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二次射击准备。”
赛贝尔在实验室中大声地命令着。
莱卡瞪着一双快要涣散了的眼睛看着面前移动的标靶，用手举着法杖，嘴里对着标靶念念有词。
不一会，几颗闪烁着光芒的魔法飞弹就从法杖中激射而出，将几个标靶击倒，但是有几个飞弹打歪了。
“准确率稍微差了一些，你现在有什么感受吗？”
赛贝尔就站在一旁，详细地记下了莱卡施法的每一个动作。
“我感觉手有点酸算吗？”
莱卡用无神的双眼看着赛贝尔说道。
对于一个上位法师来说，每隔几分钟射几枚魔法飞弹根本不算什么损耗，这消耗的魔力还没恢复得多。
但长时间盯住移动的靶子，还要用最基础的法术精准命中，这才是难点。
她是法师，又不是什么神射手，没有那种身体素质。
控制多个不会追踪的飞弹击中目标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不是，我的问题和之前一样，你发射飞弹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我需要你在施法的时候感受体内灵能的流动。”
赛贝尔说着，用一双物理上能洞穿一切的双眼观察着莱卡的体内。
“就手指头热了一下啊，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你都这样问了一千多次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莱卡有点欲哭无泪。
刚开始实验的时候，只是让自己放魔法飞弹，还感觉很高兴，觉得就这啊，这有什么难的。
但随着第十次，第一百次，以及现在的第一千多次。
莱卡不由得觉得，这女人有病吧，每次自己释放完过来咔咔问自己一堆问题。
她不是一个大炼金术师吗？为什么魔法飞弹这简单玩意都要研究那么细致。
但自己小命被捏在对面手里，无论这个女人说什么，自己也得照做。
就在赛贝尔正准备宣布开始第一千七百三十三次射击时，一声闹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实验体莱卡，你的休息时间到了。”
赛贝尔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听到这个声音，莱卡感觉紧绷的精神终于松弛下来，整个人没有形象地坐到了地上，
“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
莱卡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跑路，但手上的手镯不仅能抑制自己体内的魔力，还会在自己想要破坏时放电。
而且这房间里透明的幕墙明明看起来就是玻璃，摸起来也像是玻璃，但根本打不碎。
自己的房间门窗更是严丝合缝，自己以前学的最基础的溜门撬锁的法子根本没用。
这墙壁更是结实得像是用铁铸成的一样，莱卡连刮花墙壁都做不到。
至于吃饭用的餐具，那勺子软得连硬一点的饭都铲不动。
虽然自己以前也不是没有顿过号子，但现在这个监牢，莱卡觉得不是自己这种水平的能逃出去的。
就算是以前教自己一身本领的师傅来了，恐怕也得在这里折戟。
而就在刚才，莱卡本想着，如果赛贝尔要她配合做法术实验，那自己就能暂时取下手铐。
到时候，她就可以用自己擅长的变化魔法，变成一只飞鸟逃之夭夭。
直到赛贝尔给她演示这里的安保系统。
赛贝尔放的数十只飞虫在空中飞舞一段时间后启动了系统。
那数十只已经飞到天南地北的飞虫已经瞬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光线变成了地上的灰烬，然后被清洁干净。
莱卡顿时就杜绝了用魔法逃命的想法。
莱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扑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虽然这张床小了一点，但很软很暖和，她第一天睡觉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个囚犯住的房间。
而且房间里还有独立浴室和以前从没见过的叫马桶的东西，可以很好地维持个人卫生。
最厉害的是，这里还可以借阅领主府的藏书，用悬浮在空中的魔法书进行阅读。
但越是这样，莱卡就越不明白，赛贝尔已经是这么厉害一个炼金术师了，为什么要和魔法飞弹过不去。
不过赛贝尔是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实验体正对自己进行内心吐槽。
自从遇到主人以后，每天的生活都被工作充实，连做研究都从主业变成了副业。
不过这样下去的话，研究进程可能会拖得很慢很慢。
在以前，自己需要主机派遣大量机体，拨来大量资源，用最尖端的仪器来推进研究。
而现在，自己只有这么一个机体，用这些自己凑活出来的设备，来进行记载中从未有过的，关于灵能的突破性研究。
虽然赛贝尔自己也清楚，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但现在赛贝尔的核心中却莫名的有一种冲动。
这股冲动告诉她，她虽然好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仍然算不得入门。
关于灵能的研究，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
她想要逆向寻找这个想法到底出自思想回路的哪一部分，这个结论出自对什么数据的总结。
但无论是计算模组，逻辑思维模组，感情模拟模组……所有的思想回路，都没有数据表明这个想法是怎么来的。
难道这就是主人说的直觉？
莫名地，赛贝尔觉得有点可笑，自己不可能有直觉，只有对无数现有数据和过往数据的总结。
但既然实在没有头绪，连最基础的灵能技巧都无法研究透彻，那还是先放一放，不要花太多时间在上面。
不要看之前，赛贝尔拿出了一大堆和灵能有关的器械，就觉得机仆们对灵能研究有多透彻。
大部分关于灵能的知识，只是机仆们从俘虏口中得知，那些器械也是在拥有灵能的俘虏协助下制造。
这些器械如何运作，对于机仆们来说，都还是黑箱。
机仆们只是将如何操作可以产生什么样的反应记录了下来，对这些变化是如何发生的，依然是一概不知。
对于追求理性的机仆来说，这无疑是难以接受的。
赛贝尔就是在这方面钻研的研究者之一。
但就在赛贝尔也无法注意到的，她体内并非核心，也并非思想回路的地方，一条条提示正在反复播放。
【目前的心之觉醒度不满足灵能理论的前置需求。】
【目前的心之觉醒度不满足灵能理论的前置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