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128
细碎的阳光落在眼睑。
眼帘遮掩的眼睛在轻微颤动。
海什木的手腕靠住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单薄的毯子从肩膀部位滑落，他皱着眉头，在有些刺目的光线之中睁开眼睛，看到了可以标注时间的太阳位置。
已是中午。
难怪窗户被拉上了帘子，阳光还能叫醒他。
不过，睡一觉感觉确实好多了。
海什木稍微感知了自己的身体情况，果然就像是艾尔海森说的那样，自己在寻常情况下不需要睡眠，但用脑过度的时候，仍需要放空过于活跃的思维，让自己的状态恢复到正常水平。
现在的海什木觉得自己以最高效率翻阅资料不成问题。
但……
睡得还是比预料得久了。
海什木走下床，靠近窗户，太阳的位置仍旧是他第一眼醒来看到的高度。
所以他至少睡了五个小时。
啧了一声，海什木随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衣物，对着镜子打理自己。
斑驳的光暗仍在，但睡前残留的黏腻感早就烟消云散，那随心所欲的家伙应该是帮他做过清洁。
比起随心所欲，海什木其实更想要骂艾尔海森神经病。
海什木这么评价艾尔海森的理由很简单，因为那家伙最初可是非常冷漠地说他不会和海什木有实际上的亲密接触。
他们刚开始都商量好了，艾尔海森会用其他手段让海什木睡过去，作为交换海什木也需要提供对等的服务。
结果交易结束，还是做了。
耳机和眼罩还一个都不摘，不知道艾尔海森怎么想的。
眼罩还好说，反正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不透布料，但耳机是虚空终端的改版，要是出问题了他之后怎么还给提纳里？
海什木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是爽到了，但他到最后是真的很困很累很想睡觉，然后就被拉着负距离接触了——在那种迷迷糊糊又被带着动的情况下，海什木根本不记得自己被引导着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醒来之后回忆那些场景也觉得那是虚幻的梦境，体验感可以说是又好又差。
主打一个难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前后吞咽的体感不一样。
……错觉吧。
毕竟当时屋子里只有艾尔海森一个人。
而且没有神经病走完之前的流程让其他人上了他吧。
海什木扣上了最顶端的纽扣，看了眼镜中衣冠楚楚的自己，从房间走出去。
客厅里果然只有艾尔海森一人，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海什木现身，艾尔海森将手里的书籍暂时放下，扫了一眼海什木的全貌。
“状态恢复得不错。”艾尔海森评价道。
“不错是不错。”海什木瞪着艾尔海森，“下次要做提前说，又给你口又被你上我觉得亏大了。”
艾尔海森不置可否，他指了指书房的位置：“虚空终端我清理后放书桌上了，剩余的资料也帮你做了汇总，以你的速度，大概两小时内就可以看完。”
海什木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你清理过虚空终端了？不影响它使用吧。”
艾尔海森：“不影响。”
他想到什么，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对海什木补充了一句：“你佩戴的虚空终端还能记录使用者的身体数据，包括心率和激素，由于这个耳机认证的是提纳里的身份，你在这里做的出格事，提纳里在开完讲座后的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海什木：“……”
莫名有种出轨被拍成视频送到丈夫手里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海什木冷漠脸：“出格的罪魁祸首是你，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佩戴的是提纳里的虚空终端吧，你还一直让我戴着？”
一开始摘下来，海什木还能跟提纳里说自己要取下虚空终端休息休息，现在？
海什木只能跟自己说，自己和提纳里不是那种关系，他只希望提纳里得到这份数据后不要长针眼——如此安慰自己了。
艾尔海森很轻易就能看出此时的海什木在想什么，他表示自己不背这个锅：“以提纳里的能力，申请一个无认证加特殊许可的虚空终端轻而易举，也一样能帮你查阅各类文献，恐怕是因为你每次来须弥都倒霉透顶，提纳里才给你安上了监护人的模式。我在最开始并没有料到这一点。”
“好，我的错了。”海什木不太高兴，“一开始听我的直接把我打晕多好，最后做那么过分还不是弄脏了房间，你这出尔反尔的家伙。”
“很难想象有人到现在竟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艾尔海森的话意有所指，但瞧见海什木仍是一副状况之外的模样，他嗤笑了一声，低头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不紧不慢的语气完全是在海什木的忍耐极限上蹦迪，“本来就蠢得要死，头部再受到能致人晕厥的重击，我很担心你会变成真正的傻子……嗯？”
抛甩过来的阴影被艾尔海森轻易抬手控制，不过他定睛一看才注意到海什木丢过来的只是毫无杀伤力的抱枕，就算正中艾尔海森的脑袋也不会给他造成伤害。
艾尔海森的目光移到海什木的脸上，对方虽然气鼓鼓像是风史莱姆，但明显听进了他的话，只是盯着他的目光仍然不带善意。
艾尔海森把抱枕放下：“装睡被叫醒就这么难受？”他在点明海什木的自欺欺人。
海什木不是自欺欺人，只是刚开始这么做的时候真的没意识到会有怎样的后果，艾尔海森说的是实话，但就是如此更让他火大。
这时候他倒是能理解卡维当时被他说了那些话之后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