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冷笑一声：“你自然可以发誓，因为人确实不是你杀的，但是，你只是没有亲手去做而已，你不过是对某人下了命令罢了。”
“林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严礼眼带警告地看着林霄说。
“我并没有乱说，这不是你吩咐管家去做的吗？”林霄微笑着说。
“你。”似乎是被触及到内心深处的秘密，严礼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为什么偌大一个城主府的人都死了，管家偏偏活了下来？为什么管家活下来后，要想方设法隐藏自己的身份？又为什么管家被抓后，刚要开口，看到坐在一旁的严大人之后，又闭上了嘴巴？又为什么管家会在最关键的一刻被人暗杀？”
“林小姐，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一切都是巧合罢了。”
“是吗？是巧合吗？那我还有个为什么。为什么城主府的人都死了，却唯独留下了严雨音？”
“雨音居所偏僻，歹人没来得及迫害她，难道这不算是原因吗？”严礼反问。
“是吗？那为何声称对严城主灭门惨案一无所知的管家听到严雨音还活着的消息却无动于衷呢？因为他事先就知道了，严雨音并不会死。那么，到底是谁杀了严城主全家后，又留下他唯一的一个女儿呢？”林霄好整以暇地看着严礼。
严礼已经维持不住他的淡定了：“林小姐，你说了这么一大堆，究竟想说些什么？”
林霄笑了笑：“只是想问严大人要个答案罢了。是你，让管家杀害了严城主一家，是你杀害了李将军及其手下士兵，将黄金的传说告诉艾克，引来了玉凉兵是吧？”
严礼沉默。
半晌，他才开口：“你说的这些对我有什么好处，所有山城人都知道，义父对我很好，我跟他之间并没有仇恨，甚至我对他只有感激，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冻死饿死在街边了。”
“是啊，到底有什么原因让你痛下杀手呢？我猜，大概只能归结到严雨音这个唯一的幸存者身上了。”
严礼面色一变。
“城主的义子，爱上了自己义妹，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林霄缓缓说。
严礼的面色已经变得阴沉起来。
“我猜，或许是严城主察觉到了你对严雨音的感情，但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妹更胜亲兄妹，所以警告你远离严雨音。你怀恨在心，决心杀光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这样，没有人会反对你们了。”
从严礼的神情看，林霄感觉自己已经猜对了七七八八。
严礼警告道：“林小姐，你不知道窥视太多人的秘密，会招致杀身之祸吗？”
林霄无所谓地耸耸肩：“就算我不知道这些，你会放过我吗？糊里糊涂的死和清醒的死，我选择清醒。”
严礼盯着林霄半晌，这才闷闷笑出声：“林小姐真是有趣。你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所以才这么胆大妄为吗？”
林霄摆手说：“严大人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严礼彻底撕破了他伪善的面具：“林小姐，你不会觉得侥幸逃过两次就能安然无恙吧？城主府现在已经遍布了我的人手，你想逃出去根本就不可能。你是生是死，等战事结束之后，我们便能分晓。”
“严大人，我很好奇，你就这么笃定，等某方获胜后，你可以从他手中夺下山城的控制权？就算是两方大战，人员有所损失，但也比你强上不少吧？”
严礼冷笑看着林霄：“林小姐又从何认为严某手中没有其他人手？我的手下足够收拾残余的士兵，足够为我获得山城城主之位。”
林霄看着严礼如此笃定的模样，忽然恍然大悟：“严大人，果真好计谋，能在艾克眼皮子底下培养起自己的人手，我想，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修城墙的那些工人。难怪你要让艾克把全山城的青壮年都抓起来修城墙，这不是极好的人选吗？”
严礼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那些修城墙的百姓对玉凉人恨之入骨，只要对他们施以小恩小惠，都跟着我干了。虽然人数不怎么多，但胜在年轻体壮，对付经过大战疲惫不堪的军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林霄不得不佩服严礼，竟然能把身边能利用的一切都利用起来了，实在是可怕。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存了这种心思，先是用黄金的传闻引来艾克，再毒害李将军和严城主，又开了城门让玉凉人如入无人之地，再是我的来访......”
严礼打断道：“不，林小姐，有一处你说错了，你的到来是我预料之外的事情。”
“但是即使我没有主动要求过来，你也会想办法邀请盐城其他人过来不是吗？”
“不，我只是有意向跟盐城城主合作而已，幸好林小姐来了，我才能运作一番，达到现在的成果。”严礼似乎有些得意。
林霄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那你做这些，有没有想过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有没有想过失去亲人的严雨音？”
听了林霄的话，严礼愣了一会儿，才回答：“就算没了其他亲人，也有我在，我这辈子会加倍对雨音好的，况且，以后再也没有人能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能正常地行走在阳光下，能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严礼说着，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幻想：“我会娶雨音，我会让他成为山城最尊贵的人，我们会一起生活在城主府，一起经营山城，我们还会生许多孩子，过上子孙满堂的幸福生活。”
“但是，你有真正问过她的意见吗？你知道她真的愿意吗？愿意用父母的性命换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林霄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