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馨一日的状态都有些懵然,有时人与人的相处就为那些剎那的瞬间,一想到这些闪光的时刻,寸馨愿意忍受秦知阙要求别人吃饭时要端正腰身。
哪怕他没有说,但蓝绮委婉地提醒了。
而在吃饭的时候,蓝绮一边布菜一边轻声道:“明天是先生的生日,厨房设计了几款蛋糕,晚宴是否会邀请其他好友?”
寸馨舀汤的动作一顿,微讶地看向秦知阙。
七月半,是秦知阙的生日?
“蛋糕的款式你们自己选,没有其他客人,无需大费周章。”
秦知阙神色如常地提碗喝汤,他喝汤不用勺,只拇指和食指并中指握住两端,这并不是文雅之举,可他偏偏喝得很有饭张力。
用过餐,等秦知阙上楼后,蓝绮就拿平板电脑给寸馨选蛋糕,还事先解释:“到时我们院里的其他工人也会一起吃,所以蛋糕做得大了些。”
寸馨划了几张照片,忍不住瞪大双眼:“这是大了些么?确定这不是婚礼上的九层蛋糕?”
不过秦知阙的排场,她如今也渐渐被迫适应,选完蛋糕,又被蓝绮问菜式口味,寸馨说:“有长寿面就很有意头了,早上再煮两个红鸡蛋。”
说完寸馨起身正要上楼,蓝绮忽然在身后问了一句:“那寸馨小姐,会煮吗?”
寸馨下意识读懂蓝绮的意思,她却还故意掩饰:“先生生日这天,我们每个人都会为他做一件事,寸馨小姐如果感兴趣,可以加入进来?”
很试探的口吻。
寸馨想了想,微微点了下头。
她往楼上走,回到房里准备了一些瓶瓶罐罐,她下午和方芳通了会电话,问她睡眠有压力的人怎么办。
她说了一些缓解的手段,比如香薰,但秦知阙说过他鼻子敏感,上次她抱了一束花上车,他都要嫌弃,办公室的花瓶都是她自己在插,秦知阙拿得远远的。
除此外还可以泡澡,寸馨把她的泡澡包分了一些拿去给秦知阙。
房门“咚咚”敲了两声,寸馨说:“是我。”
没一会儿,秦老板亲自来开门。
她探头进去,秦知阙大方让开了道,说:“看什么,就我一个人。”
“不是,我想问,你房里有浴缸吗,我送你这个泡澡包!”
秦知阙的眼神在寸馨指尖提着的小小香包上扫了眼,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嫌弃,但还是忍着没表达,反问:“这是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寸馨:“呃……可以这么理解吧,你不是睡不好吗,我问了心理医生,这个也算对症下药。”
秦知阙并不太想接这个东西,五指伸拢,最终说:“这间房没浴缸。”
“那其他卧室有浴缸吗?”
“主卧,你睡的那间有。”
寸馨:“……”
秦知阙好像想婉拒她这个香香的东西,但寸馨还执着要出一份力:“那你去我房里泡。”
“我今天洗澡了,明天再说。”
“那你今晚会不会又杀人了?”
寸馨见他转身进房,也跟着进去。
秦知阙接住话:“可能吧,你爸给的那份名单跟合约,显然不想让我好睡。”
所谓的病根不是泡澡可以解决,真正的源头是他身上担着无数员工的家庭以及利益所得者的压迫。
寸馨抿了抿唇,没来由对他道:“你不是还有我么?”
忽地,秦知阙长腿微顿,侧身朝她看来,寸馨也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显现出一种大地之母的关怀,慌张道:“我的意思是,我是你太太……噢,不是,意思是我的爸爸虽然给你很多压力,但我可以帮你解决,比如让他不要这么咄咄逼你。”
“我们是合作关系,当然要利益最大化,寸馨,你到底是站在你父亲那边,还是我这边?”
嗷!
失策!
她只是因为下午他那番“精神病发言”令自己有了些许感动,所以同等地感谢他一下而已!
“秦知阙,你不要想太多!”
“我想什么了?”
他语气散漫带着笑,似在逗她:“不过你吃我的,住我的,也花了我的钱,不算吃亏。”
寸馨一听这种话,立马就瘪嘴,又委屈又生气:“我花你多少钱了?我睡觉就一个房间,我吃饭就一碗米,白天还给你干活,还有,我给你拍回来了一件古董!那省下来的钱都够我躺着了,这么算下来,我简直是好抵养啊!”
她为了提高攻击语速,直接粤语输出,秦知阙觉得她用粤语骂人,是要让人被可爱死。
确实好抵养。
他背过身去,往床边走:“我只是替你算一笔账,如果你占了些便宜,那帮我在你父亲面前谈条件,也是我应得。”
“没有便宜!”
秦知阙显然惹恼了这位大小姐。
他此刻靠到床头道:“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插手,这是我答应你的事,所以,过来帮我揉一揉太阳穴,我兴许今晚能好眠。”
他先说了一个好处,再给她抛来一个交换的条件。
但寸馨抬起手里的香包,秦知阙无奈又无声地叹了口气:“好,我明晚去你那儿泡。”
寸馨这才走到他的床边。
秦知阙已经垫着枕头躺下,闭目养神,寸馨将灯光调暗,只余床头一盏暖黄。
站着俯身会太累,而秦知阙又生得太高,躺在那儿好长一条,床头没有空位,她只能坐在床边拗着腰肢去够他的脑袋,可她又不舒服,左右研究姿势时,秦知阙蓦地撩起眼睫,暗夜里影影绰绰看她:
“都结婚了,你就不能上床给我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