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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游戏竞技 > 赛博新世代:三体之子 > 第11章 马丁内斯先生

在一声声“喵呜喵呜”中,转眼间过去了两周,今天是泷嘢到医院拆石膏的日子,他几乎把这茬事忘得干干净净,要不是k的人工智能eva提醒,估计能一拖再拖。泷嘢近来已经对早餐产生ptsd,因为泽罗每天给他做早餐,再吃烤肠和煎鸡蛋他可能会吐。“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泷嘢一直期盼泽罗能叫外卖,自己可以蹭吃蹭喝,但那小子最近魔怔似的,做了早餐又做午餐,做了午餐又做晚餐,主打一个亲力亲为,也不嫌自己做的饭菜埋不埋汰,怎么回事?

泷嘢总感觉泽罗有些不对劲,无论如何,他不希望彼此之间产生超越友谊的情愫。泽罗表现得像个顾家的贤妻良母,他过于温柔体贴,充满性张力,让人很难不想歪呢。

性取向是每个人的自由,性取向由dna决定,没有证据贸然质疑别人的性取向似乎有失公允;诽谤是可耻的行为,情节严重者或会构成犯罪,摊上牢狱之灾。

毋庸置疑,泷嘢只想当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不会歧视任何人,百分百开明,什么都能接受,除了过敏原。泷嘢试图跟泽罗保持距离,以免走得太“亲密”。作为一个合格的基友(好兄弟),应当懂得洁身自好!

临近晌午时分,泷嘢给熊猫的碗里倒满猫粮,因为泽罗仍在上“网课”,一时半会儿还脱不了身。这是自卡西乌斯桥事件后他首次离开公寓,有点内心焦灼,甚至恐慌。

泷嘢乘坐一辆反重力悬浮出租车前往医院,开出租车的司机是一个中年男性仿生人,长相俊俏,金发碧眼。司机的脖子上边戴着黑色纳米材质的环形抑制器项圈,项圈紧贴着皮肤,抑制器的作用是为了防止仿生人伤害公民,一旦仿生人暴走,出现攻击人类的意图时,项圈会启动自毁程序,点燃纳米炸弹——爆炸的威力将使失控的仿生人,人头落地,永久宕机。抑制器项圈是个保险装置,千禧城的法律规定,人形机器人和仿生人必须要戴着抑制器项圈,像被拴住的狗狗一样。

所以区分碳基人类和硅基人类易如反掌,当然啦,偶尔不乏混进一些非主流的家伙,他们喜欢cosplay,戴着假抑制器项圈冒充仿生人,满足自己的癖好。虽然无伤大雅,但是经常会让人感到困惑,政府一般不建议人类在公共场合冒充仿生人,抑或是其他不合规定的造物。

机器和仿生人没有人权,这几乎是约定俗成的,然而有少数个别组织支持“人机平等”,的天下大同理念,他们时常聚众上大街游行,不断向政府施压。

闲言少叙,泷嘢乘坐零重力电梯来到第十三楼层,进入一间编号为705的病房,病房里格外整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主治医生刘大夫已等候多时。刘大夫和蔼可亲地跟泷嘢寒暄几句,之后叫他坐到一张白色椅子上;在拆石膏前刘大夫给泷嘢的左手做了复查,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没碰过水吧?很好,手臂的骨折已经完全痊愈。现在可以拆掉石膏了,孩子。”刘大夫平静地说,他让泷嘢把左手抬起来跟地面保持垂直,旋即从白大褂里掏出一把便携式专业等离子体激光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帮泷嘢切开手臂上的石膏,宛若一位大国工匠,细致入微,生怕弄坏了无价的文物。

几分钟后,石膏被几乎完整地取下来,泷嘢迫不及待地挥舞左手,握拳,松开,握拳,松开,手臂强而有力,而且没有丝毫的疼痛之感。

“哈哈哈……看到患者痊愈总是叫人开心。”刘大夫笑眯眯地说,他拍了拍泷嘢的肩膀。

“医药费多少钱?”泷嘢问。

“不,当然,拆石膏是小事,不收钱,孩子。”刘大夫看着他的眼睛说:“如果想感激我就请一直保持健康哦,病人太多的话我会很累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老腰。

