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庇克莱歌剧院在窒息的安静之后，忽然掌声雷动，响起了热烈得不得了的掌声。
那是连大审判长都阻止不了的狂热状态。
当然，大审判长也没想着阻止，那维莱特看了一眼芙卡洛斯所在的谕示裁定枢机。
这三天内，那维莱特也终于说服芙卡洛斯，成功和她对上话，他们和海什木进行了交谈，枫丹的未来正在他们手中规划。
海什木今天没有出席这场盛大演出，他在仆人那里。
芙宁娜原本最是偏爱这种表演，但她此时却暗中攥紧拳头。
她不知道芙卡洛斯、那维莱特和海什木的计划，她只听见了她目前能够听见的，她看着原本薇涅尔所在的位置，总觉得对方连水都不剩下的消失很诡异，而且认真的吗？如果枫丹的预言那么轻易被瓦解，真正的芙卡洛斯又为什么要邀请她来演这一场戏剧？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可是，到底问题在哪里……
“父亲大人。”
出席的林尼、琳妮特归来，海什木正和仆人坐在沙发上休憩，察觉道他们的脚步声，仆人笑意盈盈和他们问好，和他们打听了在剧院里发生的事情。
海什木听到薇涅尔退场的时候，眼神暗了暗。
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什么魔术，也不是纯水精灵的技能，薇涅尔之前全凭借对玛塞勒的执念才坚持着意识，如今玛塞勒受到该有的惩罚，她也和亲朋好友一一告别，所以她的意识彻底消亡，不存于世。
只是她临走前，为了感激海什木，配合海什木的计划说了那些话，其实那都是假话，只是暂时让枫丹人放下心来的谎话。
预言还得处理。
因为全员溶解，也不一定全员意识存在。
溶解于原始胎海之水的枫丹人，没有执念，就会真正变成意识的胚胎状态，经由露景泉的许愿再转生枫丹后代，而哪怕再顽强的意识，最终也会化为消亡。
何况全员溶解这种事，海什木根本不会让它有机会发生。
……虽然仆人可能误以为他准备这么做。
“一切如你所料，海什木。”仆人将目光落在海什木的身上，“符合你的实验。”
第46章 046
在绯闻刚传出的时候，仆人差点就打消了海什木是博士切片的怀疑。
因为在仆人的印象里，博士算计人心，擅长阴谋诡计，但并没有玩弄感情的先例。
可海什木却明显赢得了枫丹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的特殊对待，对方甚至抱着他站在雨中待了那么长时间！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蒸汽鸟报铺天盖地的报纸，差点连仆人都被洗脑。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着手调查相关的情报。
等之后海什木将薇涅尔带到人间、处理玛塞勒获得原始胎海之水的真相浮出水面，仆人也自以为知道了蒸汽鸟报头条照片的真相。
那应该是海什木在获得薇涅尔等人的意识的时候，阴差阳错导致的结果。
海什木本人和那维莱特并没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关系，一切都是蒸汽鸟报社在捕风捉影。
蒸汽鸟报上刊登的新闻其实也并非一定准确，就说蒸汽鸟报怀疑那维莱特是唯一的男性美露莘这点……至少仆人可以肯定那维莱特不是什么特殊的男性美露莘的。
但即使知道了这些，仆人在海什木找上门来的时候，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心主动询问了两者的关系。
海什木对此给出的回答是：“与那维莱特交好，对计划有利。”
嗯……
仆人端着水杯陷入思考。
什么时候博士连爱情都要来掺和一脚了？还是说，对面的人就不是博士？
“我准备借助薇涅尔，在枫丹宣告我调查到的一些情报。”海什木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枫丹人是纯水精灵幻化，碰到原始胎海之水能够重新归回水中，并且意识保留下来，能够汇聚一体。
海什木基于这个原理，提出了一个猜想：“把整个枫丹所有人的意识融合在一起，是否能媲美神明权柄？”
仆人：“……”没错了，这就是博士！只有博士，才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仆人将自己手里的茶杯放下，在第二时间否决了海什木的这个想法：“不可能，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吧。”
仆人盯着海什木，神色冷漠。
枫丹人如果一个不剩地融为了一个意识体，那么只剩下一个人的枫丹，如何能称得上是国家？
仆人也出身枫丹，壁炉之家包括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在内的成员也出身枫丹，他们不可能容许枫丹变成一个人的天下，他们心系枫丹，更希望枫丹能够保持现在的繁荣发展。
他们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海什木却一点儿也没有面对执行官怒气的感觉，他相当淡定：“又不是要把你也融进去。”
“……”仆人微笑看着海什木，“看来你还想过要把我也融进去？”
海什木神色平静：“不感兴趣吗？以你的能力，溶解进意识，应该能统领那些意识，有机会的话获得神明的权柄也说不定。”
仆人幽幽道：“上一个想要这么干的人，已经成为了流浪者，但至少还保留了自己的身体，你是准备让我连身体都不复存在吗？”
海什木想了想，询问：“你想要体会一把身体不在的感觉吗？”
仆人：“……”博士的情商有这么低吗？故意的吧？
仆人保持笑容，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枫丹是我的国度，我绝对不会容许你把它搞得乱七八糟，我会让它平平安安地度过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