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寄渺目测了一下自己和海底的距离，尾巴一甩一往无前地重重地撞向了一方礁石！
一声巨响，砂石飞溅，桑寄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飞了出去。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后，滚得七荤八素的他忍着眩晕恶心，细细地查看了蛋壳的情况。
不出意外，别说缝隙了，连一条划痕都没有。
而原本倒霉被他“碰瓷”的礁石，像是天女散花一般地炸开了。四散开的砾石和尘土，像是一场细碎而盛大的打铁花。
稍微平复了一会，桑寄渺又将视线投向了海床上的其他大白蛋上。
“按道理说，他们的蛋壳构造应该和我的相同吧？”
“咳咳，对，”既白摇了摇自己发晕的脑袋，“怎么了？”
它歪倒在桑寄渺的怀里，忍不住偷偷摸了一把似是羊脂白玉雕琢的莹润鳞片。新生的尾巴被痒得一颤，绢纱般的尾鳍瞬间炸开，拍皮球一样拍上了毛团子的脸。
桑寄渺眨了眨眼，无辜地将视线移走。有独立意识的尾巴，关他桑寄渺什么事？
“那就好……”
话音刚落，漂远了的人鱼蛋蓄力再次冲向了海底的同类！平静的海水被席卷着，一股劲地冲向了静窝在中间那枚最大的鱼蛋。撞上的那一刻，就像是冒着焰火的火星撞地球！
电光火石之间，水花四溅！！！
桑寄渺抱着既白的手被迫放开，被甩出去的一剎那，他们俩又狼狈地在蛋壳中撞作一团。高速地翻转，让人有一种被投入高速旋转的卷筒洗衣机里的感觉。
上一秒还清醒着感受痛苦的脑袋，像是被搅碎的豆腐脑。五脏六腑接连“撞车追尾”，挤压成了一团。桑寄渺感觉自己仿佛是那被捞出来的腌咸菜，被扔进水里反复搓揉，拧干，再剁碎成细末。
这次，飞得更远的人鱼蛋沉寂了许久，里面的人和团子才缓过来一口气。
还是没有用。蛋壳的外表依旧光滑锃亮，毫无破损。
桑寄渺蔫蔫地垂下头，柔顺细密的白色长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既白，告诉我，赶海还是赶海吗？”
第003章 踢烂这个头衔
赶海还是认知中的赶海吗？
迎着海风，听着潮水的声音，悠闲地打捞或采集海产品……桑寄渺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既白可疑地停顿了一秒，“算是吧……至少这个位面，是跟海产品相关。”
桑寄渺扶额，“我就知道。”
他也没有纠结太久，很快就自我劝解（pua）好了。毕竟如果每个位面都是同一套的东西，重复无趣不说，等熟能生巧后历练的作用也体现不出来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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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之前说要积攒位面能量才能跳脱出所在的位面，都需要什么能量？”桑寄渺抬眼看向了不见光亮的远处。
这片人鱼的沉睡之地，似乎被特殊照顾了。
除了堆积在一起的人鱼蛋们，这里并没有任何其他的生物。肉眼可见的荒凉萧条，在刚刚他制造的那一波噪音后，又恢复到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真正的海底。
毛茸茸的白团子原地蹦跶了两下，随后两道虚虚的进度条被投射在了鱼蛋的内壁上。桑寄渺眯眼看去，一道是深蓝色的边框，一道是耀眼的金色边框。
“桑桑你每捕获一只海洋生物，或者是采集一种海洋资源，都会为蓝色边框里积蓄能量。这个进度条只能获取所在位面的赶海能量，等中空的边框被填满，本世界可随时脱身。”
“金色边框代表着功德能量。只有做了有利于当前位面的事情，根据事情的影响力大小，将会赠与你相对应的功德能量。这股能量不像赶海能量，每个世界都会被清空重来，它可以一直积累。”
说到这里，既白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功德能量可以加速稚虫期的羽化，还会让你的进化趋于完美。比如说，原本你进化需要十个位面的能量，在它的帮助下，可能就只需要五个或者更少。”
“浮空玄蝣虽然已经是金字塔顶端的虚空种了，但是祂们的内部也有等级划分。成虫翅膀上的翅脉图案越繁复瑰丽，尾须数量越多越飘逸，祂就越是高贵。”
黑葡萄一般的水灵眼瞳眨了眨，递给了桑寄渺一个“你懂的”眼神。
桑寄渺哭笑不得，却也能明白既白的意思。相对比只能在单个位面起作用的赶海能量，如果可以多积累一些功德能量，将会好处多多。
但是啊……
“我注定要破坏这个位面为祂‘亲儿子’打造的鱼设，既白你别抱有太大的期望。还有一件事情……”
听到此的大白团子，瞬间沮丧成了一朵角落里的小蘑菇。它有气无力地开口，“什么事啊？”
“如果我打破了这个【独一无二】，那么他们呢？”
桑寄渺将视线投向了周围的人鱼蛋，“他们是否也都会再次醒来？”
即使并没有和这群人鱼相处的记忆，但是既然同为天涯沦落鱼，他也不介意在方便的时候给予一些帮助。毕竟，桑寄渺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会被一个设定一直压制。
简单的几个字下，是一个种族的退让。桑寄渺不认同这样的做法，他也不会惯着这样的做法。如果这个荣誉是需要这么多人鱼的牺牲，那么他会干脆地踢烂这个头衔。
如果会醒，那便皆大欢喜。
如果不会，那就更没有理由不去撕碎这个束缚了。
等见到那位受益鱼时，桑寄渺不介意，甚至很乐意教教这位“娇贵的小王子”，什么叫做独立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