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自己会买……不用你们操心!”
蓝绮看见寸馨面红耳赤的状态,拿不准她是否满意,目光有些意味深长:“既然跟寸馨小姐确定好,那以后这件事就不需我负责了。”
“嗯!”
蓝绮刚要转身出去,忽然又想起什么,寸馨突然烦起来:“我要睡觉了!”
“我是问,先生的一些贴身用品和衣物,以后是否也由寸馨小姐选购?”
寸馨:“……”
她坐在床边垂着脑袋,长发掩在脸颊两侧,一股对世界没有留恋的状态说:“他自己不会买吗?”
蓝绮目光显现出一丝怜悯:“其实一直都是统一标配,先生没有挑过,品牌方只用定时送上门。”
寸馨忽然有些迷糊:“等等,这也是秘书要做的事吗?”
蓝绮想到寸馨虽然是大小姐,但她还小,终究是害羞,于是便说:“可以试着慢慢做。”
寸馨想离家出走了……
第二天清早,餐厅里的佣人如平日的流水线一般忙碌。
他们不仅要备先生和小姐的用餐,还要为庄园里的其他工人准备伙食,是以除了主人厨房,还有更大的工人厨房。
设备都达到了餐厅级别,此刻蓝绮听副厨说想在后花园找个角落养几只清远鸡,她想了想,还是辟了个草房给他,免得影响了市容。
一大早便够忙的,忽听到餐厅传来脚步声,她在酒店工作多年,能凭脚步声辨认它的主人。
“先生,您的咖啡。”
“让她睡饱,今天不用去公司。”
蓝绮听着秦知阙的吩咐,不用问都知道“她”是指谁,看来昨晚很是激烈。
她暗暗记下,让厨房今天再炖一盅滋阴养颜的补汤。
等秦知阙出了门,蓝绮上楼去看寸馨,虽说睡到自然醒,但太晚吃早餐也不好,她轻敲了敲房门,说:“寸馨小姐,不如我们吃点东西再继续睡,好不好?”
蓝绮耳朵贴在门边,等了片刻,还是让寸馨继续睡一会。
待晚一点儿再叫她。
于是蓝绮就是这样每隔一个小时上来敲一下门,直到中午十二点。
这样再睡下去,怕不是要饿坏身子了!
蓝绮这次没有办法,直接拧开了房门。
“吧嗒”一声。
房门应声缓缓打开。
“怎么没锁门呢,一定是先生今早从这里出来,所以才没有反锁。”
想到这,蓝绮忍不住感叹了声,有种终于看到后生们有着落的欣慰感。
“叩叩~”
有规律的敲门声落下,玻璃面板的敲击声异常沉脆。
稍等片刻后,特助终于听见里头传来一声:“进。”
户外健身室里,和秦知阙一起锻炼体能的还有主营矿业的陆家独子陆西岭。
对方是体育界的佼佼者,如今早已位列体坛主席,所投资的新型产业也涵盖了人工智能,但领域是移动游戏。
不构成威胁。
特助心里迅速分析局面,却听见穿着白衫的陆西岭开口道:“秦先生有空可以带上女伴来参加宴会,噢,抱歉,你有女伴吗?”
秦知阙黑色的背心被充血的胸肌鼓起,特助了解老板很少会在早上健身,他此刻放下背部训练仪,面色向来沉淡,但眼底却有一丝笑意。
对陆西岭侧眸道:“谁还没有一位太太?”
陆西岭很狂地笑出了声,但特助却笑不出来。
如果让陆西岭知道自己一会要跟老板说的话,估计他会笑得更狂。
“是蓝绮打来的电话。”
秦知阙接过手机,往休息区喝水,耳边是蓝绮哆嗦的声音:“寸馨小姐留下了一封信,上面写着——亲爱的秦先生,我走啦,我还是想要去追寻自己渴望的东西,而不是靠别人送上门。”
特助看到先生手里的运动水杯被捏出了细微如冰花的裂痕。
秦知阙面上自逸的神态此刻沉凝,转眸将手机阖上,特助战兢接过,说:“蓝绮刚才问我寸馨小姐是否到了公司,我们已经迅速加派人手追踪,很快就有消息。”
蓝色杯身的裂痕愈来愈重,秦知阙忽然问他:“她想走,我会拦着她吗?”
特助垂首:“我无法猜测先生您的心意。”
“那你就猜测她的心意。”
秦知阙此刻站直身,冷声睨他:“她为什么要走?”
“如果连您也不清楚她的心意,或许这就是寸馨小姐为什么走的原因,您可以花些时间在意她。”
“那她在意我吗?”
话一落,秦知阙猛然瞳仁一凝,几欲碎裂。
特助沉默地看着秦知阙,他似乎意识到,寸馨不在意他。
要查到寸馨去了哪里是很简单的事,因为她根本没有掩饰。
投标团一到达北京,就有人打电话给特助,说寸馨小姐来了。
特助迅速排开老板的行程,直说明早有一场会议在京举办,今晚就要飞抵首都。
他的脸色很沉硬,但特助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自己的劝诫。
“其实寸馨小姐只是去北京参与投标,有她在事情会更顺利。”
末了,特助还呵呵笑了声,头一次要他这个打工的下属安慰身价百亿的老板,越笑越心酸了。
私人飞机抵达北京上空时,电子声播报时间为夜晚七点十分,空气湿度40%。
燥。
美食街灯火通明,寸馨一来就猛喝酸梅汤。
“我就说酸梅汤要喝冰的,为什么这世上会有人喝热的!我实在是受不了!”
寸馨一边喝一边与同行的男女聊天,干燥的凉风拂过面颊,拥挤的人潮里有一道高大暗影穿梭,擦身而过时,她眼眸下意识抬起,不知为什么,在无数人中,她依然会与这样一双深邃眼睛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