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殷家主?”
宋思眯起眼睛,语气有点不确定。
他曾经远远地见过一次殷家主,那时的殷家主正与怜香大战。
蓝色的光芒与黑色的烟雾交相辉映,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妖娆曼妙的身段。
殷家主没有说话,回应宋思的是从怜香那里得来的信物。
那是一根细长的果柄,此时已经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你是为它来的吧?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
宋思嘴上认怂,心里却不敢有半点懈怠。
这可是在整个丹阳郡都凶名赫赫的殷家主,就连全盛时期的张彦都不敢和她正面对抗。
此时虽然深受重伤,但宋思依旧不敢疏忽大意。
“你既然能猜到我召集众多邪祟的目的是让它们送死,又为何会生出侥幸的心思?”
旁边的纸娃娃嘴巴一开一合,代替殷家主说话。
“我只是想不明白。”
宋思收起小心思,脸色变得郑重起来,“我是人类,杀邪祟理所应当。你是邪祟,为什么要杀死其他邪祟?明明都是堙蚀君的手下……等等……”
宋思脑海中灵光一闪,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他知道怎么回事了,殷家主根本就不想唤醒堙蚀君。不仅是殷家主,宋明同样也不想唤醒堙蚀君。如若不然,两个邪祟联合别有用心的张彦,强如怜香也得退避三舍。
“殷蚀君承受不住越来越多的怨恨折磨,已经彻底疯掉了。一旦殷蚀君苏醒,我们立刻就会被他的力量影响,彻底失去人格,变成只知道杀戮和破坏的疯子。不仅平山县,整个丹阳郡都会化作一片死地。”
“原来如此。”
宋思点点头,“没想到对活人充满怨恨的邪祟,竟然会选择保护人类。”
“怨恨活人不是我的意愿,而是邪祟的本质。”
殷家主看着宋思,“我无法抵抗怨恨的侵蚀,却可以选择不再孤独。我恨的是殷家,自始至终都只有殷家。”
“我明白了。”
宋思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殷家主和殷家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纠葛,但看看殷家的下场,其中的仇恨绝对刻骨铭心。
“既然无法善了,那就来吧!”
话音还未落地,宋思便已经扑了过去。
如蛮牛,似雷霆,面对这般凶名赫赫的角色,宋思一开始就使出了全力。
但殷家主也不是寻常角色,早在宋思出手之前便已经有了反应。
如鬼魅飘忽不定,似灵蝶翩翩起舞。明明动作很慢,但每次都恰到好处的躲开。
弓步冲拳,欺身顶肘,掌刀横斩,反身甩臂……
一连串动作凶狠凌厉,快若闪电,就算那些武林名宿看了都忍不住直冒冷汗。然而在殷家主面前,却好似被猫儿戏耍的老鼠一般狼狈不堪。
“活了上千年的老鬼,果然不同凡响。”
宋思悬着的心直接沉入谷底,正常手段连殷家主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能兵行险招了。
想到这里,宋思深吸一口气,继而仰天咆哮。
“给!我!死!”
狂暴的内力在经脉中奔涌,皮肤下面仿佛有无数小蛇在乱窜。
宋思脸色通红,如同烤熟的大虾,周身更是散发出滚滚热浪。
高等武学能够将内力外放,某些特殊的武学甚至能够将内力附着在兵刃上面。
宋思将半部春风化雨诀推演到了破茧七层,浑厚的内力如汪洋大海,就算修炼了一辈子内家武学的江湖宿老都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但秘籍的残缺和内力的强弱是两回事,更何况殷家主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准备杀招。
噗!
噗!
锋利的爪子刺穿小腹,溅起一团殷红的血液。与此同时,宋思的掌刀也没入殷家主的胸膛。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和我以伤换伤?”
殷家主看着宋思,那张美艳绝伦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丝讥讽之色,“你似乎忘了,我是邪祟。”
“我杀了那么多邪祟,又怎么会不知道邪祟的手段?”
宋思看着殷家主,英俊的脸上满是冷冽,“一把年纪了,咋还这么天真?”
“你!?”
殷家主察觉到不妙,本能的想要变成黑气后退。
然而下一瞬殷家主脸色狂变,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被禁锢住了。
“你做了什么?”
殷家主面色凄厉,她想起了一种东西,一种专门克制邪祟的东西。
“也没做什么,只是把镇魂铃的残片塞进了你的心脏里面。”
“你该死!”
宋思的话证实了殷家主的猜测,让她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难以形容的绝望和恐惧。
噗嗤!
锋利的爪子刺进胸膛,殷家主想将心脏连带着镇魂铃碎片一起掏出来,但宋思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心念一动,法器立刻被引爆。
轰!
绚灿的光芒撕裂黑暗,将大半个天空照亮。火焰,冲击,次声,夹杂着点点雷光,仿佛末日降临。
烟尘散去,云消雨歇,周围如死一般寂静。
“咳咳咳!”
良久之后,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猛地响起。
宋思费力的从坑里爬出来,满脸都是心有余悸的表情。
即便拼尽全力躲避,依旧被法器自爆的力量波及。胸口大面积灼伤,腹部的伤口焦糊一片。虽然没死,但也是一条命丢了半条。
殷家主消失无踪,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也没有听到击杀提示,应该是跑掉了。
八个轿夫和四个吹鼓手、四个举牌邪祟在不远处一动不动,而那个代替殷家主说话的纸娃娃则是傻愣愣的看向这边,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竟然还是被逃掉了,不过没关系,你逃不远的。”
宋思狞笑一声,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一群邪祟,“先在你们身上收点利息,再去找殷家主算账。”
似乎察觉到了宋思的意图,纸娃娃立刻转过头。漆黑的双眼变成血红色,散发出诡异又危险的光芒。
“人类,你想干嘛?”
纸娃娃张开嘴,声音却不再清脆悦耳。
很显然,这个纸娃娃有独立的人格,只是偶尔客串一下殷家主的传声筒。
“不想!”
宋思果断拒绝纸娃娃的提问,免得它升起不该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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