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灵姿和于知乐从外面回来,对陆闻渊点了点头,走近在陆闻渊耳边低语了几句。
陆闻渊接了初灵姿给他的小纸包,走到霍连绎面前,摊开手心:“霍公子,认识吗?”
霍连绎一下跌坐在地上,是他交给苗炎昌的那包迷药。
“这便是你给苗炎昌的迷药吧?你没想到苗炎昌没用完,苗炎昌大概还想用这药再干些别的坏事,只给了孙鸿博一半,药里面到底有什么,要不要请大理寺的仵作来同你说一说?”
霍连绎突然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笑得渗人:“婚绝不能退,更不能因连霏与他人通/奸为退婚的缘由,这么不光彩的事,我霍家岂不是成了街头巷尾的笑柄?往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下面还有庶弟庶妹,原指望连霏攀上门好亲事后他们也能跟着嫁娶官门中人,霍家才能屹立不倒。”
霍连绎一脸不屑,事已至此,他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你们都是做官的,哪里能懂我的难处,你们不会明白我们这样的人家,想挤入上流有多困难,这一切都是为了霍家。”
他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又道:“这群混蛋,他们一次不成,竟然还要故技重施,这次我就让他们付出代价,左右连霏是不能活了,她活着只会拖累霍家。”
霍连绎的表情有些疯魔:“我给苗炎昌的迷药里加了足量的钩吻,连霏死了既能保住霍家的名声,若日后你们查出是孙鸿博下的毒,也算是给连霏报仇了,我照旧去了云州,不过,赶在他们动手那日回了京城,我没回家,一晚上,我都在暗处盯着。”
“孙鸿博和苗炎昌前后进了连霏的卧房,又受了惊般离开,我便知道,我成了。”
初灵姿眯起眼:“带毒的杯子是你拿走的?霍连霏手腕上的伤是不是也是你弄的?”
霍连绎似是不解,有些茫然:“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霍连绎确实不知道,他回京后一直待在铺子里,回避与霍连霏有关的一切东西与消息,并不知道霍连霏不仅中了毒,手腕上还有一道足以致死的伤。
霍连绎被下了大牢,初灵姿道:“只有半包从苗炎昌那里拿到的毒药,其实,霍连绎如果矢口否认,我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抓他。”
陆闻渊:“他心里早已经脆弱不堪,撑到极限,一戳就破。”
霍连绎疼爱妹妹是真,自私也是真,那种疼爱,在霍家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霍连霏随时可以被牺牲,家中其他兄弟姐妹也一样。
可那终究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嫡亲妹妹,霍连绎心中的矛盾无人能知。
摆在面前的问题还有两个,是谁带走了有毒的杯子,又是谁在霍连霏的手腕上割下了伤口。
霍连霏自尽的案子一时间成了街头巷尾最热的谈资,一桩案子牵扯了京城最大的商户之一,还有两户官宦人家,个个心怀鬼胎,个个都是凶手,只可怜了一个无辜的姑娘。
三天后初灵姿和陆闻渊收到一封信,信封上是秀丽的字体,写着——陆闻渊与初灵姿共启。
陆少卿、初大人:
见信安好!
那时你们告诉我你们不会将我说的话随便说出去,我信你们,因此,今日,我要在此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们。
我爹出身寒微,原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不知为何入了外公的眼,将我娘下嫁,可是苗家一家心高气傲,除了外公外,没有一个人能看得上我爹,自然也看不上后来出生的我。
我爹没有妾室,也只有我一个女儿,人人都觉得我是副都御使之女,身份高贵,受尽宠爱,可只有我知道,我娘讨厌我,苗家一家看不起我,幸好,我还有我爹。
可我所有的未来都断送在了十四岁,那日,外公生日,爹娘带着我去了苗家,无论如何,外公还是对我很好的,我真心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表哥表姐都向外公敬酒,我虽从未喝过酒,却也学着他们向外公敬酒。
之后从来连一个好脸色都不会给我的苗炎昌频频与我干杯。
我怕得罪他给爹带来麻烦,便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大约是都喝多了,那晚我们索性住在了苗家,我晕得几乎站不稳,是侍女将我扶回了厢房,替我梳洗。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头也疼,胳膊也疼,浑身都在疼,特别是,是那里……
那种异样的疼痛让我心里不安,我挣扎着醒来,竟发现苗炎昌趴在我身上……
我惊觉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不见,想喊救命,可苗炎昌狞笑着告诉我,若我喊出了声,别人看见,他只需说是我勾引了她,我这辈子的清白就都没了。
他还说,若是外公非下令让他娶我,他便以我私德败坏为由拒绝,最多,给我个贱妾的位置。
我怕极了,他捂着我的嘴,我好疼,好疼……
没人知道那晚我经历了什么,我谁也没敢说,爹以为我前一晚喝多了,娘则一直在喋喋不休地骂我,骂我没用。
她骂得对,我真的没用。
在那之后,苗炎昌便三不五时地来找我,我觉得恶心,却不敢不从。
后来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我根本不想告诉苗炎昌,我恨肚子里的孩子,我想到了自尽,是连霏救了我,她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落胎药,让我落了肚里的孽种。
我尽量躲着苗炎昌,但他依旧不放过我。
一天,苗炎昌又在巷子里堵我,光天化日之下便要与我……是连霏,她及时出现呵斥走了苗炎昌。
苗炎昌不敢得罪她,因为他需要霍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