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这几年来我一直欣赏你、支持你的原因。”
“工作辛苦我可以理解，搞金融的，哪有不辛苦的？不过付出与回报成正比，你付出的劳动，都成了账户上的数字。看着账上不断增加的数字，难道你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你不享受这种成就感吗？”
“还是说，一个男学生随便给你说几句漂亮话，撒撒娇，你就要放弃这一切？”
第40章
松月简直目瞪口呆。
她不敢相信, 这些话是从李正嘴巴里说出来的。
跟在李正手底下干了六七年，说心里话，她还是很佩服李正的。
可现在才发觉, 她对李正的佩服只局限于工作能力, 至于其他方面, 因为不了解，先前一直带了滤镜。
至少, 李正对孟河山的评价, 让她非常不爽。
他话里话外, 都是对孟河山的不屑。
松月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维护，“李总, 我想您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不是要放弃这一切，而是想试试别的可能。至于孟河山, 他确实还是个学生, 年纪小，社会经验不足。不过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至少不会油腔滑调, 为人还算真诚。”
至于说漂亮话，撒撒娇之类的，她乐意看、乐意听, 跟李正又有什么关系？
他管得未免也太宽了。
“呵呵，”李正笑起来，“我知道，现在大家都讲情绪价值。刚上大学的学生, 天真、没经验，喜欢说些空中楼阁的话, 在所难免。往往就是这种小男生，最能哄的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况且，他还是孟大律的儿子，家世不错，资源也有，你跟他搞好关系，对以后工作肯定百利而无一害。”
陡然听到“孟大律”三个字，松月不由得多看了李正一眼。
原来，他已经知道孟河山的身份。
“不过，”李正话头一转，“坏也坏在他是孟大律的儿子。赢华律所的Lily，就是孟嘉，她的名字你应该听说过。我看你一点都不惊讶，看来早就知道了。”
松月点点头，没有否认。即便否认，李正估计也不会信。
他们这一行和律所打交道极多，自然知道赢华最大的合伙人是谁。
不过，她知道这件事，可能比李正早不了多少。
听李正的口气，似乎觉得她攀上了孟嘉的关系，所以才铁了心要辞职。
松月心中嗤笑，大概这就是李正非常在意的关系、资源、人脉了吧。所以在他眼里，别人也同他一样，把人脉看得比什么都重。
“你比孟河山大十岁，这个年龄差距，在现代社会不算什么，现在多的是老少配、姐弟恋，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李正一幅过来人的口气，“不过，孟嘉的脾气你怕是不了解，女强人，要面子，就算孟河山喜欢你，她还能接受比他儿子大十岁的女人？”
松月：“……”
松月冷冷地盯着李正的眼睛，心底生出一丝莫名其妙。
孟嘉接不接受她，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爸妈都不管这事，用得着他来啰嗦？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李正面前的文件夹，要不是奖金审批表还没签字，她早就抬屁股走人了。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那么讨人嫌，那真的是一开口就一股爹味。
“李总，”松月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攻击性没那么强，“您是在担心我和孟河山的关系？”
“不，我是在担心你。”或许是松月温和的语气给了李正错觉，他身体朝前倾了倾，目光中带着关怀，“你是我的得力干将，一毕业就跟了我，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工作上你让我非常放心，只是感情上，你经验不足，我不想看到你吃亏。我们的职场精英，要是因为一个毛头小子掉眼泪，那叫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这些话听着满满都是关心，可却让松月觉得异常刺耳。
什么叫“一毕业就跟了我”？
什么又叫“我一手调教”？
听起来很像是要调戏她，又不敢宣之于口，只能打这种擦边球。
她胸口莫名一阵恶心。
李正想干什么？脑子坏掉了想跟她玩暧昧？
他是个情场老手了，不可能不知道方才的话意味着什么。
再说了，刚进公司的时候，她对他印象很好，李正这个人精，不可能察觉不到，只是他不拒绝，也不接受，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
等到徐如诗进公司以后，他又迅速和徐如诗打得火热。
松月忽然想起之前跟徐如诗通话，以前谈到李正的时候，徐如诗都会吃飞醋，不挤兑她几句绝对不会罢休。
可前几天，她调侃李正和徐如诗双宿双飞，徐如诗却一声都没吭。
当时她就怀疑这两人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如今看来，果然有猫腻。
瞧，李正都开始朝她抛橄榄枝了。
“李总，”松月心中冷笑，脸上表情却没变，“您这是不想看到我和孟河山在一起？”
李正笑道：“我哪有那个意思，只是作为你的上司，希望你慎重考虑。”
“当然要慎重考虑。”松月点点头，故意问他，“那我要是不和他谈，难不成李总要牺牲自己，来成全我？”
这问题显然将了李正一军，他脸上的肌肉明显僵住，笑不出来了。
但却一言不发。
像以前一样，不接受，也不拒绝，摆出一副平静温和的样子，似乎能包容一切。
“不好意思啊，我这人虽然年纪不小，但是经验不足，说话没分寸，您别生气。”