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可金乐乐手上根本就没用力，南墨却是脑袋一歪，吐出小舌头。
“啊！我死了……”
“少给我装！快说！等等……”
她忽地反应过来，瞪大眼：“墨墨你……你可以说话了？！”
“嗯。”
南墨趁此机会将她两手掰开，却不料金乐乐突然捏住她红润的小嘴，好奇的朝里面看了半天。
画面太美，莫奕不敢看，转头正好看见前面停了一辆没关门的垃圾车，便将金乐乐吐过的袋子打了结，打开车窗，等经过的时候扔了过去。
精准投入。
“不愧是我！”
正在他暗爽的时候，一颗顶着垃圾袋的脑袋突然冒了出来。
“谁扔的垃圾？没看见里面有人吗！”
偏偏这时前方红灯，车停了下来，莫奕赶忙一缩脑袋，左手拼命按车窗，但窗户还是不紧不慢的往上升。
死窗，你倒是快关上啊！
清洁工大妈透过车窗，一眼就瞅中正抱在一起做口腔检查的两女，还有只露出半张脸，眼中全是慌乱，就像家丑被人撞见的莫奕，再顾不上找罪魁祸首，开始吃瓜。
看她的眼神，估计已经脑补出了一部电视剧。
直到车窗关上，大妈才意犹未尽的咂咂嘴，抱着一大个还没拆封的纸箱走了出来。
莫奕摸了摸鼻子，突然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结果转头就看见，两女正齐齐歪头看着她，南墨还保持着嘴被捏开的姿势，呆呆的。
“莫奕哥哥，乱扔垃圾是不好的，砸到人就更不好了。”南墨扒拉开脸上的手，一本正经道。
“墨墨说得对……不对，你少给我扯开话题！”
金乐乐一把将她脑袋掰了回来：“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墨没萌混过关，只好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金乐乐越听越沉默，下巴垫在南墨肩上，久久没有说话。
她听说过污染体，但一直都当作都市传说看待，从未想过它们就在身边。
现在突然得知学校中最亲近的几个人已经不再是人，这换做谁，想来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对了。”莫奕压下尴尬，转头对南墨道：“你帮她检查一下，我怀疑那家饭店在通过饭菜传播污染。”
南墨小脸瞬间凝重，开始帮金乐乐检查身体，但结果却有些不尽人意。
约莫过了十分钟，车停在莫奕家门口。
莫奕下车开门，南墨踩着小皮鞋哒哒哒的跟在后面，旁边跟着蔫了吧唧的金乐乐。
三人进屋，莫老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开门声头也不回的道：
“不是说和墨丫头室友吃饭要晚点回来，怎么？墨丫头嫌你长得丑，带出去丢人就给丢回来了？”
“反正我长得随你，丑就丑咯。”
日常顶嘴完成，莫奕简单说起饭店中的遭遇，然后让莫老头给金乐乐检查。
这不比宁烟肚子上的灰线，肉眼可见，金乐乐是否被污染他和南墨没看出来，需要莫老头这种资深传火者检查一番。
等等……莫奕想到了被他忽略的一件事。
据宁烟所说，她遭受污染的原因，是身处污染场域内时间过长。
但在负二楼时，齐韵身上并没有污染场域，她的本体的两条腿，在屋内发现的次级体也是断腿，但宁烟的灰线却是寄生在肚子上。
难道俱乐部中还有别的原体？
“莫爷爷。”南墨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然后就发现莫老头根本没听他说话，捋着白胡子，脸都笑开花了。
“哎！快坐快坐，这位应该是你室友吧，也快坐。”
说着他走过来，一巴掌扇在莫奕脑门：“愣着干嘛，泡茶去！”
莫奕揉着脑门，满脸哀怨的去泡茶。
每次南墨一来，他在家的地位就直线下降……
不一会，莫奕泡好茶端出来，莫老头刚好给金乐乐检查完身体。
“没什么大问题，污染已经净化得差不多了，回去多喝水，再去药店买点药，把肚子里的东西排出来就行了。”
金乐乐一听还要吃药，脸登时一苦：“不吃行不行？”
“不行。”莫老头眯眼摇头。
“您不是说污染已经净化得差不多了嘛？”
“和污染没关系，是你吃的东西太多了，又长时间没上厕所。”
莫老头屈指轻轻敲在她肚子上，传出砰砰闷响：“你听，里面全是消化废物。”
“……”金乐乐直接捂着脸冲进厕所。
没脸见人了！
南墨坐在旁边都快憋出内伤了。
莫奕更不好受，手里端着两杯刚泡好的热茶，根本不敢笑，赶忙屏气凝神，将这辈子伤心的事都想了一遍，这才将茶安稳放到桌上。
又跑了一趟，单独给金乐乐泡了一杯润肠茶，他才将柏老师的要求、被灭口的王生、俱乐部可能存在别的原体几件事一股脑讲了出来，想听听莫老头的意见。
岂料莫老头双手一摊：“那是你的事，和我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莫奕急了：“怎么就和你没关系了？这些事可都是因为你我才碰到的！”
莫老头喝了口茶，不急不缓的说道：“那又怎样，你打我啊。”
莫奕：“……”
