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舅李立夏差点被波依激怒。但很快冷静下来。
他真的不想惹麻烦了。
他放弃,老老实实做一个酿酒师。
很快,他就成了曼掌最厉害的酿酒师了——他在每一个环节都成了师傅,秦耕从思茅市带回来的几本酿酒的书籍帮了他的大忙,他成了理论大师,也成了实干家。
秦耕最近又去了思茅市,在思茅市医院做了两台手术,都是肝脏方面的,肝胆管结石。
这种病太多了,还需要反反复复做手术,他最近做的两个病人,一个是第8次手术了,一个第5次手术,打开腹腔,里面基本上不见正常结构了,乱七八糟的,手术难度很大。
秦耕在思茅市书店转了一个小时,很想买几本名着看看,虽然四大名着早就看过,但来到70年代,娱乐实在是太贫乏,家里一台收音机,除了新闻还能看看,其他的,真的乏味。
《智取威虎山》和《沙家浜》里面的台词与歌曲,基本上都滚瓜烂熟,连小孩子都表演。
可是,在书店里,意料之外,竟然没有找到四大名着!
秦耕想,这就有点过分了!
按理,这四大名着应该有哇。
但确实没有,问服务员,服务员说早几年就没有买了。
秦耕找到了两本酿酒技术书籍,和前两本比较,深度深了很多,其中微生物这一章就有70多页。
秦耕给了六舅。
六舅很爱学,竟然每天啃十几页,一边看书一边实践,曼掌酒厂优质率越来越高。
泼水节临近。
曼掌酒厂除了要完成昆明供销社的3万斤酒,还要加班加点满足版纳泼水节的酒水需要,景洪供销社就临时增加了两吨的订购。
所以,曼掌酒厂日夜开工。
六舅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回来睡了,他在酒厂搭了一个临时床铺,吃住都在酒厂。
六舅这几天很少见到玉依,她不是酒厂的员工,只在酒厂忙不过来的时候过来帮忙,挣工分。
六舅很想见到玉依,见她一面,心情可以愉悦一整天。
但是,他下决心,不去惹玉依,即便是玉依主动,他也不准备搭理,人家有人惦记着。
六舅也打听到了,波依是曼掌寨子里有名的混混,和他争女人,除非你活腻了。
六舅理性地选择了收手。
不过,玉依还是能够见到的,六舅每次见到玉依,肾上腺素就会飙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一天,六舅回到了勐养,酒厂搞了一批鱼,六舅分了3条,都是4、5斤大小的,六舅把3条鱼都拿回秦耕家。
饭后,秦耕问他,“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六舅忙着否认,说:“没有哇,我哪里有什么心事?”
秦耕说:“你闷闷不乐啊。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可以跟我讲讲。”
六舅沉默了片刻,说:“有个女的,死了男人,我很中意她,但我又不想惹麻烦,所以心情不是很好。”
秦耕一听,笑了起来,说:“正儿八经的谈恋爱,你可以谈啊!”
六舅摇了摇头,说:“是正儿八经的,但是,中间有一个人,他警告我,不允许我打她的主意。”
秦耕“哦”了一声:“这个人是女的什么人?”
六舅摇头说:“不是她什么人,只是她的追求者而已。”
秦耕一听,有些怒意,说:“凭什么?”
六舅颓废地说:“凭他是寨子里的混混!”
秦耕一激动,差点就怂恿六舅不理睬波依,但理性告诉他,不能鲁莽!
六舅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别说在老家,即便是在勐养,六舅也是相当不错的人家了,有7000元存款,有这么多分工,最近波罕还追加了一个优待条件,就是给六舅36元的基本工资,这个与绩效不挂钩。
这样好的局面,一辈子最多能遇到一次,如果因为和混混争女人,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就太可惜了。
六舅不是自己,他不够强大,他最多就是一百多斤肉,拼,也就只能拼体力,他不像自己,有一门强大的医术,和穿越的优势。
说白了,他什么也没有!
他会做酒。
对,他会做酒。但是,你要知道,他自己酿不出一两酒出来了,他只是在人家的酿酒基础上提一些建议而已,他事实上也就是才入门,真本事,还没有其他三个人强,只不过,另外三个不会讲理论。
秦耕没有怂恿他去和那个混混斗,而是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舅舅,勐养街上就有几个女的死了男人,或者离了婚的,我托人,给你做媒,让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
秦耕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勐养街上做梦的女人有几个,只是她们还没有注意到湖南来的李立夏是一个富翁了,更不知道这个人还是一个单身汉。
这天,李立夏骑着一辆旧自行车去曼掌酒厂,一路上链子掉了两次。
本来,他是应该买一辆新自行车,也有钱买,但是,他还是搞了一辆二手的自行车,医院的那辆,他用10块钱就拿回来了。
只是有些掉链子。
到曼掌那两棵大芒果树下,就算是进寨子了,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玉依。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筒裙,身材十分的曼妙。
42岁的女人,其实正是逗人垂涎的年龄,李立夏一见她,就心动过速,口干舌燥,全身燥热。
“李师傅早啊。”
玉依的声音清脆温柔。
李立夏赶紧说了声:“玉依早。”
“李师傅,”
“你怎么推着车子过来了,是车坏了么?”玉依指了指李立夏的自行车。
李立夏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啊,这车子老掉链子。”
玉依捂嘴笑了笑,“那你可得好好修修了。 ”
“是的,不修一下,成了它骑我。”李立夏打趣说。
“是的。李师傅每天很忙啊。”玉依无话找话。
“还好。”李立夏不由自主的站住了,想和玉依多聊几句。
这时候,不远处芭蕉树下,站着一个人,紧紧地盯着这一边,他手里拿着一把斧子,慢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