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海什木来说，一起同行的那段时间，富人的确聒噪得厉害，也浪费了海什木的不少时间，更是有其他蠢蠢欲动的非法念头。
可海什木也不是不知道愚人众执行官就是这副德行。
时间能修饰很多东西，距离最初海什木和富人之间的闹剧已经过去了一周左右，这段时日富人可疑的心思举止应该也被璃月七星协调解决，再加上富人非常豪横地兑现了那些凭证，海什木对富人的恶感却是消散不少。
而且，有一件事情也很重要。
富人是位“病人”。
对于“病人”，哪怕知道平等对待，是最好的态度，但只要有了对方是“病人”的概念，就会依据这个自动生成的标签，做出回馈。
海什木也会做出回馈。
他的回馈，是盯着富人的脸再看了一会儿，对方鼻梁上空空荡荡，之前那副摔坏的眼镜至今没有被富人修好或者换上新的戴上。
腰间的邪眼微光闪烁。
海什木抬起手，触向了富人的脸，富人本能以为海什木又想要动用武力，可哪怕是有这个念头，这时候富人还是选择了站在原地，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在脸上蔓延开来。
微凉的指肚触碰鼻尖。
冰元素以丝线形式凝结出了鼻托，向外扩散出镜片，面前之人用另外的手将他掩盖一侧耳朵的黑发撩到耳后，没了阻碍的眼镜腿搁置在了耳上。
海什木用指尖将成形的眼镜推到了正确的位置，帮富人佩戴好。
“作为执行官，不可能真的近视吧，眼镜度数没特意调，够用就好了。”海什木抽回手，看着富人在镜片后睁开的双眸，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若是需要，我也可以帮忙调整镜片，到你满意为止。”
富人碰了碰那从款式而言几乎和他之前佩戴的眼镜一模一样的元素造物。
海什木的声音和表情都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什么变化：“你要什么？能给的，我会给的。”
但性质已经变了。
从来只为金钱着迷的商人，此时生起了将眼前之人作为藏品封存独赏的念头。
第87章 087
只有亲身领教过，才知道海什木这个人形自走炮的杀伤力到底有多么强大。
富人的目光落于海什木的身上，这是他第一次正视海什木的外貌，之前他习惯把博士的形象替换到海什木身上，然而如今认真审视，富人觉得这就是海什木的一部分，性格、形象，等等，无不体现着眼前这位的心机深沉。
看看他那银灰色的短发，连头发丝都透着精致，特意选择了这种类似金属光泽的高亮度色彩，还故意打理了发型——心机！
看看他那无法被衣物遮掩的修长身形，穿得如此严实，却处处惹人遐想，腰间佩戴的还是属于富人的腰带，系得严实，很好地勾勒出了腰线，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顺着腰带深入探索腰窝的深浅长短——心机！
看看他那始终冷淡傲慢却俊美的脸庞，看上去如高岭之花不可侵犯，实则却是流连花丛的滥情之辈，这极强的反差就是在挑衅他人将他狠狠欺凌，看他在臣服身下的时候露出唯有自己才能看到的湿漉神情——心机！
哼，博士。
竟然居心叵测打造这么完美的一个人设。
也不知道设计海什木这个形象出现在提瓦特大陆，到底是为何心思。
是准备以另一种形式攻陷危险人物吗？
富人神色晦暗。
“哑巴了？”海什木挑眉，“怎么不说需要什么。”
他往前走了一步：“给你说条件的机会，你可不要浪费我的好心。”
听听，听听海什木在说什么！
这种熟悉到极点的居高临下的怜悯……
富人觉得自己在至冬女皇和摩拉克斯的身上也看见过。
而且，海什木比他们表现得更——
不加掩饰。
想把他拽到泥潭里的欲望又重了。
但当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富人却同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海什木的真实身份。
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瓷器，也不仅仅是高空之上悬挂的白月。
他是食人花，生于泥泞，张牙舞爪。
若是一不小心，真的会粉身碎骨，被他吃干抹净，什么也不剩下。
可愚人众的执行官本就是在刀尖起舞，富人更是习惯了以“最小”去博取“最大”的最优解做法。
他承认自己在死亡的如影随形下也会恐惧害怕，但在高压情况下，他步步为营，走向成功，登临的那一刻，那种成就感带来的快乐无可比拟。
所以如今面对海什木，富人会选择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不，不可能的。
他会更加贪婪。
有了念头，就要得到。
金钱的权柄也好，海什木也罢。
这两个目标也并不冲突，甚至可以说，相得益彰。
面前的人很显然是无心之辈。
显然，摩拉克斯也并未真正征服海什木，若是他做到了连那位做不到的事情，何尝不能说是一种胜利？
近在咫尺的双目里，在这一刻似乎只有富人的影子。
“你这次这么慷慨，我被吓到了。”富人笑了笑，“在有很多选择的情况下，就算是我，也会有选择困难症。”
“也不着急于一时。”海什木声音平静，“既然我说了，我会改变对你的态度，我的承诺就一直有效。”
在海什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对于富人的态度其实已经有了清晰的改变。
富人觉得海什木在拿捏人心的一方面，真的是很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