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坏了吗？好热，好像要出汗了。
怎么突然就发展成这样？
她匆忙狼狈地瞥他，眼里凝着莹莹的水雾，惊慌又警惕。
戚梦年喉结滚动。
又是这副样子。
还没做什么，就像被欺负了的样子。很容易让人遐想，甚至激起施虐欲。
再过分一点，再多一点，揉她，捏她，侵略她，任由她再怎么哀求，也不停止……
直到她崩溃哭喊的那一刻……
金娴敏感地发现气氛不太对。对危险的隐约预知让她睁大了眼睛，紧张地回头，想看清他的表情。
一个吻落在白嫩的颈侧，向下——
“唔！”她哼出声，脖子后仰躲避。
他跟随着，在她早就被弄出吻痕的位置上加深吮吻。
她垂眸能看到他黑色的短发，低垂的睫毛在他的脸上落下黑色的影。
他轻声道：“别怕……我不会欺负你……”
他在吻她，衣领露出来的临界点，往上一点，昭告所有权，往下一点是谁也不能触碰，只有一人独享的私密。他都留下痕迹。
病态的，狂妄的占有欲。
皮肉被吮得发疼。
金娴尝试挣扎，但是和午休时间去健身房锻炼的男人比起来，一身软肉的她毫无反抗之力。
不挣扎便罢了，越是挣扎，越像是陷入了沼泽，越陷越深，被他完全困进怀里。
他抱得太用力，她喘不过气，只能被动地任由他的身体将她包裹，碾压……隔着单薄的衣服，她能感受到他胸腹间肌肉紧绷游动的方式，她的腿也动不了……
他在压抑地喘息。
她喉咙发干，发出微弱的声音，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吞吞吐吐地说：“……你……”
抱着她的手臂一紧，他将她按倒在床上，压了上去。
他埋在她颈间，短促地发出疑问：“什么？”
唇瓣分开，牙齿已经咬住她领口的纽扣。
纽扣与扣眼无声分离，露出丰满的弧线，一小部分胸。
一阵凉意激得她打战，她很熟悉这感觉。愉悦的，舒适的，安全的，令她期待，无与伦比。
戚梦年是非常完美的情人。
他会妥帖地照顾她，抚摸她，揉弄她，撩拨她，让她发着抖蜷缩……然后……
她的长发散了一床，幽幽地反光，脸上漫上朦胧艳丽的绯色。
——想要。
好想要。
她脚上的拖鞋不知道踢到哪里去了，她已经抬起了腿，想要像以前一样缠在他腰上……
快点吧。
他今天好凶，她想被安慰……要温柔一点。
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情绪缓和了很多，声音温柔下来，近乎宠溺：“还是喜欢的，对吗？阿娴……”
这一次，她的身体完全没有抗拒，彻彻底底沉迷。
喜欢？
金娴眼神一晃，忽然清醒。
——想夹住他腰的腿临时改道，突然把他从床上踹下去。
她连滚带爬从另一边下去，溜出卧室，咚一声关门，把他关在这里。
她面红如烧，黑发披散，像灌了酒似的跌跌撞撞，赤脚在走廊里啪嗒啪嗒地小跑。
她知道自己未能满足，渴望至极，但她眼睛发亮，有点生气，又有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窃喜。
……把他踢下床好像更爽！
这个坏东西。
她觉得他应该会气得发疯……
回头一望，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卧室门，站在门口。
他少有的狼狈，衣服上全是褶皱，头发微微凌乱，红润的唇上沾着水光，和她隔着走廊对视。
目光纠缠，他轻轻叹了口气。
其他再说，先回屋拿她甩在床底的鞋子。
第七章：等待
金娴有一点不太循规蹈矩的野性，急起来就暴露本性，什么也不顾，破罐子破摔，光脚到处跑，没有心理负担。
戚梦年莫名想起早年的事。
当年把她收下来，让她一个人在酒店过了一夜，第二天他开车带她回住处——那时候还没有给她买这房子。
他一个单身男人，每天忙于工作，之前一直住在市中心的平层公寓，楼下车水马龙，室内也没有好好布置，只有一个优点，离公司近。
他只有下班后半夜回来休息几个小时，拖鞋都只有一双。
金娴披着他的西装，仍然穿着那件褶皱的裙子，踩着细带高跟鞋站在门口看。
很有礼貌，她默默脱鞋，赤脚踩进屋。
她低着头，鼓起勇气，很生涩地说：“……我、我就住在这里吗？”
光脚站不太稳，她晃晃的，低着头逃避他的注视，完全是个傻乎乎的小孩。
他说是。
她就把他当成“老板”。一直很乖，每天待在家里一个人玩，晚上与他碰一面，日复一日。
他不能准确描述那时候的金娴对他是什么感情，他觉得她该害怕他，才能这么听话。
但有一天，他凌晨三点下班，揉着太阳穴开门，满脑子都是第二天的日程。
屋里没声音，金娴应该已经睡了，他走进浴室洗澡。
水声淅淅沥沥，无法遮掩。
卧室里响起一声细软模糊的“嗯”，窸窸窣窣一阵，浴室门被推开。
“……你回来了？”她赤脚踩在地上，梦游一样对他说话，“怎么忙到现……”
看到他的一瞬间，睡意蒙眬的漂亮眼睛突地睁大，她猛地清醒过来：“对不起！”
他还在洗澡，满身的水和沐浴液，身体微侧，湿淋淋地转头看她。
他并没有太介意，也没有太尴尬。他只是突然明白，每一天，每一晚，她都在守着时间，等着他，然后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