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初灵姿四下看了眼，没人，她看向云鹤知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开，棺，验，尸。”
死者为大，开棺验尸是为世俗所不能容忍的，能查出问题则罢了，若是查不出来，便是大理寺也无法给出个交代。
初灵姿的提议太过惊悚，云鹤知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初灵姿耸耸肩：“不然你还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别忘了，咱们要给谢君和定罪，必须用不会伤害你娘和谢夫人的方式，那就只能迂回着下手了。”
初灵姿招手叫来店家：“你且想想，掌柜，两碗面多少钱？”
云鹤知伸手拦她：“我来吧。”
初灵姿不和他抢：“成，下回算我的，你可抓紧些想，若是被他们抢先查到点什么，咱们俩就都白费了，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若是让我爹和陆闻渊发现我白天偷跑出来可有我好受的，明儿见。”
开棺倒是不难，难得是没人会验尸，初灵姿琢磨了半晌，拐了个弯去了京城最大的酒坊。
离着老远便闻到一阵阵酒香，进了门更是看花了眼，什么雨露酒，桃花醉，竹叶青，丁香醇，应有尽有。
初灵姿不懂酒，但秉着贵一定好的原则，咬着牙买了一壶死贵死贵的龙涎酒。
要是连这都贿赂不了许老头，她可就真没法子了。
回到家刚把酒藏好，陆闻渊回来了。
好险，初灵姿有一丝慌张：“怎么，这么早便放衙了？”
陆闻渊不答：“你干什么了？怎么脸上有汗？”
“哦，”初灵姿脑子飞速转动，“我，在家闲的慌，左右无事，在院子里跑了几圈。”
陆闻渊点头：“稍微动一动可以但是别太剧烈，晚上想吃些什么？我出去买。”
“都，都行，你看着买吧。”
陆闻渊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中午吃了什么？”
初灵姿随嘴答道：“煮了碗面片。”
“成，你歇着，我去买些吃食，顺便去接易明下学。”
陆闻渊出门，初灵姿长舒了一口气，差点被他发现，明儿还得早些回来。
吃过晚饭，初易明在房中温书，初沐安在厨房准备明日的药膳。
初灵姿拉着陆闻渊在院子里乘凉。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闻渊，这两日查到什么了？”
陆闻渊不理她。
初灵姿嘟嘴：“说说又不少块肉。”
“怎么不少，”陆闻渊语气听起来平淡，“若是你再有点三长两短，我心里的那块肉就要没了。”
初灵姿心里一个“咯噔”。
陆闻渊看向她：“灵姿，那日，你为何晕倒？”
“我……我也……”
陆闻渊苍白地一笑：“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两天老袁跟着谢庭安，这小子不知道是警惕心太强还是真的无辜，每日上下学堂，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我另外找了几个面生的跟着谢君和，也没有收获，不过……”
初灵姿忙竖起耳朵。
陆闻渊不急不慢道：“我倒是查到些当年付家被抄家灭门的事。”
初灵姿伸手去拽他的胳膊。
陆闻渊低头看了眼：“想听？”
初灵姿讨好地笑着点头。
陆闻渊不再卖关子：“其实事情很简单，付家生意虽然做的不小，但只限于柴米油盐一类，但是却突然被举报付家私造军火，先帝着令刑部调查，一番调查下来，证据确凿，不足一个月，付家便被冠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通敌罪，株连九族，连女眷也没有逃过，全部斩首。”
“全部？”
陆闻渊点头：“全部……除了一位，付老夫人。”
陆闻渊未加隐瞒：“不过付老夫人是被人调了包才活下来的。”
初灵姿突然想明白了，不是云鹤知查不到付老夫人的非正常死亡记录，而是从一开始，付老夫人的名字就在付家的死亡名单上，许是谢君和使了招貍猫换太子，换出了付老夫人。
云鹤知大概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可是，陆闻渊什么时候竟然查到了这么多。
见她发愣，陆闻渊拍拍她的手：“在想什么？”
初灵姿摇摇头。
陆闻渊：“我觉得这里面有疑点，想听吗？”
初灵姿：“听。”
陆闻渊：“通敌是大案，通常都需再三查证，三司至少同堂三次会审，怕得就是有冤案，但是付家在短短一个月便被灭门，这便是疑点。”
初灵姿：“可谢君和当时只是小小的九品检校，他哪里有这个能耐？”
陆闻渊侧头看她：“你怎么知道那个时候谢君和只是九品检校？”
初灵姿一愣。
陆闻渊吐了一口气：“灵姿，你想查什么便放手去查，你记住，不论何时，我都在你身后……”
第146章 开棺验尸
通敌大案, 大概率陈鉴是插不上手，以当年谢君和的能力决计不可能左右这等程度的案子。
谢君和背后的人不止陈鉴。
程帆悬对付家的案子印象深刻，当时他任大理寺少卿, 不是不曾反对, 但是上有寺卿压着，大理寺、督察院和刑部意见一致, 彼时先帝身体欠安, 无暇顾及，案子便这么结了。
陆闻渊坐在程帆悬面前：“师父，我想重查此案。”
程帆悬的目光在面前的卷宗上来回扫视，虽然不确定付家是不是真的无辜，但这个案子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一拍桌子：“成，既然查便彻底查个底儿掉，圣上那边师父替你顶着。”
陆闻渊勾起唇角：“多谢师父。”
……
有了昨晚陆闻渊的那句话, 初灵姿简直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