娘噌一下就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了正写药方的郭帅印。
“郭大夫,晚上有事没?我请你睡宋寡妇去!”
郭帅印吓得赶紧推脱,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白小姐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素贞……”
“你呀!你没死那黄皮子身上真是命长!好,我找李金鳌帮忙!”
那丫头说着话,真要往内堂走。
我赶紧拽住她,陪笑道:“你让他爬着去?到时候往宋寡妇床上一躺,还得人家宋寡妇主动。人家一天接待那么多客人,你就让她省省劲吧!走,我陪你去!”
我说着起身就往外走,媚娘也知道我在逗她,抿嘴一笑,跟着我出了门。
可我心里也在打鼓。
正如刚刚跟媚娘开玩笑时说的,宋寡妇那身段那模样,那含情脉脉的一颦一笑,那婀娜多姿的万种风情,有几个男人能抗拒得了?
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宋寡妇这事,我也好奇。
宋寡妇的面馆离着不远,没多久我和媚娘就来到了附近。
可我俩没急着进去,天才刚黑,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媚娘先在附近找了个饭馆,请我好好吃了顿饭。
吃完饭,我俩偷偷藏进了面馆后边的小巷子里,开始守着天黑。
小巷里没有别人,我俩闲来无事就聊起了天来。
正好有件事我一直好奇,早就想问问她。
“媚娘,咱俩岁数应该差不多,你们白家家大业大的,你小小年纪为什么不在家里享福,非得来管这破码头干嘛?”
被我一问,媚娘竟面露伤感。
沉吟片刻,她回答道:“你这话我爹以前也常说,为此还跟我吵过好几次架。”
“我猜到了,你一个千金小姐,当爹的肯定不想你抛头露面,成天跟一群穷苦泥腿子混在一起……”
“那又怎样?我爷爷说过,天子码头必须我们白家人来管,这是白家人的宿命!我爹不管,现在就只能我来管,毕竟我们白家的一个传闻,想必你也该听说过吧?”
我点了点头。
有关白家,街面上确实一直流传着一个怪闻,很多人都知道。
白家算是我们这儿最有钱的大户,各种家族生意遍布各地。
尤其媚娘的父亲当家之后,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
可以说,媚娘的父亲跺一跺脚,整座城可能都要抖上三抖。
可如此一家豪门巨富,却偏偏命运多厄。
据说媚娘的爷爷白五爷那辈人,本来是弟兄五个。
五兄弟各自为白家开枝散叶,也算是个人丁兴盛的大家族。
可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五爷的四个哥哥相继去世,传下来的四脉后人也家道中落,死的死,走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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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时候,再听身边的人提起白家时,据说白家已经没什么人了。
还苦苦支撑着家业的,只剩下白五爷唯一在世的一个儿子,也就是媚娘的父亲。
等白家再传到媚娘这一代时,后代仅有一女,成了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掌上明珠。
正是媚娘。
想到白家这遭遇,我不由得又联想起爷爷一家来。
可不同的是,爷爷一家人是连遭厄运,没一个有好结果。
可白家不同,白家虽然人越来越少,可财势运命却越来越旺。
这时媚娘说道:“你们这些外人,都知道我们白家人命短这事,但有个秘密你们全不知道,白家死了那么多人,其实就是为了这座码头……”
“码头?”
“白家世代都要有人守着这座码头,一个倒下,就再补上一个,直到家里没人了为止。爷爷说,这是我们白家人的命……”
“这是为啥?”我不解问道:“这座老码头确实得有个几百年历史了,可不过就是个靠水边的大空场子而已,对你家来说,又不值几个钱……”
“这跟钱无关,我们守得是码头下面的东西,这话说来就长了,说多了你也不懂……”
提及悲惨家室,媚娘也不想再多说。
于是我俩各自沉默着,在巷子里耗起了时间来。
过了一阵子,宋寡妇的面馆打了烊。
一番收拾打扫之后,宋寡妇如常关了店门。
并在门外的墙上,挂上了那盏粉嫩粉嫩的小灯笼。
我们仍没着急行动,在外面继续等。
又过了不久,一个接一个的客人开始上了门。
来得早的,自然是先被宋寡妇含羞带笑着领进了屋。
来得晚的大多转身就走,忍着寒风在外面排队的,倒是寥寥无几。
毕竟,没几个人愿意吃别人剩下的。
后来一直到了深夜,宋寡妇迎来送往了至少十几个人。
这时媚娘也已羞得满脸涨红,紧张到手心里都是汗。
因为面馆里的隔音不好。
何况我俩孤男寡女的,在漆黑的巷子里躲着,天寒风冷互相又身挨着身。
听多了那些奇怪的声音响动,有几个人能把持得住?
甚至我仔细观察,媚娘连看我的眼神,都开始拉丝儿。
她双眼中如含着一汪春水,晶莹剔透。
恨不得让人想一头扎进去。
我强压住心里那团火,不断在脑子里提醒自己——
稳住,千万要稳住,人家都替我出钱了,总不能让人家把自己身子也搭上吧?
好在过了没多久,面馆里总算消停了下来。
已经没什么人来了。
媚娘假装一声轻咳,朝我一使眼神道:“该你了,进去吧……”
我应了一声,迈步就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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