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一帆风顺，所以才有了寻仙问道。
苏禹五年前运气好，没被洪水给淹死。
五年后不慎打碎了琉璃盏，又靠着献计蒙混过关。
但是下次呢？
下下次呢？
即使逃出了魔教，投奔了正道，就万事大吉了吗？
显然不是。
只有高尚的人，没有高尚的势力！
正道也并非遍地好人，只是相较于魔教，没有那么高的嘲讽和仇恨。
不会说哪天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人打着“为民除害”的名义给剿了。
所以苏禹放弃了精神内耗，放弃了逃离魔教，专注于修行，以及赚灵石大业。
前者是他的立身之本，而后者则可以反哺前者。
命运不把握在自己手里，就会被别人把握。
“师兄，我明白了。”杨小燕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与其仓促跑路，不如趁着圣女恩宠尚在，勤加修炼。
他日若能成仙，不要说洪水猛兽，就是九州大陆崩毁，也能安然无恙。
“明白了就好。”
苏禹心情一松，总算没白费他一番口舌：“至于大长老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圣女接下来会有所行动。”
杨小燕这才安下心来。
“现在不害怕了吧？”苏禹笑问道。
“我什么时候害怕了，你……”
杨小燕本想说“你死了我都不怕”。
但转念一想，苏禹马上就要出门了，说这话不吉利，就吞了回去，反正他也不知道。
哼~
“对了，你知道圣女她母亲去哪了吗？”
苏禹忽然想起这事，顺嘴问了一句。
杨小燕没有陈萍那样的顾虑，但还是压低了声音：“我听别人说的，我也不确定。”
苏禹道：“但讲无妨。”
杨小燕轻声说：“她被正道杀死了，挫骨扬灰，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只有一个衣冠冢。”
……
……
另一边。
“我说赵公子，一个小小的练气境修士而已，用得着请我出手吗？”
大长老找到了赵观义，乐乐呵呵地说：“没想到圣女反应这么激烈，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小子是她坐骑呢！”
所谓“坐骑”，是指骑在身下……咳，懂的都懂。
合欢教以“合欢”为教名，在这种事上一向是懒得遮掩的。
明明有面首这样的雅称，偏不叫。
情夫、小白脸、鸭子这样的俗称也不叫。
就叫最直白、最污秽的坐骑！
赵观义脸色难看，纠正道：“桃夭夭向来洁身自好，岂会选一练气境小修士当坐骑？”
大长老故作困惑道：“那公子你急什么？”
明知故问！
赵观义这次出手，将苏禹想方设法地赶走。
一是嫉妒苏禹可以进出桃夭夭的内院，与她促膝长谈；
二是他发现合欢教这半个月收入增长了许多！
收入增长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蹭上了“角色扮演”的热度。
可真的这么简单吗？
赵观义顺藤摸瓜，细查下去，竟发现圣女峰早就发布了命令，让他们早早就准备好其他宗门的服饰。
圣女这是早就预料了？
没由来的，赵观义想起了那个把他气得够呛的练气境小修士。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圣女峰上就四个人。
用排除法也知道，苏禹肯定与合欢教收入增长有关！
赵观义不急不行。
若是合欢教财政问题解决了，那要他有何用？！
苏禹这是在挖他根，掘他的坟，抢他的老婆，打他的脸！
可赵观义在合欢教毕竟是外人，许多手段都无法施展，只好想个法子先把苏禹赶出去。
正道惩奸除恶，苏禹惨死异地，听着多么顺耳。
“哼！搅吧搅吧，你就搅吧，我看你还能搅到什么时候！”赵观义眺望圣女峰，冷笑一声。
虚假的商战：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真实的商战：物理消灭竞争对手。
……
……
临行前，苏禹按照杨小燕给的地址，在合欢教境内北边找到了那座衣冠冢。
衣冠冢屹立在一片平整的空地上，石砖在空地中间砌了个直径莫约两米的圆形围墙，高约一米半，最前方立着一块墓碑。
上镌：先母桃秋菊之墓。
还有她的生卒年月，立碑日期，以及立碑人：桃夭夭！
桃夭夭原来是随母姓吗？
苏禹打量着这座普普通通的衣冠冢。
如果不是看到立碑人，他就是路过此地也想不到，这里居然是合欢教上任圣女的安息之地。
兴许是桃伯母生前就不爱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呢？
逝者已逝，墓地终究是给活人看的……苏禹心生感慨。
过了一小会儿，他觉得有些尴尬。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
不是为了祭拜，也不是为了讨好领导，更不是为了摘桂花给杨小燕做桂花糕吃。
那他是为什么来这的呢？闲得蛋疼？
桃夭夭怒喝大长老的那一幕，忽然浮现在苏禹眼前。
“别提我母亲！你没有资格提她！”
炽烈的愤怒，宛若岩浆在流淌。
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
苏禹刚一转身，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桃夭夭！
她怎么也在这？
“见过圣女！”苏禹硬着头皮施礼。
在领导母亲坟前遇到领导是一种什么体验？
我要不要参考祁厅长，跪下来哭坟，兴许能感动桃夭夭，然后提拔我做合欢教执法堂堂主……
开玩笑的，比起感动，这种操作更适合用来激怒她。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
桃夭夭向墓碑走去，没有用法力，而是从袖中抽出手帕，细细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苏禹也只好揣着手，站在一边，安静地等着。
“这次下山，你打算去哪里，做些什么？”桃夭夭忽然开口。
“就在青州范围内，微服暗访各地合欢教产业和阴阳神宗产业。”
苏禹老老实实回答道。
所谓合欢教产业，自然指的是青楼。
苏禹要去暗访她们的服务态度、服务质量、遇到突发事件的应对能力……等等，。
至于阴阳神宗，则是他半个月前就成立的纺织厂，专门负责生产、销售各大仙门的服饰。
这次下山，苏禹会尝试教他们捣鼓些布料很少，款式清凉的“辅助装”，可以猛猛加攻速的那种。
给封建老登们一点点现代震撼！
“暗访虽好，可不要假戏真做。”桃夭夭叮嘱道。
估计是以前没少发生过，打着“暗访”的名义，行“白嫖”之事。
苏禹点头称是。
桃夭夭接着说：“本来是不想麻烦你的，但是既然你都在这了，就顺便帮我一个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