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潭有些杵和聂石开单独相处，他为人不拘小节，却也因此总是被聂石开教训。
沈潭讪笑着想去讨好陆闻渊：“老大，我和老罗去接触霍家人成不成？”
陆闻渊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冷笑了声：“都要成亲的人了，老聂，一路上好好给这小子上上课，他下回再毛毛躁躁地犯了错，你也受连坐。”
聂石开瞥了沈潭一眼：“放心吧大人，包在我身上，一定把他教得规规矩矩。”
沈潭：“灵姿，救我。”
初灵姿幸灾乐祸地冲他做了个鬼脸，出门的时候还能听到沈潭的哀嚎声。
苗炎昌此刻正在楚红楼里搂着小桃仙吃酒，眯着眼，已然满面通红。
突然门被踹开，见一男一女径直坐在了自己对面，苗炎昌还有些恍惚。
陆闻渊的目光分明只是轻轻扫过小桃仙，却激出她一身鸡皮疙瘩，连欠身行礼都来不及，就慌慌张张退出了门。
好在出门时没忘了带上房门。
“谁啊你俩？”苗炎昌打着酒嗝吼道。
陆闻渊拍了腰牌放在桌上，苗炎昌目光聚不了焦，模模糊糊地看了好半天才认出腰牌上的“大理寺”三个字。
“陆闻渊？”苗炎昌虽然不认识陆闻渊，但是对他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
陆闻渊根本懒得跟这种人废话，直接问：“认不认识霍连霏？”
苗炎昌还在打着酒嗝：“认……哦，不不，不认识。”
“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苗炎昌醉了好像又没完全醉，带着半分清醒忙摇头：“不认识，真不认识。”
“霍连绎呢？”
“这人还行吧，出，出手挺大方，不过也不好糊弄，每次想从他那里弄点钱都要费不少劲。”
初灵姿嫌弃地脸都揪在一起，跟醉鬼说话就是累，东一句西一句，一会儿在点子上，一会儿又偏了。
陆闻渊以前办案子的时候醉鬼遇的多了，倒是很习惯。
他嘴角挂着不屑地笑：“那他妹妹人怎么样？”
“那死丫头，仗着他哥，竟然敢跟我呼呼喝喝，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老子早上她……”苗炎昌似乎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对，“早对她不客气了。”
初灵姿差点没笑出来。
陆闻渊挑着眉：“他妹妹叫什么？”
“霍……嗝……霍连霏。”
“刚才不是还说——不认识？”
苗炎昌一个激灵，瞬间酒醒了一半：“不是……我……”
陆闻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理了理袍角。
苗炎昌的手都在发抖：“少，少卿大人，和我没关系，我没杀她，我真没杀，她死的时候我就在楚红楼，一晚上没离开，这，这儿的人都能为我作证。”
陆闻渊瞬间目光寒凉，他起身走到苗炎昌面前，一手撑着桌面俯身。
苗炎昌感受到一种致命的压迫感，呼吸困难。
陆闻渊缓缓道：“是谁告诉你霍连霏是被人杀死的？”
当初霍家报官用的是不信霍连霏自杀的说辞，大理寺查探到现在也从未对外宣称霍连霏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苗炎昌居然一口否认自己杀了霍连霏……
苗炎昌抖如筛糠，那架势，就差尿裤子了。
他上气不接下气，呼了声：“少，少卿大……”
晕了过去。
初灵姿过去推了几把，没推醒：“大人，被您吓晕了。”
陆闻渊“啧”了声：“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难道不是玉树临风？”
初灵姿“啊？”了声：“哦，对，大人那是仙人之姿，这厮定是自己做了坏事，大人慧眼如炬一眼识破，他自己心虚，这才晕了过去。”
陆闻渊现在一听她拍马屁就瘆得慌：“赶紧闭嘴，叫人把他拖回大理寺。”
回大理寺的路上，初灵姿道：“一会儿回去以后，我先去仵作房，不知道许老验出结果了没，到底是死于毒，还是割腕。”
“有区别吗？”陆闻渊道，“不管死于哪种，都是被杀。”
初灵姿：“我有一点想不明白。”
“什么？”
“凶手为什么要带走有毒的杯子？又为什么要去割腕？”
初灵姿没等陆闻渊回答又继续道：“大人您想，若是想制造霍连霏自杀的假象，留下有毒的杯子比带走更有说服力，可是凶手不但带走了杯子，还割腕，是不是多此一举？难道自杀只能割腕，不能服毒？”
初灵姿想起孙鸿博极度厌恶霍连霏的样子：“除非……”
陆闻渊接道：“除非这个人并不知道杯子里的毒可以致命。”
“对。”和初灵姿想到了一起。
孙鸿博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意娶霍连霏，但是他必须有一个站得住脚的退婚理由，否则孙家会遭人诟病。
若是他只在杯中下了迷药，迷晕了之后再制造一场捉奸在床的大戏，顺利退婚，那就能说得通了。
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利用他迷晕霍连霏来杀了她。
但是还是有问题，来杀她的人，用得是毒还是割腕？是怕她不死同时用了两种法子，还是……有两个人想杀她？
第090章 大理寺不能无缘无故抓人
苗炎昌其实半路就醒了, 不过他不敢睁眼，陆闻渊实在太可怕了。
初灵姿明明看见他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提溜转，却始终不睁眼, 寻思了一番, 直接叫人把他拉进了仵作房。
“许老，”初灵姿边进门边喊, “这有个人晕了, 劳您大驾，用您验尸的银针给他扎两针，别的不用管，能醒就成。”
话刚落音，只见苗炎昌打个哈欠伸着懒腰, 慢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