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掩面哭泣起来。
陆闻渊不留情面地冷声道:“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审完了慢慢哭也不迟,你说你被姜子安害惨了?他怎么害你的?”
慧娘擦了眼泪,扭捏地看了陆闻渊一眼:“他贪图我的美貌,将我囚禁在他家中,其实,女人嘛,就想有个好归宿,他若是能好好待我,我也就认了,可是,每个一阵他便会抓回一个男人,逼问他们的钱财,一旦钱财到手就杀人灭口,这些日子以来,他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我平日里连杀鸡都不敢,他竟当着我的面杀人,我怕……”
听她编得有趣,陆闻渊颇有兴致:“既然这么害怕,为何不逃?”
“逃不了,他锁着我,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哦?是吗?”
慧娘立刻接道:“因此,我开始假装顺从他,他见我听话,也慢慢对我放松了警惕,直到本月初三,我终于找到机会,趁他不注意逃了出来,呜呜呜……”
陆闻渊眼神一闪,几乎被气笑,这对雌雄大盗,还真是算盘打得够精。
胡胥初四被杀害,慧娘说自己初三便逃离了姜子安的魔爪,而姜子安改口是自己杀死了胡胥,又拒不承认自己有同伙,这么说起来,怎么看慧娘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陆闻渊屈指敲了敲桌面,倾身靠近了慧娘。
慧娘见他俊朗,竟越发娇羞起来。
“你确定你刚才说得都是真话?”
慧娘侧着脸点点头。
“既然逃出来了,为何不报官?”
慧娘哀怨地皱着眉:“我怕被他找到我,我怕再被他抓回去,也怕官府抓不住他,他报复我,我一个弱女子,我能怎么办……”
陆闻渊轻轻一笑:“照你的说法,被他囚禁,无法外出,那么陈嘉宴被害前与他出入食肆的女子是谁?胡胥被害前勾着他去南三山街的女子又是谁?”
“小女子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陆闻渊不再说话,手指在桌面弹跳,久久不说话。
慧娘终于忍不住望了他一眼,只见他嘴角噙着一丝嘲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慧娘心里升出一丝不妙,果然只听陆闻渊冷声道:“既然你初三便从姜子安家逃走了,那么初四胡胥被杀时,出现在现场的你的血指纹,你怎么解释?”
难怪方才让她签字画押,竟是杀胡胥时一时疏忽,留下了血指纹。
慧娘蓦地瞪大了眼睛,随即瘫倒在地。
雌雄大盗双双落网,大理寺里像过年般欢腾。
章积成冷眼看着陆闻渊的一群手下在廊下边吃饭边高谈阔论。
小厮端着一碗牛肉汤放在章积成面前,他端起来只喝了一口,便连汤带碗地砸在了小厮身上,小厮被烫的红肿一片也不敢吱声,啜着声蹲在地上捡碎瓷片。
章积成喝道:“少给老子装可怜,盛碗汤都盛不好,要你有何用,滚。”
沈潭第一个忍不住,跳起来大声嚷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本事你冲着我们来,自己破不了案,把气撒在……哎,你拽我干什么。”
聂石开一把将沈潭拉回椅子:“少说两句。”
沈潭:“聂石开,你没看见那小厮被烫成什么样了吗?”
聂石开低头吃饭:“那是他的小厮,不是我们的。”
“你……”沈潭指着他,半晌想出个词,“冷血。”
于知乐拍了拍沈潭:“你这么明着帮他和章积成作对,以章积成的心性,回头只会变本加厉地折磨他,老聂是为了他好。”
“也就是老大不在,否则定有他好看。”
沈潭泄气,又看那小厮已经收拾好地上的瓷片,偷偷擦了把眼泪,退了出去。
初灵姿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各位大人慢用。”
她追出去,从袖口掏出罐银丹草膏塞给小厮:“擦着能舒服些,”她冲他挤挤眼,“别被人发现。”
而此时陆闻渊正在御书房叩见圣上:“微臣请皇上圣安。”
“这次案子办得漂亮,”文启帝高兴地一挥手,“平身。”
“多谢皇上。”
“朕记得你上回说过的那个小书吏,这回……”
陆闻渊轻笑:“正如皇上所想,这回亦是他的功劳。”
文启帝愈发有兴趣:“说说看。”
陆闻渊:“原本贼人已经落网,供词与现场也基本相符,是初火次判断贼人不止一人,还有一名女子,坚持追查,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跟踪凶手,这才抓到了那名女犯。”
文启帝一拍桌案:“不错,该赏,高文安。”
高文安掀了帘进来,躬身道:“奴才在。”
“赏白银……”
“皇上,”陆闻渊行了一礼,“可否容臣一言。”
“说。”
“臣的书吏初火次家中本世代行医,被人陷害家道中落,医馆被封,如今家境贫困,他父亲在鱼市街支了个摊替人号脉做药膳,功效斐然,臣斗胆恳求皇上赐还初家医馆,行医救人,积德行善。”
第034章 悬壶救人,惩恶扬善
案子告破, 按陆闻渊的惯例人人有赏,可大家伙都拿到了赏赐,唯有初灵姿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陆闻渊提都不提, 初灵姿盼星星盼月连只言片语也没盼来, 更别说真金白银了。
唯一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司卿程帆悬和京兆府尹杨怀东分别在初家食疗馆定了三个月的药膳。
用得全是最上乘的食材和药材, 整整二百两银子, 净赚六十两,乐得初灵姿夜里睡着了嘴角都带着笑。
行吧,她暗自思忖,上回的赏赐是给每个人在食疗馆定了一个月的药膳,这回说不准两位大人也是在陆闻渊的推荐下才来定了三个月的药膳, 或许也是一种变相的赏赐,初灵姿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