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了人就把人撇到一边!
寸馨气得拳头紧。
秦知阙一步连迈三级阶梯,不过是上二楼,脚程比电梯还快。
一进了办公室就拿起座机给秦知廷打电话。
那头接得快,只是嚷嚷鬼叫:“刚才发生什么了啊大哥,爆炸了吗,吓得我耳鸣!”
“你明知有毒还给我送来,我看你已不想回内地,这种东西如果闻到的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把你的牙也削了。”
秦知阙越冷静,威胁人的态度就越恐怖,秦知廷顿时毛骨悚然地“啊”了声:“大哥啊,你刚才能不能听我讲完,我都说了这个粉色象牙是环保卫士的标签,所以大家看到是粉色的就知不能买卖,堂堂秦老板怎么能染指象牙呢!这一对就是我自己涂的粉颜料,但我说它就是毒象牙,收购来只是为了传播环保理念,我有错吗?”
秦知廷越说到后面,语气越奸诈狡猾。
从前秦知阙只以为这个弟弟游手好闲,眼神清澈,被人卖了也只知道数钱。
此刻他指节轻叩桌面,说道:“看来非洲果然历练人,没有将你送错地方。”
秦知廷大嚎一声:“大哥你是不是人,说丢下我就丢下我,好啊,我走,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活得很好,你来还影响我叹世界!”
他还是跟个小孩似地,秦知阙微微勾唇,大约是知道真相后松了口气,但又隐隐觉得秦知廷这话刚刚……
在寸馨的口中听见过。
他又眉头微微凝起:“好好说话,不想待在那儿就直说,讲什么气话。”
“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但你偏偏做了!”
秦知阙握着听筒的手背指骨微凸,意识到刚才寸馨的态度也是如此,扭过头去说“你走吧”,其实是不想一个人待在那?
是吗?
她想他陪她吗?
这个发现让他心腔有些震动,细微的电流一如浮出水面的小荷,因其遮着面而更欲溯源而上,或许探索得出的真理比她嘴上所说的更令他振奋。
他此刻开口朝秦知廷道:“有一枚钻石,你是觉得自己开采更有珍惜的意义,还是随便进一家珠宝铺买下让你觉得更有价值?”
秦知廷想也没想:“那当然是自己挖掘的!我会记得我找到它的那个瞬间,这跟钻石送到我面前完全不一样,不过大哥,你是不是想教育我,知识从实践中成长,你把我留在身边教我,我也不懂?”
“不是。”
秦知阙语气带了丝愉悦:“是让你去南非挖钻石。”
博物馆向来低温,因文物古董的储存需要恒定的气候。
寸馨站在一面玻璃墙前,手摸了摸胳膊,摩擦着肌肤。
忽然,后背覆来一道暖意,寸馨惊弓般回头,看到秦知阙为她披了件西装外套。
她眼瞳怔怔,而后翘起的长睫毛像它的主人一样,不理他。
但双手搂了搂外套,不与他意气用事。
“这些藏品的价值并不算高,只是当时正处拆迁,毁了可惜。”
寸馨微愣,抬眸看他:“你还参与了旧改项目?不是一般的棘手。”
“维持他们的精神寄托,最大限度给予经济补偿,期间自然有反对者,但比起让这些东西风吹日晒,如今留在这里不失为好的归宿,就像他们的生活一样,总会往前走。”
寸馨头一次听到拆人祖宅的资本家冠冕堂皇地上升价值高度,笑了声:“你对它们这么好,应该也不会亏待我这位利益共同体吧?”
“这次的项目包括文化商业区,高速公路以及跨海大桥,自然不会让我一个人独吞,但如果我的出资能让中央财政不必拨款,优势便能显现,再加上寸馨小姐的助力。”
他话到这里,语气微顿,博物馆的光镀刻在他深邃立体的脸庞上,寸馨抬眸迎上他垂落的目光,仿佛他才是这座博物馆里最昂贵不菲的宝物。
把他藏进博物馆里。
寸馨突然有了个邪恶的念头。
“寸馨小姐,会全身心配合我么?”
“我、我怎么配合?”
“不要说精神上支持我这种话,要实际行动。”
寸馨指尖想摸玻璃柜,但想到刚才已闯了次祸,手又收回来,她说:“钱的话,我会尽量让港城商会提高额度,并且配合两地合作加建交通枢纽,这件事你放心,至于文化区,港城的会展资源我有不少。”
“这次的投标中,有盘踞羊城多年的建筑企业,我根基不稳,到时确实需要寸馨小姐拿出港城的文化资源打动上层。”
寸馨忽然觉得心有千斤重,而秦知阙说话温和起来的时候,也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她犹豫沉默,他就当她答应了。
手扶了下她后腰,寸馨条件反射一避,这是人格在作祟,秦知阙也没有惊讶,而是细心询问:“你很怕跟我接触吗?”
这个时候问这种话有些奇怪,明明他们已经接触过嘴唇了。
“你不要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
“那你还逛吗?”
又问又问!
他简直是在打断她的思路!
“不逛了!好冷!”
寸馨把西装丢回给他,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这样大的一个盘摆在她的面前,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文化区的开发权,她甚至想独占。
回到主宅,寸馨已经在一路的太阳底下积蓄回了热量。
江承他们也继续搬运工作,甚至在看到寸馨时都投以了怜爱的目光。
她当场解释说因为象牙有毒,但秦知阙却在她身后说“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