莫老头淡淡说道：“我老了，该教的也差不多都教给你了，遇见问题你要学会自己想办法，不要总想着来找我。”
“莫爷爷，你不老。”南墨扯了扯他的衣袖。
“还是南墨会说话，不像某个臭小子，整天就知道给我找事。”
莫老头斜瞥了莫奕一眼，起身出门：“你们年轻人自己聊吧，老头子我出去溜溜弯。”
等到关门声响起，金乐乐才从厕所中探出脑袋：“你爷爷走了？”
莫奕忍不住想逗逗她：“记得冲厕所。”
金乐乐冲出来扑到南墨怀里，委屈巴巴的仰头：“墨墨你看他。”
南墨眯起眼睛，露出隐含微妙含义的笑容：“乐乐乖，回去把厕所冲了。”
“……狗男女给我死！”
金乐乐气得要死，脑门狠狠撞向南墨胸口，却陷入一片柔软。
她蹭了两下后茫然抬头，看了看蹭过的地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陷入沉默。
女娲是公平的，既然给了她比常人更大的胃，就会在别的地方减小用量……
这一幕看得莫奕有些羡慕，当然，不是羡慕能蹭，而是羡慕她们室友间的情谊。
自生病后起，他就没再住校，都没机会体验男生在宿舍的相处方式。
更没体验过被人叫爸爸的滋味，满满都是遗憾呐！
许久之后。
“乐乐，回去和你爸商量商量，退学吧。”南墨缓缓开口：“我送你回去。”
“那今晚你要陪我。”
金乐乐从南墨身上下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吐了吐舌头：“这茶好苦！怎么还有一股中药味？”
“苦就对了。”
莫奕走进厨房，出来时手里多出十几个小茶包，丢给金乐乐：“润肠茶，一天两包。”
“……谢谢”金乐乐一脸苦相，但还是接过来揣进兜里。
南墨站起身，抚平小黑裙上的褶皱，对莫奕歪了歪脑袋。
“那我们就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消息。”
“好。”
目送车车离去，莫奕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貌似给宁烟说了吃完饭就和南墨一起过去，但现在人都走了……
挠了挠头，他决定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
秋意酒吧。
劲爆的鼓点已经从场内隐隐响起，不时有帅气小哥哥和性感小姐姐进入。
莫奕站在门口，呆呆看着各色霓虹交相辉映，如同没见过世面的清纯男大，正在纠结是否要在今晚跨出成为男人的伟大一步。
正在他犹豫就这样进去，还是等小姐姐来拉自己进去的时候，穿着热裤和紧身小背心的宁烟走了出来。
她腿和肚子上都还缠着绷带，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让人挪不开眼。
她看见莫奕后展颜一笑，迎了上来：“小莫医生晚上好，南小姐呢？”
“她有事回家了，我先过来看看。”
“那行，我们先下去吧，南老爷子已经在下面了。”说完，她就在前面带路。
莫奕跟在她身后，终于进了里面，然而，并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劲歌热舞，布料稀少的小姐姐。
走的是员工通道，一路上只有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
黑西装，戴墨镜，一看就不好惹。
“宁姐，您来了。”
“宁姐好。”
……
每经过一人，对方都会恭敬的和宁烟打招呼，然后用好奇的眼神扫过莫奕，似乎在猜测他的身份。
宁烟是酒吧老板，能让她带伤亲自带路的人，来历必定不简单。
“宁组长，我想问一下，你这酒吧主要经营些什么？”走着走着，莫奕突然开口。
宁烟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了些，但手底下毕竟管着数十号人，一听就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小莫医生你就放心吧，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只是因为挂着帮派组织的名头，所以才显得不正规。
组织里大都是家人被污染，无家可归的人，城里管这个的人靠不住，特事处又不收普通人，所以大家才聚在一起抱团取暖，领头人就是两位老爷子。
葵城老城区现在的秩序之所以还算稳定，全靠他们两位定下的规矩，禁绝赌毒、器官、人口贩卖，对最容易发生大规模污染的娱乐场所、食品、饮水等进行规范管理。
最重要的是，我们一直在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原体的消息，然后由专人进行斩首，没了原体，也就扼杀了污染蔓延的源头。”
“除了特事处外，整个葵城，就我们杀原体杀得最多。”
“而这一切，全靠两位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