“谢谢你,医生。”泷嘢礼貌地说,点头。

“啊,不客气,孩子。”刘大夫突然玩转起手术刀,整得泷嘢目瞪口呆、啧啧称奇,想拜师学艺;快如闪电,稳如老狗,此乃大师中的大师,不愧是天天操刀的人,好厉害。

“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哈哈……”刘大夫开怀大笑道,“很抱歉,我经常忍不住手痒想卖弄几下。”

泷嘢一脸写着崇拜,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从偌大的医院里走出来,泷嘢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感觉自己满血复活般,精神抖擞。他伸了伸懒腰,甩了甩左手胳膊以确认这一切并非幻觉。泷嘢叫了辆“网约车”,因为他害怕乘坐公交车,估计是卡西乌斯桥事件留下的后遗症。泷嘢呼吸着新鲜空气,虽然千禧城的空气没有那么纯净,不过空气污染指数还是非常低的。等待出租车期间,泷嘢点开k手环,在自己的社交平台发一张左手挡着太阳、光线透过指缝的照片。突然响起点赞的提示音效,居然是泽罗,他已经结束网课了吗?

尽管泷嘢有鸟叶香的联系方式,却不知道她的社交账号id叫什么,用联系方式检索也找不到。鸟叶香是赛博漫游者,意味着她比普通人更加注重隐私保护,她可真神秘啊。约莫五分钟后泷嘢特地用左手打开车门,钻进一辆反重力悬浮出租车,他开始考虑今天要不要去明日电影院上班。

泷嘢给老妈发消息报告自己手臂的情况,薰子叮嘱他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照顾好自己。思来想去,泷嘢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开往明日电影院,他不希望让马丁内斯先生失望,反正待在家里也是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出租车抵达明日电影院时,正好赶上交接。“爆米花快没了,你记得做一些。”皮肤黝黑的雷德利提醒道,“九宫,就这样吧。”他脱掉披在身上的员工制服,折叠整齐放进柜台下边的一个抽屉里;泷嘢翻出挂着自己名牌的员工制服穿在身上,他动作利索,熟练得让人心疼。

“两桶黄油爆米花和一杯柠檬原子气泡水,加冰。”一个带女朋友来看电影的大学生看着泷嘢说,“对了,艾丝塔,你想喝什么饮料,草莓奶昔吗?”

“只要是你点的都行,宝宝。”女孩温声细语道,搞得泷嘢浑身起鸡皮疙瘩,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帅哥,要小桶、中桶、大桶还是超大桶?”泷嘢例行公事般礼貌询问。

“呃,要两人份的。”大学生说。

“遵命,马上来,请您稍等。”泷嘢回答:“所以,还要一杯柠檬原子气泡水(多加冰块)和草莓奶昔,要小杯、中杯、大杯还是超大杯?冰块是要球形还是方形?”他一本正经,官腔十足地再三确认。

“都是中杯,方形冰块,拜托了。”大学生点点头。

“好的。”泷嘢说,他走向爆米花机,人工往里面添加玉米和黄油,还有适量的晶莹剔透的白砂糖。然后启动爆米花机开始制作爆米花,至少需要五分钟。大学生和他的女朋友估计可能吃不到新鲜出炉的爆米花了。泷嘢从玻璃保鲜柜里取出一桶双人份的爆米花,紧接着,他在两台机器旁,一气呵成地同时做了一杯柠檬原子气泡水,以及一杯草莓奶昔。“祝您观影愉快,总共61.8赛币!”泷嘢面带微笑说,他把东西都打包好递给大学生,等待对方扫码支付,非常感谢。

电影开始前三十分钟是泷嘢最忙碌的时候,他必须竭尽所能地满足每一位顾客的需求,偶尔碰到口味刁钻的顾客还得耐心地疏导和迁就他们,以免被恶意举报。当然啦,工作时泷嘢全身心投入进去,心无旁骛,他的首要目标非常明确,不像平日里脑海中装天马行空的思绪。

当送走最后一位来买爆米花和饮料的顾客的时候,泷嘢几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汗淋漓,精疲力竭,他手酸腿麻,瘫趴在柜台旁,犹如报废的充气玩偶。

实际上,电影放映完之后的半个小时内也是泷嘢工作最忙碌的时候,除了爆米花和饮料,他还要卖电影主题官方周边,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秉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泷嘢总亲力亲为,他完全可以拍拍屁股提前下班——把跟烹饪无关的工作交给人工智能机器人抑或自动贩卖机。

