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是个女孩子，顾河爸和黄佳云爸估计是觉得他们在这里也不方便，没过一会儿就告辞了。
周染送他们出去之后，才像瘫了一样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爷爷昏迷不醒的脸，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包里手机又响了，周染都没有力气去接，但是对方却执着地一直打过来，周染不想吵到爷爷，把手机摸出来，才发现是萧仰打来的电话。
她立刻擦了擦眼泪，把手机拿到走廊外面去接听，“喂。”
萧仰在电话那头的语气有点急：“怎么半天才接电话？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周染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我来找爷爷了。”
萧仰立刻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你哭了？出什么事了？”
周染哽咽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她不想让萧仰担心，但是此刻仿佛她所有的伪装都没有力气维持下去了。
萧仰更急了，“你快说呀，我现在就回老家找你去！”
周染吸了吸鼻子，“你别回去，我在省城的医院呢，爷爷住院了。”
萧仰顿了顿，语气柔和了好几度，“你在那里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找你。”
“不用了……”周染很想说，现在这么晚了，估计已经没有高铁了，而且今天萧仰参加甲方的饭局，估计也很累了。但是没等她拒绝，萧仰已经把电话挂了。
四个小时后，萧仰来到了省城医院，但是因为已经凌晨了，住院部的护士不让他进去，他只能在护士站给周染打电话，让她出来。
周染匆匆下楼，只见萧仰背着双肩包，满脸疲惫，衬衫上隐约还有酒味，她诧异道：“已经没有高铁了，你是怎么来的？你不会是自己开车来的吧？”
萧仰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用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叫出租车送我来的，爷爷怎么样了？”
周染握紧了他的手，忍着鼻酸道：“手术很顺利，但爷爷现在还没有醒。”
“别担心，爷爷那么乐观，一定会没事的。你是不是还没有吃东西？”萧仰手上的袋子递给她，“给你买了些吃的。”
周染接过来，才忽然发现自己今晚都没来得及吃饭，居然都没觉得肚子饿，只觉得好累，但是萧仰的出现又让她瞬间感觉充满力量，她含着泪笑道：“我知道，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护士站的护士频频侧目，似乎是觉得他们说话太吵了，周染本来还想多说几句，却又忍住了，“现在太晚了，你在附近找酒店住一晚吧，我们明天再说。”
周染放开了萧仰的手，萧仰定定看着她，眼神恋恋不舍，直到周染转身，萧仰又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拥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道：“周t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生日快乐。”
周染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落在了萧仰的肩膀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二十二岁的生日是在医院过的，爷爷还在昏迷不醒，而萧仰在短暂见面后也要离开。
她不想让萧仰担心，立刻擦去了眼泪，低声道：“我知道，你去找地方休息吧，我们明天见。”
“好，明天早上我给你带早饭。”萧仰摸了摸她的背，慢慢放开手。
周染不敢多看他，生怕眼泪又掉下来，转身匆匆跑进电梯了。
到了爷爷的病房，周染打开萧仰给她的那个袋子，发现里面除了三明治和饮料，还有一盒之前萧仰送过她的星星糖。
她吃了一颗糖，酸甜的牛奶菠萝味道在发苦的嘴巴里弥漫开来，仿佛今天的疲于奔命也就没那么苦了。仿佛无论生活再怎么辛苦，萧仰依然是她心里的力量。
她又吃了一块三明治，恢复一下体力，忽然发现爷爷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周染怕吵醒其他病人，克制着惊喜低声道：“爷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周德胜看着一脸担忧的周染，声音很是嘶哑：“好多了，你别担心……人老了，就是会有点毛病的，真是……拖累你了。”
周染握着爷爷的手，笑着摇摇头，“爷爷才不是我的拖累，爷爷永远是我的后盾，你要快点好起来。”
周德胜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颤抖的手拍了拍她的手，“为了你，爷爷一定会好起来了。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周染见到爷爷醒了也就安心了不少，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在爷爷病床旁边支开行军床躺下了。她虽然累，但却很难睡着，摸出手机才发现有很多未读信息。
有黄佳云发来的，也有顾河发来的，都是问候她爷爷病了的事。周染心里一暖，给他们回复了，手术很顺利，爷爷已经醒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黄佳云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没有回复。
倒是顾河很快回复了：【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睡不着？要不要给你唱个生日歌？】
周染没想到他还记着自己的生日，故作轻松道：【你还不是没有睡，我爷爷在我旁边睡着呢，你唱得那么难听就别吵醒他了】
顾河：【转眼你都二十二岁了，四年前的今天，我以为我会一直当混子，完全想象不到，我们能去帝都上大学，这要多亏了你。】
大概是最近去实习了，周染感觉顾河也有些感慨，让她也没了戏谑的心思。
周染：【我又没帮你什么，是你自己帮了你自己，你现在比我还厉害呢，你都找到实习工作了，我还没有找到。】
第60章 四年
顾河：【那是他们没眼光，你没着急，慢慢找，实在不行就回老家自己单干呗，反正你可是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