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阙听罢,语气略微思忖后道:“二十六岁的寸馨小姐玩的花样,我三十一岁才玩到。”
他话落,寸馨怔怔看着他,面颊薄红,内分泌的激素在乱,第一次体会到所谓的新婚热烈却被硬生生地克制住了带来的惆怅感。
越不能做,越是想做。
她想坐到他腿上,秦知阙低声:“系好安全带。”
寸馨努了努唇,拿出手机来玩:“一会去你那儿吧。”
“我还有公事。”
寸馨划拉手机的指尖微微一顿:“你让我一个人呆在公寓吗?”
正是上市前的胶着状态,秦知阙在这时候公布婚讯,或许并不是计划之外,而是借此助他交易成功,而寸家也无形中加入赌局,成功,寸馨身价随丈夫水涨船高,失败,代价就是负面舆论。
都是一条船上的利益共同体了,寸馨不想他失败。
但上市资料极其严密,寸馨知道有些事能直接说,有些事,还是要试探,比如——
“我派人陪你去购物,给过你银行卡,别再说没钱。”
寸馨心下了然,秦知阙果然和当初招标时一样,不该让她知道的机密,绝不透露。
她托腮,bb正流着血,美人计不成。
“什么工作那么忙,不能带回家做吗?”
寸馨语气略略失落,扭头看窗外风景。
秦知阙不答,但他知道寸馨对钱并不在意:“今晚陪你吃饭。”
寸馨轻“哼”了声,不屑道:“不用你百忙之中抽空了,我找秦知廷,他约我了。”
话一落,车厢陡然陷入寂静,短暂的呼吸间,隔着驾驶座的挡板被一道长手拉下,秦知阙朝司机道:“回公寓。”
寸馨双手撑在身侧,看到秦知阙沉沉的瞳仁侧眸望来:“你身体不舒服,不宜走动。”
她双手紧紧握拳:“那就送我回家,反正爸妈也没有很同意我们的婚事,搞不好回去想清楚,发现我又没怀孕,立马澄清公证说是同名同姓的人恶搞罢了。”
秦知阙长腿交迭,靠坐到椅背上:“无妨,等上市交易完成,再开结婚记者发布会。”
她气冲冲地侧身背对着他:“要你陪我都做不到,还结什么婚,就算上市成功,爸妈同意了,我等项目完成也可以离……”
“啪!”
忽然,有手帕被砸到皮质沙发上的声音,将寸馨吓了一跳,很快就眼睛通红了。
秦知阙给她擦眼泪的手帕成了打住她说不吉利言辞的工具,一场婚结得毫无安全感。
等到了公寓,秦知阙将她送进屋:“管家在楼下,没有人上得来,智能监控会锁住大门,你出不去。”
“秦知阙,你信不信有一天我也能把你囚禁?就像把雀仔锁进笼子里一样。”
男人轻轻勾了下唇:“拭目以待。”
“我知道于公你不能让我参与日化生物的上市工作,但是于私,我是你太太!把我卖了也给我看个价是不是?”
秦知阙替她将黏在脸颊上的发丝勾到耳后:“怎么,把你卖了也要给我数钱?”
寸馨后脊骨微微紧绷,避开他的手:“别以为我真的不在意你把生意参杂进感情里,但我还是祝你上市成功,卖个好价钱。”
秦知阙撩过她长发的指腹微顿,寸馨已后退一步,将门阖上。
男人驻足在门口不过两息,转身步履往门外走去。
上市小组已被委派到港城,港交所的手续繁杂,不过寸尧臻的关系能为他疏通一二,哪怕他没有出面,秦知阙这个未来女婿的身份也够用。
此刻他坐在主席位上,看着雪花似的文件,想到上一次坐在长圆桌上为他谈判的身影。
举目望去,此刻乌泱泱的大厅里,谁也不是她。
他有原则和底线,做事宗旨向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在结婚前,他没有和任何人交代的认知。
“特助。”
忽然,被他点名的下属抬起头,看到秦知阙起身道:“问一下寸馨的口味,给大家订份晚餐,再送两份到公寓。”
特助一愣,就见秦知阙捞过桌上的一沓文件,递给了另一位助理拿着:“其余人都暂时休息,吃过晚饭再继续。”
这下众人俱都呆住,下午六点时分,老板居然放过他们。
秦知阙对日化生物的保密,不是不信任寸馨,只是不想寸尧臻完全知悉背后的数据风险,从而对联姻犹豫。
他何尝不是在赌,借上市的契机公开婚事,寸尧臻为了分一杯羹同意寸馨出嫁,但港城结婚的手续真是麻烦啊,公证时间内,任何人反对都能导致婚姻关系无效,当初他们领证后便一直压着公证的流程,如今搬到台面上,富贵险中求。
回到公寓,打开门后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很软,她在的时候嗅觉便会有反应。
身体比理智更快感受到她。
寸馨洗了澡,穿着一件白色吊带上衣和短裤,头发半干湿地坐在餐椅上,那一身衣服似乎有些紧,裹住她上身,显得轮廓饱满,秦知阙经过时,她没有抬头,只是在吃寿司。
他将文件放到餐桌边,进去洗了手。
出来时,文件原封不动,寸馨也继续吃着她那盘菜。
秦知阙坐在她对面,问:“什么时候有件这样的衣服?”
“学生妹的时候穿的,你说不能让人上来,我还是让佣人给我带衣服进来啦,不穿你的。”
语气很平静地闹脾气。
秦知阙喉结咽下一口刺身,生肉的味道最接近猎物狩猎时的口感,他起身进厨房开了瓶冰水。
看到寸馨含了口玄米茶,嘴巴嘟嘟地鼓,身上的吊带勒着她雪脂似的肩背,仿佛能掐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