几个带孩子来看电影的家长抱怨电影把孩子吓哭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马丁内斯先生承诺会给他们退票,也许,他们在看电影前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因为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从海报中看出来它不适合人类宝宝的体质。

说来有趣,到明日电影院上班已有一段时间,然而泷嘢从未在这里看过一场电影,不是他买不起电影票,毕竟,员工福利让他能自由出入放映厅等区域;鸟叶香。泷嘢真希望可以再次见到她,但一直没有勇气主动联系,怕打扰人家。

“小泷(taki),你能回来继续上班真是太好了。”马丁内斯先生发出硬汉特有的爽朗笑声,“很高兴你的手已经痊愈,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如果感觉到不适,请假回家继续休养生息等伤彻底好了之后再回来工作,孩子,你不必强求自己。这一切都是我该做的,嗯,不必客气。”

“谢谢你,真的,马丁内斯先生。”泷嘢感激不尽,他不由得热泪盈眶,甚是感动。

“叫我乔伊叔叔就行,泷嘢,你父亲真嗣和我像你这么大时胜似亲兄弟,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直到他进入imtc工作以后我俩就很少再取得联系,但我还记得那份恩情,他曾在我最落寞的时候帮助过我,拉了我一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几乎是我的人生信条。”

“马丁……乔伊叔叔,我父亲具体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其实并不了解他,你知道,他总是很忙。”

“首先肯定是好人,哈哈……”马丁内斯先生的冷幽默让人有些猝不及防,“没错,他异常聪明,出类拔萃,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善良、理智、勇敢、有责任、慷慨大方……我很后悔错过了你父亲的葬礼,该死!”

“抱歉——”

“没关系,孩子。”马丁内斯先生泪光闪烁,“真嗣在天有灵会为你感到骄傲的,always。”他拍了拍泷嘢的肩膀。

马丁内斯先生还跟泷嘢讲述了许多他父亲年轻时经历过的各种糗事,他显然对九宫真嗣了如指掌,只可惜如此有趣且优秀的一个男人、朋友和丈夫竟不幸英年早逝,命运是何其的不公平啊,真是造化弄人;马丁内斯先生请泷嘢喝了杯罐装啤酒,泷嘢没有拒绝,他咕嘟咕嘟地咽下肚,没过多久,就被迫离开跑去上厕所了。但尴尬的并非不胜酒力——而是对酒精过敏——说出来简直贻笑大方。泷嘢听说过基因治疗技术,现在的基因治疗技术基本已经炉火纯青,不过价格异常高昂呢。

从干净整洁的卫生间出来时,泷嘢虚脱得像在太阳底下晒干的海星,他利用k手环扫码支付7.5赛币,在自动贩卖机里购买了一瓶原子气泡水,想都没想就一饮而尽。

离开明日电影院,泷嘢孤零零地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单向街上,他把双手插进外套口袋,低着头,晃晃悠悠地步行,这时候想起不能去公交车站,于是停下来点开k,叫了一辆出租车来接自己前往寰宇界区矩阵路的公寓。

十分钟不到,一辆反重力悬浮汽车从天而降,四平八稳着陆在距离泷嘢五步开外的地方。他走上前去,单手打开车门,钻进汽车后座,坐垫是力场材质的,特别舒适!

这是一辆无人驾驶型的“网约车”,全程均由人工智能系统驾驶操控。泷嘢系好安全带后,反重力悬浮汽车缓缓地水平稳定升高,旋即慢慢地加速,在城市上空肆意飞驰。

泷嘢隔着车窗俯瞰千禧城,即使是在白天,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灯光依旧亮得有些倒反天罡。不远处闪烁着巨大的全息虚拟人的广告形象,穹顶之上云淡风轻,湛蓝清澈,正当泷嘢意犹未尽浮想联翩时出租车已经开始降落。

他伸出k扫码支付了22赛币的车费后,紧锁的车门才自动打开,为了防止乘客坐“霸王车”。泷嘢站在寰宇界区矩阵路的公寓楼下边,但凡只要是这里的合法住户,都可以通过人脸识别,抑或虹膜扫描获得自由出入小区的许可。

寰宇界区的西区是有钱人住的地方,那里的每一栋私人别墅都无比壮观,气派非凡,富丽堂皇——总而言之,是许多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人间天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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